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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还惦着,却不代表一定还爱着,她这样骗自己。
七月租的房子里她的单位不远,走路也只要十分钟,一年八千,电器都齐全,水电费自付,不过房子不大,一个房间,一厨一卫一客厅,再加一个储藏室。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两人沙发上,伏着身子边吃水饺边看电视时,七月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话,让葛吟初让入嘴的饺子一下子溜进了喉咙里,一咽,下了肚。
葛吟初完全没有顾忌刚刚被饺子烫到的喉咙,愣愣的问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跟他和好了。”七月不痛不痒的说,手里正拿勺子兜起一个水饺往嘴里送,似乎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你……”
“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吧,什么时候和好的是吧?”七月斜睨着眼看她,对她想问的话了如指掌,她也没打算瞒着葛吟初,所以才会这么坦白的说。
“其实那时候从H市回来,从你那儿搬回来的时候,我又回去了一趟,去医院看他了。”
葛吟初睁大了眼吃惊的看着她,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还那么早。再那样的情况下,七月竟然还有勇气回去看他。
葛吟初从吃紧立马转变成佩服了,“小七,你对爱情的执着以及勇敢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胤宸哥要是再抛弃你,下一个打他的就不只是表哥了,还有我。”她感叹完,又添上一句,“到时候你不会心疼了帮他吧?”
“切,少跟我贫嘴,”七月不以为然,继续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跟那个女的断了?这回是真的?他怎么回心转意的?这也太快了吧?”葛吟初好奇,便一股脑儿问了出来。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跟许莘诺断了的。要说是第三者,其实那个人是我。他从高中时候就已经喜欢上许莘诺了,不是从大学里开始喜欢的。”七月的话,在葛吟初心里又激起一阵惊异。
“他跟你说的?”
“我自己看见的。”七月叹气,“那年高考那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我去Y中找表哥,正好下雨,躲雨的时候看见的,他并不知道。大学的时候,他们一起考进了浙大,只不过他是金融系的,许莘诺呢报的是英语系,两个人碰到了,然后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那现在是,胤宸哥自己想通的还是许莘诺不愿意?”葛吟初问道。
“是他自己先想通的,刚想通,许莘诺就那啥了,然后双重作用之下那啥那啥了。”七月乱比划着。
“啧啧,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看到高材生才女为了钱抛弃男友的。”葛吟初摇头感叹,“我咋感觉自己看了本电视一样,俗!”
她低头吃了个水饺,然后又把眼睛盯向七月说道:“可你居然还这么圣母的接受了胤宸哥的背叛和他重归于好。”
七月一掌劈刀葛吟初头上,按下去,“你才圣母,你全家都圣母。”
葛吟初一愣,脸色僵下来,七月立马心里咯噔一下,自责自己说什么不好偏要提到她家,“吟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知道。”葛吟初甩甩手,“端起水饺说,再不吃饺子都要糊了。”
葛吟初刚从北京回来,吃晚饭洗好澡,倒腾了她从北京带回来的小玩意,和七月玩了一会就累了。
两个人就窝在了床上聊天。
“小七,你跟胤宸哥和好了,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哪能不知道啊。”
“哎,那你们今年还结婚吗?”
“这还说不准,我爸现在可恨夏胤宸了,他到我家,我爸都不给他好脸色看,老拿话刺他,可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我可爽了,我爸真给我解气。”七月说的有些飘飘然。
葛吟初难以想象这个女人经历未婚夫背叛之后,居然还可以这么平静的接受浪子回头。忽然一脑热就想跟她说宋络南回来了,还见面了。在她还没来得及理智的想想之后,嘴巴已经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小七,他回来了。”
“嗯?谁?”七月一下没反应过来。
“宋络南。”
“啊……”七月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等她转过弯来,葛吟初果断的看到了她意料之中的场面。
七月猛然坐了起来,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口气有些生硬:“你跟他见面了?”
葛吟初从床上坐起来,在光亮的月光下,七月的臭脸在葛吟初眼里一览无余。而她光着脚丫头发蓬乱地站在地板上的样子,让葛吟初有一种错觉,她是在捉奸。
“嗯。”
“什么时候的事?”
葛吟初愣了一下,杨芸结婚的时候,可是她不能说。
“在北京碰到了,他和周少律一起出差,我和老大一起回来,在飞机上碰到的。”葛吟初回答她。
“发生什么了吗?”
“有,他有女朋友了。很漂亮,我很少见到从美貌到气质都这么让我折服的美女,叫秦淮。”葛吟初话语里的勉强,在七月眼前丝毫都逃不过。
“小七,我已经放手了,只不过他出现的有点突然,我有些难以招架。”
七月对于宋络南这三个字的芥蒂,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变淡过。因为他,葛吟初和她家里闹翻,严重到母女决裂,她有家回不得,差点连大学都没得读。
葛吟初原本的大学根本就不是A大,原本那张通知书早就撕烂了,而她手腕上至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虽然过了六年,不仔细看已经看不清了,可现在无论葛吟初过得有多好,但是要宋络南这个名字出现在她耳朵里,她永远都会想起六年前的恐惧。
那种伤痛如果再来一次,她绝对承受不起,葛吟初更加承受不起。
这六年,她永远都无法想象,葛吟初这么辛苦是怎么活下来的。从大一一开学,她每天都要打工,晚上申请不上晚自习,去餐厅打工,每天回去都是10点下班,周末做家教,上午下午两份,晚上再去餐厅。大学四年风雨无阻,就连发高烧,她都死撑着,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她自己付清。
直到研究生,她在学校上课,A大免她学费,每个月两千的工资,葛吟初的生活情况才有所好转。她这几年所吃的苦,都拜宋络南所赐。
七月静静地坐到床沿,抓起葛吟初的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那是一道伤疤的轨迹。七月这个动作,让葛吟初忽然间很想哭。那是她曾经拿刀片伤害自己的证据,只有七月才会这样心疼她。
情绪一没控制住,眼泪就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地开始哽咽。
“都过去了,他都不知道,是我瞒着他。”葛吟初抽泣着,很多年,她和七月之间都没提及过这个话题,不敢,也不想。
“小七,其实追根究底,我还欠他一个解释。只是我不想告诉他这一切,我不想他难过,我不想让他觉得他欠了我伤害了我。我们都是无心的,那时候做错事,他有责任,我也有责任。”葛吟初哭的有些不能自持。
七月不置可否。她虽然很抵触宋络南,但是葛吟初说的都是实话。
“他现在有女朋友了,我也放下了,就让它过去吧。”她伸手擦眼泪,似乎想把委屈随着眼泪一起擦干净了。
有些人你还惦着,却不代表一定还爱着,她这样骗自己。可是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知道宋络南已经有女朋友了之后,扼杀了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唯一的希望,还是因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让某些感情又死灰复燃后的生出的不甘心?这种矛盾的情绪陈杂在一起,却又要逼迫自己去无视。
哭完之后,忽然间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这些话如果她不说出来,心里总像堵着什么似的。也只有面对七月,她可以哭着说,可以把她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
七月隔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话语故意转的轻松些说:“只要你不要告诉我你跟他旧情复燃了就可以,我倒还宁愿你跟那个林邵交往。”
葛吟初破涕为笑,“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