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吸了一口气,叶之行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的光芒,“所谓善恶终有报,你爸爸是何等精明的人,早就洞悉了这一切,反而把慕斯琪那个女人买通的司机给反间了,那一天,那个女人万万没有想到,明明是让你一个人过马路,而她则好端端的站在街边上。可是那辆车子却猛地朝她冲过来,把她撞倒在地。不过那个女人命大,没死掉,只是断了几根骨头,一些皮肉伤而已。后来,阮宏康顾及到曾经的夫妻情分,没杀她。而是把她送到了美国,警告她这辈子不许回来。没想到,大概她以为你爸爸死了那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她当年的事情了,便又大摇大摆的回来招摇撞骗了。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原来事情是这样!难怪家里面没有妈妈的照片,难怪家里人从来不提妈妈的名字。难怪,爸爸告诉她,她妈妈是难产死去的,的确,她亲身母亲,的确是那样离开她的。一切事情都解释的通了。原来如此。
阮小安抖抖眉毛,目光望着叶之行,眼神灼灼,“叶之行,为什么我们家的事情,无论是顾邵谦还是慕斯琪,你都知道这么多?别说是我了,就连邵谦,我也敢说知道的没你多?”
听见小安的问话,叶之行不动声色的轻轻微笑一声,眼中是若有若无的情绪,淡淡的,看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难过。然后,他说,语气深情的荡气回肠,“其实我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两别。只是他们的世界里,有很多,有事业,有金钱,有女人,有各种各样的龌龊心思。而我不一样,我的心里面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阮小安,阮小安,阮小安……所以有关于阮小安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也只知道阮小安。”
看见她眼睛里面的难以置信,他说,“阮小安,女,二十五岁,单身,离异,十七岁时对顾邵谦一见钟情,十八岁时嫁给顾邵谦,二十岁时以为自己得了脑癌,悲伤的离去,二十五岁的时候再次回到平北,又开始和顾邵谦纠缠不清。她最好的朋友是师小南,一生中最头疼的是她的监护人,甘净。她一生中最爱的人就是顾邵谦。”声音在这里渐渐变的苦涩,仿佛艰难的顿了一顿,再说下去。
“阮小安,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和粉红色,最喜欢的食物是粥类,最讨厌的吃的东西有很多,菌类海带还有各种鱼类,真挑食。第一次见到叶之行哥哥是五个月零七天,那个时候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小衣服,躺在白色的婴儿床里面,第一次对叶之行哥哥说话说的是‘小馒头’,从此以后,一直喊我小馒头哥哥,而我一直喊你阮小呆。八岁之前最喜欢呆的地方是坐在叶之行哥哥身上被哥哥抱着荡秋千。八岁之后由于受到了车祸的刺激,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叶之行哥哥,终于,在十七年后,她再次出现在温暖的粥里面,再次出现在叶之行哥哥的面前。”
说了长长的一串话,叶之行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望着她,“怎么?有错吗?”
那些活灵活现的细节,不仅仅包含着他们在一起的童年时光,还有那些,他不在她生命里的日子。他,什么都知道。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明明知道她是不会回应的,明明知道她十七岁之后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和顾邵谦在一起的地方。为什么,他要对她这样好?这样细心的照顾,这样的为她的幸福着想?
眼圈红了,小安望着叶之行英俊的侧脸,低低的说,“叶之行,你真是和我哥哥一样,对我这么好。你要真是我哥哥就好了。”
不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话,叶之行的车,突然在大路上扭了一下,像喝醉了酒一般。
“怎么了?”阮小安紧张的望着叶之行,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没事没事,手滑了一下。大概是许久没说这样肉麻的话了,手心出汗了。”叶之行自我解嘲的笑笑。伸手摸摸小安的头顶,笑道,“能当哥哥其实也不错,能够不被顾邵谦嫉妒,光明正大的呆在你身边,其实也挺好的。”
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也不知道是车速的原因,还是车子里面的气氛,小安觉得眩晕,像是在天上飞一般,极为不踏实,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坐在车子里面,一动也不动,大气也不敢喘。
坐在飞机上,静静的看着飞机起飞,小安还是这样的感觉。小安闪着长长的睫毛,望着下面的北冰洋,语气平静,“要是飞机突然失事,就这样掉进北冰洋里面,我岂是再也见不到邵谦了?”
叶之行连忙打岔,“想什么呢?飞机很安全的。别怕,不会有事的。”
阮小安摇摇头,声音有些惨淡,“我不是怕这个,我是觉得人生的无常实在太多,地震,海啸,车祸,生病,一个不小心就会天人相隔。所以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当下。我在想,如果邵谦真的爱我的话,究竟有怎样的苦衷,邵谦才会对我冷淡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什么,才让他做的这么残忍?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叹息了一口气,叶之行含糊的回答,“我其实也说不清楚,还是你见到了邵谦再说吧,我想,也到了他该给你一个交代的时候了。不过,我只能这么说,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像顾邵谦那样好。警方的调查查来查去,只有宏安旗下一家不足市值百分之一的小银行涉嫌洗钱。其他的资产都是完全清白的。而且警方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和你去世的父亲头上,最后只能草草的抓了那家公司的负责人了事。对了,那家公司的负责人你很熟悉,就是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