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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奇怪啊。”赵美说。
“晤——好像有事会发生的感觉。”赵山环视着有点拥挤的客厅说。
“这些成员，你记得吧？”
“当然。跟上次同样的脸孔，不是吗？”
罗子不见踪影的事，赵山也在意着。当然客厅的门是打开的，罗子的
出入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那女的在搞什么鬼？”龙平发出响彻客厅的大声音。
“客人都到齐了，而她竟然不出来打招呼。不合礼仪。”她又说。
“妈。”田丽有气无力地说。“血压会上升啊。”
今晚应是龙平和梅小美的订婚派对。
可是，除了梅小美的母亲张兰、妹梅雪及她的未婚夫迁伴之三个人外，只
请了三位客人——
一个是袁小川。据说是梅小姐大学时代的恩师。可是，就如赵美批评的一样：
“像个轻浮的女人。”快五十岁了，却打着红色的领巾，故作年轻状，反而不伦不
类。
还有一个是袁小川带来的“学生”，池宇。可是那种不理旁人眼目的撒娇样，
一眼看出她和袁小川之间的关系不是师生那么单纯。
另外一个是李小萍——三十岁左右，从事花艺工作的女性。
“干吗邀请那种人？”赵美悄悄对赵山说，赵山耸耸肩。
“听说她是梅小姐的朋友。毕竟是因为上次也在场的关系，不是吗？”
“光是那个理由就要请她，不是很怪吗？”
“所以我从刚才起就说了。”
张京走过来。
“赵山兄。”他小声说。“厨房那边——”
“大概在做菜吧，稍微忍耐一下好了。”
“不是的。”张京心不在焉的样子。“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有点鬼鬼祟祟地商
量什么的感觉。他们察觉我的脚步声后，马上停止谈话，我窥望一下，谁也不在。”
赵山和赵美飞快地交换一瞥。
“我去看看好了。”赵山说。
“也好。我去找找罗子。”
“呃，它到哪儿去了呢？”
“哥，还有一个人在，上次也在场的。”
“啊？”
章野站在客厅门口，说：
“久候了。各位，请到客厅去。”
众人的面前，摆着一杯浅粉红色的鸡尾酒。
围着长桌而坐的客人们困惑不已——正面有两个座位，那里只有龙平一个
人坐着。
另外一个空位子当然是梅小美的，但她一直没出现。然后，还有一个不见踪
影的是罗子。
“久候啦。”龙平站起来。
“真的呀。”张江故意大声说。
“这鸡尾酒，是特别为今晚而做的。”龙平举起自己的杯。“我希望大家干了
它，为我和小梅的婚约祝福。”“看来很好喝。”女子大学生池宇说。想要快速地尝一口时，龙平阻止说：
“等等。难得的干杯，我想跟大家一起——妈。”
被他一喊，张江吓一跳。
“什么嘛。”
“这里年纪最大的是家母。请你带头喊干杯吧。”
“没有的事。”张江几乎反射地说。“梅小姐不在，怎样干杯？”
“只要大家齐齐平杯的话，她就会出现的。”
“有那种怪事吗？”
“不管怪不怪，照着做就对了。”
龙平的语调平稳，却含有不可抗逆的意思。
赵山和赵美悄悄对望一眼。
不寻常——两人心里似乎在想着同样的事。
“妈，你做嘛。”小刚捅一捅隔壁坐着的母亲。
张江沉着脸。池宇大声说：
“快嘛，我快饿死啦。”
由于话中含有真实感，大家笑起来。
“好吧。”没法子，张江苦笑着拿起酒杯。“那就……”
由于龙平站着，众人也推开椅子站起来。
“章野先生，你也来。”龙平喊，服务员世野拿起托盘上剩余的杯。
“罗子没份。”赵美悄声说。“反正它也不能喝鸡尾酒的。”
张江叹息。
“那么……我们祝福……龙平和梅小姐……”
很明显地听出，她说得不情不愿，但已使人欣慰了。
“干杯！”
“干杯！”
声音出奇地一致。大家举起酒杯，其中也有人跟邻人互相碰杯，发出“叮当叮
当”的声音。
然后大家一同一饮而尽。
“好好喝！”池宇说。“这种鸡尾酒，我第一次喝。加了什么呢？”
“相当不错。”袁小川教授点点头。“酒精很少。”
赵山松一口气。这个程度的话。大概有点脸红而已。
“非常谢谢。”龙平转向章野。“预备饭食吧。”
章野迅速消失，很快又推着大大的餐车出现。
“终于有东西吃啦。”池宇说。不言可喻的，还有一个人也想说这句话。
餐车总共有四部，桌面上并排着盛在大碟的各种菜肴。
“请大家自由取用。”龙平说。
梅小美依然没出现的事，令赵美耿耿于怀。但她确实饿了，于是决定先把疑
惑摆在一边，开始用餐。
赵山跟大家一样肚饿，被食物吸引住，然而不时望向完全不沾食物，在旁用冷
淡的眼光看客人的龙平。
章野到处为客人倒酒，两瓶酒一下子就空了。
酒过三巡，四处开始有人谈起话来。
“哎，你。”茶艺师小梅很快就有了醉意，走到赵山身边。“你是干什么
的？做西装的吗？”
“我是龙平的朋友。”
“呃。那么，你是梅小美的旧情人？”
“怎会那样呢？”
“什么都没关系呀……梅小美真好哇，嫁到那样的富有丈夫。”
“是吗？”
“是呀！你看看我。终日通宵工作，赚到的钱只够给房租。是不是傻瓜？”她
切了一口烤牛肉，放进嘴里。
“可是，你是因喜欢才做这份工作的吧？”
“喜欢？对，起初是的。有梦又有希望。可是，那种东西不能赚钱呀，我知道
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哦……”
对方只是想发牢骚而已，赵山提不起劲去认真地听。
“章野是个认真的学生。”袁小川说。“这样的女孩，近来没有出现啦。”
“哈哈，你章野。”池宇笑道。“平时你不是说‘可爱的小梅’么？”
“喂喂。”袁小川苦笑。“已经醉了吗？”
“对呀。老师不是最拿手把人弄醉，然后占为已有么？”
“好难听呀。”
“不对吗？老师人好坏的。”
旁听着的赵美噗嗤而笑。
“嗯，我是医院的事务长。”
迁伴之在跟张京聊天。
“经理长！好伟大呀！”
“不，没有那么……”
“总之，当上什么‘长‘的都很伟大！了不起！”
不知张京明不明白……
二十分钟过后，大家的肚子都差不多填饱了，小刚问：
“哥哥，梅小姐何时出来呀？”
“差不多是时候啦。”
“在摆什么架子嘛。”张江表示不满。
“不是那个意思。”龙平站起来。“我希望大家吃饱喝足地享受一番——因为
可能是最后的晚餐了。”
赵山和赵美对望一眼。
“龙平，什么意思？”
龙平不答，离开座位，往饭厅的门走去。
“欠候啦。”他的手搭住门钮。“我的未婚妻，梅小美。”
门开启——可是，站在那里的不是而是梅小美她的照片。
大大的黑白照，摆在端载食物的餐车上面，相框上，挂着黑色缎带。
众人静默无声。
“龙平，赵山站起来。
“梅小美死了。”龙平说。“自杀的。不过，在座的某人要负起她死的责任。”
龙平两脚挺立，环观众人的睑。
“我之所以邀请各位来这里，是因我想知道是谁把百合逼上死路。梅小美是我的
一切。”他用淡淡的语调说。“一小时之内，只要让我知道凶手是谁。你们就能活
着离开。”
“你说什么？”袁小川说。“你想杀了我们不成？”
“已经杀了。”龙平微笑。“刚才大家所喝的鸡尾酒，含有迟效性的毒药。如
果一小时之内喝下解毒剂就获救，要不三小时以后，将会一个不留地死绝。”
持续一阵沉默。
“停止荒唐的玩笑吧！”张江发怒。“你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也杀掉吗？”
“妈。”小刚脸都白了。“哥哥是真心的。”
“对，真心的。”龙平说。“如果不信的话——”
“哐啷”一声，碟子掉地碎了。
服务员章野痛苦地喘气，“咚”地蹲坐在地。
“只有他那杯鸡尾酒，是三十分钟生效的。”龙平说。
池宇惊呼。世野呻吟着，乱饶胸口，口吐白沫。
在众人哑然的看守中，章野倒地不动了。
“哥——”赵美说。赵山赫然回到现状的样子，急急往章野奔过去。
所有人屏息注视赵山蹲下去，耳朵站住他胸前的情形，赵山站起来，说：
“他死了。”
“你说什么？龙平——”张江回头，打住了。
到处不见龙平的人影。
3
“开什么玩笑！”袁小川涨红着脸，说：“我要回去！我没
空陪你们玩这种恶作剧！”
张京回到饭厅。
“门和窗都牢牢地上了锁，很难打开。起码要一个小时才能想到办法打开它。”
“电话也切断了。”赵山说。“龙平是为了今天才把这间别墅里买下来的吧。”
“对了！”迁伴之喊。“我有手提电话！”
“快报警！”小刚催促。
伴之拿出电话。
“咦？奇了。电池用完了吗？”他把盖子摘开。“奇怪。这种事……”
“是哥哥把电池抽掉的。”小刚笑了。“不是哥哥的作风么，不可能有漏洞的。”
“有啥好笑？”张江歇斯底里地发怒。“可能会死啊！”
“一定是假的。”田兰子说。“肯定。不是吗？无论怎样都好，不会把全体
杀掉的……”
“万一是真的呢？”池宇相当悠闲地说。
“阿希，回去吧。赶快开车去找医院。”袁小川挽起池宇的手腕。
“慢着。即使能离开这儿，一小时以内能到达医院么？”
“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