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下来,手足无措的望着自己惨白的指甲,目无焦距的看着,“那岂不是我妈妈?我也记得爸爸对我说过,说我妈妈是建筑师,阮家花园也都是她一手设计的,难道她是我妈妈?所以听见我的名字才会晕倒?”
抬起头来,眼神好比婴儿般茫然,小安突然觉得满心惶恐,“可是,大家不都是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吗?既然去世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
拍拍她的肩膀,顾邵谦眼睛幽深的如同一块黑玉,“每个大家族里面都有难以启齿的故事,你也别难过了。还是等慕教授醒来再说吧,你先放宽心,不管怎么样,都没有你什么事啊。要不还是没有母亲,要不就是多了一个温柔美丽的妈妈,有什么损失?”
有些虚脱的点点头,小安捂住脸,不安的等待着。
这个时候,走廊尽头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是沈柔则,还有一个就是多日不见的叶家大少,叶之行。
叶之行嘴角依旧挂着不羁的笑容,看见小安则挑了挑眉毛,温柔的一笑。叶太太沈柔则则是飞快的走过来,握住小安的手,言谈间全是关爱,“小安啊,听说慕心怡回来了,是吗?我还以为叶之行骗我的呢?哎呀,心怡不是十几年前就车祸去世了吗?怎么会……”
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另一个谜团又出现在眼前,小安直直的望着叶太太,声音有些颤抖,“慕心怡?慕斯琪以前叫做慕心怡?她还是十几年前出车祸死去的?伯母,你确定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所有的家人都对我说,我母亲是难产去世的?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一点关于母亲的东西也没有呢?”
“这个,”叶太太也有些疑惑,但还是劝慰着小安,“小安啊,这具体的我们大家也不知道啊,你也别急,等心怡醒过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转过头去,小安的眼神很坚定,“不,还有人知道,我现在,一定要知道真相。张叔,你告诉我,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说啊!”
为难的看着小安,再为难的看看众人,张叔为难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小姐,我们不说也是为了你好啊!哎,太太的确是十几年前出车祸去世的,那个时候,你才只有八岁,你和太太走在马路上,有车子向你们开过来,太太把你推开了,自己却被撞了……”
倒吸一口气,小安望着张叔,手紧紧的握住椅背,“那,为什么骗我说妈妈是难产死的?”
张叔望着小安,“小姐,你不是记不得太太了吗?当年您因为亲眼看见太太出的车祸,刺激过大,所以才失去了和太太有关的记忆。我们为了您不受刺激,所以才上下一致改口说太太是难产而死的了。这样,您记不得太太,也很正常啊。”
原来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她有一个母亲,她有一个还活着的母亲!眼泪缓缓的从眼眶中流出来,小安有种发自肺腑的遗憾与快乐。原来妈妈还活着,太好了!她一直觉得母女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现在有了妈妈,真是太好了。
看着小安的眼泪,大家包括素来冷淡的顾邵谦都忍不住有些唏嘘,眼中的光芒柔和了许多。只有叶之行一个人靠在病房的门口,嘴角一挑,语气阴邪不无讽刺,“其实忘记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记得那个母亲,有的时候也不是件太美好的事情啊!”望着大家不解的目光,叶之行无所谓的耸耸肩,淡淡的解释道,“我一直都不喜欢她,从小就是。”
叶太太连忙拉住叶之行,不忘教训上几句,“小时候慕阿姨对你和小安多好啊,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真是的!小安,你别介意啊!”
小安柔柔的一笑,表示无所谓。
屋外的人说个不停,屋里面的人也早就醒了。慕斯琪站在门口,听着叶之行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绝美的微笑,望着自己修剪的极为美观的指甲,轻轻的,轻轻的笑了。
门缓缓的拉开,慕斯琪穿着一生洁白的病号服,瘦削的身躯在宽大的病号服里面若隐若现,显得更加弱不禁风。绝美的容颜惨白,大大的眼睛含着晶莹剔透的眼泪,望着小安,“小安,真的是你吗?”
张叔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望着慕斯琪,一脸的惊诧和不可思议,“夫人?还真的是您?您不是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吗?这,这实在是……”
眼泪顺着洁白如玉的脸颊落下,慕斯琪的眼睛里面仿佛只有小安一个人,哽咽着,慕斯琪说,“小安,妈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安的心“砰”的一声巨响,心跳的飞快,但又说不出是怎样的感情,好像是欣喜,又好像是惊讶的难以置信,望着慕斯琪,小安缓缓张开嘴,“你真的是我妈吗?为什么,别人都说你死了?”
慕斯琪点点头,语气颇为感慨,“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当年我出了车祸掉进了河里面,宏康没有找到我,以为我死了,其实没有,我被人给救了,醒过来的时候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后来因缘巧合去了美国,就在那里安定下来,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我唯一确立,而且越来越强烈的唯一想法就是,我思念我的女儿,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了,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所以我才回国。现在,看见她嫁给了这么优秀的男人,我觉得很开心。”说完,眼泪又是一串串的落下。
“妈,”轻声的呼唤,小安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下,她从小一直羡慕有妈妈的孩子,妈妈都是那样温柔贴心的,可是只有她没有。她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怕爸爸睹物思人,所以家里面连妈妈的照片也没有,她甚至还不知道妈妈的名字叫什么……如今妈妈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何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