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外面的世界被笼罩在黑暗中,乔桑榆痴痴地看着落地窗,原来已经天黑了,舞会是不是要开始了?
乔老夫人下楼来,经过她身旁时,重重地不屑地哼了声,然后完全无视她,自顾自地到餐厅去用餐了。
没过一会,门口有了脚步声响起,接着乔念中和严蕊夫妇回来了,见到乔桑榆坐在那儿,再探头看向餐厅。乔念中叹息一声,对严蕊使了个眼色,自己走到乔桑榆那边,露出笑容:“桑榆怎么坐在地上,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乔桑榆无视他伸出的手,腿脚有点发麻,身体晃了晃,一只手扶住墙头才站好:“我妈妈还没有吃饭,能先给我妈妈弄点吃的吗?”
乔念中对她的疏远无声叹息,爽快地答应:“好。”
“好什么好?我们乔家的饭可没有她们母女俩的份。”乔老夫人在严蕊的搀扶下从餐厅走了出来,冷声阻止。虽然她刚刚已经从大儿媳妇这里知道只不过是动了胎气,打了保胎针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乔念华不放心非得要在医院里陪着观察一天。但是她绝对不能再容忍楚连歌母女了。她早就看清楚这两个人的本质了,就是搅家精。有她们在一天,这个家里就别想有安宁的时候。
“妈。你这是干什么?”乔念中不认同地说。看向严蕊,不是让她安抚好******吗?怎么还让她出来了。
严蕊也很无奈,她该说的都已经和老太太说了,但是老太太耳朵就是尖,拗着脾气要出来,她有什么法子呢。
“我干什么,不瞧瞧她们母女两都干了什么事。”乔老夫人满脸嫌弃、厌恶。
“妈。”严蕊刚想要求情。
乔老夫人同样对她疾声厉色:“我说话的时候你插什么话。”要不是她没本事,没能给乔家传宗接代。他们乔家怎么会招惹上这对母女。
乔念中不舍爱妻受气,不平地唤道:“妈,孩子不是没事吗。”扭头对佣人吩咐,“去给桑榆她们准备点吃的。”
“谁敢。”乔老夫人眼睛一瞪,呵斥。
佣人站在那边两难,谁也没有动作。
乔念中向他们发火:“都没有长耳朵嘛。还不赶紧去。”眼睛却祈求地看向乔老夫人。
佣人全都目光投注在乔老夫人身上。乔老夫人见儿子坚持,倒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驳了他面子,啐道:“浪费粮食。”脸色不好看地上楼去了。佣人这才去准备吃食。
乔桑榆一个人疲惫地走在路上,看着身边车水马龙,有的一家三口有说有笑,有的小两口亲密嬉戏。抬手环住手臂,只有她一个人。
本想着趁着给妈妈送饭的时候再劝劝她的。可是她就是坚持不肯离开,最后甚至把她推了出来。她不明白,离开那个薄情寡义的人,难道就活不了吗?那样的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就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呢。
有谁会想到她,会考虑到她的难受呢!微微地皱起秀眉,才忍住喷涌的鼻酸。伸手捂住了嘴唇,仰头,抿唇,想要要涌出的泪水倒流回去。
一个人的夜晚好孤单,忽然很想很想他。秦哲宸,那个虽然鸭霸却体贴的男人。糟了,她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一声。他一定不会再理睬她了。
心一慌,抬手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多了。而舞会七点就开始了。神色顿时萎顿,暗淡了眼光,她没有机会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学校。
本想是直接回到宿舍的,可是脚步不自觉地就走到了学校大礼堂外面,转身想走,又克制不住内心的想法。
不,就看看,哪怕就站在外面看看。乔桑榆鼓足信念,里面传出悠扬的乐曲声,还有大伙的欢笑声。她四处张望,没有人。
缓缓地爬上楼梯,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热闹的场景,幽幽的刺痛蔓延开来。本来,她可以在今天成为他的灰姑娘的。可现在,南瓜马车却没有赶上舞会的时间。十二点的钟声却已经敲响了。
最后恋恋不舍地望了眼礼堂里正在翩翩起舞的人们,艰难地转身,一步步慢慢地离开。
走下台阶,在也忍不住了。蹲下身来,双手捂住脸,把头埋进膝盖间,小声地抽泣着。孱弱的双肩不停地抽动。
因为太多的悲伤需要宣泄,她哭得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因为哭得太伤心,她同样没有发觉有双眼睛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从起先的愤怒到悠悠的不舍。
“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
乔桑榆猛地抬头,礼堂里面的灯光微弱地映照在他的脸庞上。是他,他怎么会在外面。心头涌上似喜似悲的感觉。
秦哲宸瞧着她泪流满面的俏脸,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为什么迟到,又为什么在这里哭。”
他秦哲宸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看着人家一对对地进去,而他却像傻子一样站在外面等她。更可恶地是打她电话不接。她以为自己是谁,既然猎物不听话,那被驯服之后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本一气之下想要离开的,但是又有直觉告诉他,她会来的。因为她的事情,他整个晚上的心情都很恶劣,不少女人见到他没有舞伴都是欣喜若狂地往前凑,可是他一点兴致都没有。干脆到外面来散散。她果真来了。
冷眼旁观着她失魂似的游荡而来,随后似乎抽去所有活力地缓步上去,在礼堂外面绝望地站着,再接着蜷身忍不住哭泣。
一开始打算调调她的胃口,让她多伤心两天的。知道什么是失信于人的后果。可不知为什么,还是忍不住上前了。
秦哲宸的出现无非是一份意外之喜,可心底的负疚又深了一层。若不是她,他肯定会是里面最夺目的那个,哽咽着:“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说的。
秦哲宸温柔地用指腹拭去她脸蛋上的泪水:“你不是故意迟到对吗?”
乔桑榆的眼泪流淌地更加厉害,很用力地点头。她不是故意的,天知道她有多想来。
“不要哭了,我会心疼的。”低醇的嗓音说道。
心疼!多么温暖的词语。乔桑榆再也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埋首他的肩颈处悲伤地哭泣起来。
秦哲宸身体僵了僵,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哭了。”
“秦哲宸,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哭泣的声音里满是仓皇和害怕。
柔弱脆弱的样子在秦哲宸的心底酝酿出丝丝柔软,拥着她,真的希望能够缓解她的悲伤:“不会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别哭了。乖,好不好?”
“秦哲宸,秦哲宸。”乔桑榆无助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她以为从此以后与他形同陌路了。还好,他还在她的身边。此刻的她,就像是攀住了救命稻草,抓住了心爱的东西。
那声声呼唤渗入了他的心,轻柔地安慰着她。
待到她收住了哭声,才板正她的身体,低头看着她哭红的眼,取笑道:“瞧瞧你这个样子,像只小花猫似得。”
乔桑榆这才注意自己的唐突,脸色噌地涨红,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好近、好近,连他的呼吸她都能轻易感受到。
秦哲宸轻笑:“这时候才知道害羞。”
乔桑榆羞赧地低垂下头,讷讷无语。忽然,感觉有人在触碰她的脖子,慌乱地抬手。原来是他在给她带项链。
单看手工细致,栩栩如生的白金质玫瑰花形挂坠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个太贵重了,她不能收。于是赶忙阻止:“秦哲宸,我不能收。”
秦哲宸阻止她想要拿下项链的动作,望进她的眼眸中,正色:“这个是我送给我女朋友的礼物。你看着办吧。”
乔桑榆脸色娇红欲滴:“你。”他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够成为他的女朋友吗?心就好似乘上了云霄飞车在云端飞扬,却仍有不确定。幸福降临的太突然。
“怎么不愿意!”秦哲宸挑着眉头,眼神中却是笃定。
乔桑榆闻言,忙不迭地点点头。后又觉得过于急切,羞得站在那里如同手足无措的孩子。
她可真够纯真的。秦哲宸因为她的反应心情也好上不少,扬起笑颜,“你这样看起来很美。”薄唇也顺道在她的唇瓣印上一吻。
乔桑榆眼中闪过不知所措,满脸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那两唇相碰时的温馨惹得她浑身发麻。
秦哲宸现在怀疑若是他再接着说些情话,她说不定就能脸红地把自己蒸熟了。于是,伸手躬身发出邀请:“美丽的小姐,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荣幸请你跳支舞。”
跳舞,乔桑榆惊讶地望着他。然后再看看自己身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而他一身笔挺的西装:“秦哲宸。”都是她不好,害的王子离开了自己绚烂的舞台。
秦哲宸抬手挡住她的唇:“我说过,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无论是华服还是便装。怎么样,我美丽的舞伴。”绅士地伸出手去。
乔桑榆定定地看着他一眼,然后展颜嘴角绽放如月牙般完美甜美的弧度,幸福地点点头,大方地将手交到他的手上。
皎洁的月光明朗,清风清爽怡人。相拥的两个人缓缓地随着礼堂里面飘出来的华尔兹舞曲起舞,时而轻柔灵巧地倾斜,时而动感十足的摆荡,舒展、反身、旋转以及各种优美的动作在月下完美地展示。
两个默契十足的配合,不逊于里面任何一对。一曲止,里面传来众人的欢笑。
秦哲宸和乔桑榆两人站定,互相凝望着,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她们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停滞。
于是,乔桑榆嫣然一笑,轻盈地哼唱起:“踮起脚尖,提起裙边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干净纯净的嗓音略带紧张。
秦哲宸也不负所望,醇厚地接唱:“舞步翩翩,呼吸浅浅,爱的华尔兹多甜。”
两个人边是哼唱边是翩翩起舞。直到气喘吁吁,乔桑榆扶着他的肩头,细细地看着他,羞赧地问:“我们还能这样跳多久。”
秦哲宸手扣在她的腰间:“要多久就能跳多久。”
“呵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透着满满的幸福。
秦哲宸同样露出璀璨的笑容,与她的额头相抵,用接近耳语的呢喃声对她说道:“你笑起来真美。”身侧宽厚的手与她交缠。
她私心地想要就这样两个人站着,相拥着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