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庄芯梦一下就跳了起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不存在的人,开玩笑的吧,这个活生生的人,难道真的不存在,别人都看不见吗?那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呢?“严奕翔,你能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吗?要真不想说,也不用开这种玩笑吧。”
严奕翔瞪着庄芯梦,反问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关于25年前的事情,你到底了解多少呢?竟然说我在开玩笑。”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那是什么?庄芯梦一脸迷惑地看着严奕翔,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来这里这么久了,一个字都没有听过。“等等,关于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啊?我一点都不知道,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怎么就和你扯到一起去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出生。”
“算了,看来没有人告诉过你,既然你不知道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
这叫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才让严奕翔开口说话的,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放弃呢?庄芯梦重新坐下,不依不饶地说:“那可不行,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你要知道,说话说半句是最遭人恨的。”
就算庄芯梦这么说,严奕翔还是一脸无所谓。“那就恨吧,我不介意多一个人恨我。”
“你……”
“好了好了,你要真想知道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其实你随便去问班上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知道,不过,前提是他们愿意告诉你。至于我,你还是离远点好了!”严奕翔摆着手,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课间操要结束了,你不会去可以吗?”
庄芯梦这才发现,音乐确实马上结束了,一会儿同学们回到教室,要是发现她不在的话,那她说头晕的谎话大概就要被揭穿了。不过转念一想,不就是说谎没去出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干脆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去问别人了,懒得麻烦。你就得告诉我,好歹我们也算是认识了。”
看着执拗的庄芯梦,严奕翔无奈地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讨厌别人总问我问题,我也讨厌回答别人问题,所以不要再问了。”
既然严奕翔都这么说了,庄芯梦也只得暂时作罢,因为她怕好不容易才改善了点关系,又因为自己不停地逼问而弄巧成拙,所以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快要上课的时候,她说:“唔,还有几分钟上课,你去吗?”
“你先去吧。”严奕翔不想让人看见他和庄芯梦走在一起,不然大家会对庄芯梦的看法产生变化的。再说了,作为不存在的人,他是不能接触班上任何一个人的,现在他已经是触犯规定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上课还是比较重要的,所以庄芯梦便说:“那好吧,我先走了。”走了几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回过头,问道:“我们以后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聊天吧?”
“再看吧。”
“额,好吧。”
自从在严奕翔那里知道二十五年前曾经发生过某件事情,并且与现在还有关系之后,庄芯梦就总是在想,究竟二十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怎么会到现在还有这么大的影响。二十五年,会改变多少事情呢?生命不断地消逝,同时新生命也在不断地降生,不管是什么事情,好的不好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最后掩埋在历史的长河里。
然而,在二年九班,有一个人却因为二十五年前的事情而被排斥,被孤立,甚至被当成是不存在的人,究竟是为什么呢?可是只要再一想的话,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对现在的影响还这么大,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那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至于重要到什么地步,就要重新解开这个秘密。
这段时间庄芯梦和严奕翔的关系好了很多,两个人说话的次数也稍微多了一点,但大部分时候严奕翔是不会理会庄芯梦的,只有在四周没有人的时候,他才不会保持沉默。但是后来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有关于二十五年前的任何字眼了,就算庄芯梦问,他也总是避开,顾左右而言其他。
就这么又过去了一周,庄芯梦和班上的同学几乎都认识了,她也渐渐被大家接受并且认可了,和高慧儿、赵琳他们的关系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只要有时间就在一起,不管是活动还是学习。庄芯梦觉得来这里上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只有严奕翔的问题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的话,她一定不会安心的,因此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真相大白,不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这叫什么呢?她可不想象严奕翔一样被大家排斥出去。
平时除了学习,如果有时间的话,庄芯梦也会帮姥姥看杂货店。杂货店不大,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但生意却不错,所以一般都不能缺人。
周日这天,庄芯梦上午和赵琳他们几个人去玩了,因此下午她便待在了家里,正好姥姥去洗手间,她便帮忙看店。来这里这么久了,她对这样的小买卖也由原来的一窍不通到现在的能说会道,算起来也是熟能生巧了。
就在庄芯梦刚好送走一位顾客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争吵声,起初她还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吵架。可是听了一会儿之后,却发现是从自己家里传出来的声音,而吵架的不是别人,正好是姥姥和姥爷。
庄芯梦顾不得许多,立即冲回家里,她走进大厅的时候,只见姥姥一只手叉在腰上,另外一只手掩面而泣,而姥爷则是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闷不吭声,只是不停地抽烟。看着情形,吵得不是一般的严重,她来这里半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姥姥发脾气,因此震惊不已,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姥姥如此大发雷霆。
“老头子你就不能正常点吗?每天都是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林霞声泪俱下,看来确实是气急败坏了。“不是躲在房间里装神弄鬼,就是跑出去瞎晃。这样就算了,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能忍就忍了,结果你大半夜还跑出去吓人。家里没有指望你干什么,你还来给我们添乱,你说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林霞有些累,然后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老柳,本来希望老头子能说点什么的,可等她把气顺过来了,还是一言不发,她的眼泪又出来了。“你就不能说句话吗?我也不求你什么,只要别给我惹麻烦了可以吗?”说完林霞转身准备往外走,却发现庄芯梦站在门口,她有些吃惊,然后用手背抹去眼泪,强颜欢笑说:“小梦回来了呀,店里不能没有人,我过去了,天热,你在家里休息吧,”
“可是姥姥……”庄芯梦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霞就从她身边走过了,她看着姥姥的背影,心想,姥姥也不希望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还是不跟去好了。于是她走到姥爷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姥爷,您和姥姥她……”
“唉,可怜啊,真是好可怜呀!”柳大国没有回答庄芯梦的话,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好可怜,小然好可怜,我也好可怜,老太婆也很可怜啊,好可怜啊……”
庄芯梦站在原地,郁闷不已,老两口吵架,怎么又和柳如然给扯进来了呢?这和柳如然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啊。
平时除了吃饭的时候,庄芯梦一般都在房间里待着,今天晚上她特地在姥姥做饭的时候来到客厅,柳如然正在看电视,她走到柳如然身边坐了下来。“姨妈,今天去哪了?一天都没有看见你。”
“你当然看不见我啦,上午你出去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哈哈。”柳如然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等我起来和同事出去玩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刚刚才回来没有多久的。”
庄芯梦看着年纪不大的姨妈,只比自己大十三岁,没有男朋友,据说原来是有一个的,只不过在半年前分手了。每天上班下班,也不用做什么家务,周末的时候就睡觉上网和朋友出去玩。杂货店缺货的时候,负责采购货物就可以了。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满足,因此和很多大龄女青年不一样,她并不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姨妈,有一件事情,”庄芯梦咽了咽口水,盯着柳如然,“我想问问你,不知道……”
“什么事情啊,看你这么一本正经的?”
“就是,有关于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柳如然一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一会儿才说:“二十五年前我才四岁,哪会知道什么事情呢?不过说起来,你妈妈那个时候,好像和你差不多大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高二。”
“这样啊,姨妈也不知道。”庄芯梦很失望。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