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后来,阴错阳差,女孩子遇见了当初父母介绍的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深深的爱上了那个女孩子,女孩子也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答应了年轻人的求婚。两个人结婚了,后来还生了一个女儿。然后,年华就这样老去,要不是一场意外,女孩子应该和她后来的丈夫和女儿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是可惜,造化弄人,再回来的时候又过了十几年。
“小安,邵谦,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慕斯琪的脸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似的,紧紧盯着两个人的脸,贪婪的,恐惧的看着。
顾邵谦点点头,语气有些茫然,“我几个小时前就知道了,一开始你出现的时候,为了怕你是假的,我派人调查了你的资料。这一切居然是真的,我原来以为是那个调查的人弄错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怎么会有呢!”声音到了最后,已经是接近梦呓。
小安只觉得全身发凉,胃里一阵一阵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头一阵一阵的眩晕,但是又晕死不过去,只是在这最痛苦的边缘逗留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妈,里面的那个小女孩说的是你自己的故事吗?”残存的最后一丝东西不叫做希望了,那叫做侥幸。多么希望慕斯琪说的一切都是一些无用的话,说么希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听,这样荒唐的故事,世界上根本没有。她和顾邵谦,根本不是……
“对不起,小安,都是我的错。”慕斯琪虚弱的声音打碎了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直接被命运宣判了死刑。
天啊,她辛辛苦苦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从见到的第一面就至死不渝的喜欢的人,居然是,居然是她的哥哥。她爱上了她的哥哥,嫁给了她的哥哥,五年前的那些日夜,他们就在这张大床上面,缠绵的至死方休。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小安觉得眼前的景色都变得异常的模糊,看不清楚,耳边也开始轰鸣,隐隐约约的传来顾邵谦的声音,“小安,原来我们错了这么多年。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名字了,就剩下你了,小安……”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楚了,小安飞快的奔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开始呕吐,门外传来邵谦和慕斯琪焦急的喊声。可是,门里和门外仿佛是两重天,隔着的是两个世界,门里的人不想走出去,门外的人也走不进来。
今晚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所以想吐也吐不出来,只是情绪性的干呕着,异常难受。头晕晕沉沉,四肢无力,想哭,泪水却仿佛干涸了似的,哭不出来。怎么可能?她和邵谦怎么可能是同同父异母的兄妹?她不接受,打死也不接受!
勉强让自己站起来,小安看着镜子里面的女人,脸色惨白,身材瘦削,肩膀上的两条锁骨深刻,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深深的刻在身上。
门被用力的打开,顾邵谦瞳孔深黑,站在小安身后,平静的看着她。是的,那脸色是平静,像是终于放开了一切的平静。眸子里面没有以前的轻蔑,痛恨,嘲讽,时而的温柔和暖意。那是一种虚无,像是火光在眼睛里面熄灭了一般。镜子里面映着他的面容,和小安的交替出现。
无言,沉默的无言。也是,他们应该说些什么?像普通兄妹那样话家常,还是离婚夫妻般的大吵大闹?小安嘴角嘲讽的一笑,手撑着洗漱台,虚弱的一笑。
良久,才听见顾邵谦说,“我把妈哄去睡觉了。”
小安淡淡一点头,“哦。那很好。”
“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早点起来吃早饭。”
“谢谢费心了。”
“飞机上冷,明早多穿些衣服。”
“嗯,谢谢了,不用担心,我和妈妈到美国之后给你打电话。”
有一搭没一搭的无聊谈话,掩盖着心中的无力。小安听着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声音清浅。
“不用了。”顾邵谦拉拉自己衬衫的领口,还是那件少了颗扣子的衬衫,领子被洗的发白,但是邵谦还在穿着。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烦躁,“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既然要断就断的彻底一些。到了美国也别和我联系了,彻底忘记我这个人吧。”
话说的斩钉截铁,一点余地也不留。小安的心底一阵一阵的抽着冷气。也好,他们以后生活若是有一点点的交集,无论是听见彼此的名字,或是无意识的再次相见,都会陷入彻底的尴尬和羞辱之中吧。
转过脸来,小安尽力的保持着平静,转移话题,“你衬衫扣子坏了,怎么不买颗新的扣子订起来?穿着多不好看。”
嘴角上扬,顾邵谦靠着门口,笑容虚无,从钱包里面拿出一粒扣子,手指爱惜的捏着,“扣子在这里呢,九年了,我一直都没丢呢。”
邵谦看着那颗扣子的眼神,宛若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那样的深情,仿佛扣子都看的融化了。心里的感情有些异样,小安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扣子怎么了?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邵谦点点头,眼睛微微的一弯,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东西似的,“是啊,是有特殊的含义,可是我不告诉你。”
“没人想知道,”小安眼神一黯,那颗扣子也许是邵谦以前喜欢的人留下的,要不就是邵谦喜欢的女生送邵谦衬衫的,所以才这样爱惜,她可不想知道这个,免得自己伤心又自取其辱。
顾邵谦点点头,眼神闪烁的望着阮小安,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良久,才仿佛破釜沉舟的说出来,“你知道我书房的密码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啊,是kfc。很呆吧。你十年二十年之后回国之后,就打开我的书房,仔细的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