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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政遭反对(2)

罗斯福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秘密地为国会准备了一份咨文。在将咨文送到国会的同一天早上,他便召集了内阁成员及两院领袖,向他们宣读咨文。咨文要求高等法院进行修正及改善,但是它最重要的矛头是指向了最高法院的。罗斯福总统提议,所有最高法院的法官超过七十岁以后必须在六个月内退休,总统有权力派任新的法官(最多六名)以取代那些必须退休的人。如果这变成一条法律,就意味着罗斯福将能够立刻照他的意愿任命六位新的法官,因为现任的九位中有六位至少是七十岁,因此,他能够将法官的总数增至十五位。

在场的男士和女士都目瞪口呆地坐着,总统想使他自己成为一人政府吗?他当然知道他所提议的是多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他不给他们时间在周密的会议上来审查这件事呢?

各家早报立刻以总统要求权力、改革最高法院的通告来对此加以宣扬。当记者访问赫伯·胡佛时,他宣称那是“冻结”法院的计划。国务卿柯德尔·哈尔和劳工部长法兰西斯·柏金斯都反对这个措施,但是他们都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以免公开使总统难堪。他们所处的地位太敏感了,纽约州参议员赫伯·乐门则公开声言反对这个法案。

议论的风暴渐渐从各方涌起,最高法院是最受全国尊敬的机构之一,是宪法的保护者,总统的这个提议真是骇人听闻!律师们、历史学家们和政府专家们都在广播中发表谈话或写专文评论。国会议员们开始收到数以千计来自选民的反对信件。

总统在一次“炉边谈话”中向人民解释了他的意图,经济恐慌绝对尚未结束,他说,全国有三分之一的民众仍然“营养不良,穿不好,住不好”。因而国家需要更多的法律来解决这些问题。“我所提出的这个观念一点也不新奇或激进……许多州的法律上、行政事务的惯例中、我们许多的大学和差不多每一个大规模的私人企业通常都把退休年龄定在七十岁甚至更少一点。”

这个议案被交付给两院的司法委员会,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并于3月举办公听会。他们倾听律师、法官、国会议员、劳工领袖及商人的宣誓证言,听了好几个星期。许多过去与罗斯福交好的人都为了这件事停止和他交往,雷门·摩利更是公开声明反对这项议案,民主党参议员,例如蒙大拿州的伯顿·K·惠勒和维吉尼亚州的卡特·葛来斯也都表示反对,哈佛斯审判长也向委员会发出了一封抗议信。

公听会一直持续到夏天,从没有任何一个议案受到过比这个问题更为透彻的考虑和讨论。折中的建议不时被提出来,这个议案也逐步失败了。

4月,仍继续执行任务的最高法院宣判赞成《华格纳劳工关系法案》,这指出他们毕竟不是有意阻碍新政的推行。7月,威利斯·凡·戴凡特法官——最高法院年纪最大的法官之一——过了七十八岁生日并且宣布退休。这件事给了总统一个自然的机会来任命一位新的法官,当然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国会将在8月间休会,那也正意味着争论即将结束。

等到全国民众激愤的心情冷静下来之后,许多反对法案的人开始感到罗斯福总统也并不是想要破坏政府的民主形态,但是他为未来的总统创造了任命法官的机会却也是不明智的。

此外,在美国还有一大堆劳工不安的问题以及某些地方的大罢工,甚至暴动,这些遭到批评的新闻事件也引起了公众的兴趣。

罗斯福已经开始极力主张以立法特别是建立最低工资和最高工时的法律,来取代NRA的某些条款,但是在国会休会之前他无法实现这个主张。

罗斯福毫无让步的意思,于是他做了一次全国性的旅行以视察各地的情况。商业复兴过程中的不景气于1937年开始,罗斯福一返回华盛顿便召集了国会特别会议,为他们解释他认为需要做的事情。急需进行的项目之一是他提出的工资与工时法案;另一项则是控制农作物,这么做,农作物的价格才不会因为生产过剩而被降低。失业人口的数目增加了,这个问题也必须面对。此外,他希望政府对于大的商业托拉斯和企业联营组织能有更多的监督。

罗斯福总统仍然是个能够同时处理许多事情的人。他仔细地观察着世界形势,当他应邀在芝加哥外车道桥发表演说时,他要求和侵略国家断交,他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口的和平、自由与安全正被其余百分之十的危害着,那百分之十的人以破坏整个国际秩序和法律来对他人加以威胁。当然,那百分之九十的人想要在法律保障下生活在和平之中并依照几个世纪来广为接受的道德标准行事,那么就必须找出一些方法使他们的意愿得以达成,这个趋势的确是全球性的。

长久以来,罗斯福已经知道如何从演说中去感知听众的意向,他断定美国人已渐渐了解到他们真的无法脱离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而孤独存在,他继续说道——

世界性的不守法正在蔓延,这是个不幸的事实!不管是经过宣战还是不经宣战都是一种恶风。它会将人民和国家带入早先那种关系淡薄的情况。我们决心远离战争,因为我们无法对战争的悲惨结局以及涉入战争的危险有所交代……在爱好自由的国家中,它本身向往自由的意愿必须被充分表现出来,那些企图破坏自由和别人权利的国家将会受到坚决的打击而无法实现他们的意愿。我们必须积极努力地来维护和平,美国憎恨战争,美国希望和平。因此,美国应积极从事着寻求和平的活动。

而现在离威尔逊为国际联盟发出的英勇呼吁之时已经过了许多年。

虽然罗斯福倡导和平,但是有一个战争却是他想要发动的,那就是发起全面战争来对抗小儿麻痹。1937年秋天,他和贝索·欧克那开始共同努力创建今天的国家基金会,不久罗斯福便向新闻界宣布,这个组织将对抗小儿麻痹的三个阶段:病发前、病发中及病愈后。它将全力以财务来资助研究机构,以便他们可以努力认识这个疾病并找出防治的方法,它要帮助医院给那些新患小儿麻痹的人更好的照顾,它要继续在温泉谷的复健治疗并资助美国其他各地类似的复健中心。

1938年1月3日,新的国家基金会被改为财团法人形态组织,贝索·欧克那任董事长,摩根已经跟温泉谷有过联系,他在基金会任执行委员会主席,他们希望能够在纽约市国家机构的监督下在全国各地建立地方分会。

罗斯福想继续将他生日奉献给小儿麻痹之战,基金会决定把目标放在小额捐款人身上。在经济恐慌期间,大额的捐赠少之又少,人们送来的都是硬币,有时甚至只有一分钱。推广的工作被指派给加州的一群专家,那一群人中最知名的是爱迪·肯特,他是各地小孩子们的朋友。他主张做一次广播呼吁,因为他最近才为救济洪水罹难者募集了一大笔资金,而在那之前他们只作了一次三十秒的广播。

“我相信,”他说,“全国的广播节目都会为这个伟大的动机奉献他们的三十秒钟,让人们把钱直接送到白宫。”

许多人都赞成这个提议,但是活动必须有一个口号,一个生动的观念句子来为这个呼吁做宣传。爱迪·肯特开始来来回回地踱步。突然,他大笑着说:“我们可以叫它‘一人一分钱运动!’”

负责筹划的人立刻采用了这个主意,罗斯福听到这件事也很高兴。

第一次的“一人一分钱运动”开始于1938年1月30日。

白宫通常每天收到将近五千封信件。但是,这个呼吁提出后的第一天白宫就收到了一万三千封信,而装满一大堆信件的邮车还在不断来到。不久便有个笑话在白宫内传开——没有人找得到公务信件。

突破过去一年来所有的批评之后,罗斯福总统发现现在这些反应真的是令人感到非常的欣慰。

同年夏天,第一次的研究补助金被注入各大学、医院和其他职业团体,对抗小儿麻痹的战争还在继续进行。

然而,真正战争的风云也在世界各地蔓延,侵略国变得愈来愈大胆。就在1937年12月,日本轰炸机击沉了美国炮艇“波内号”;1938年3月,德国侵犯且吞并了奥地利;同年秋天,希特勒向捷克斯洛伐克挑衅,不久又强索捷克北部的苏台德地区;英国首相尼维尔·张伯伦亲自到伯契泰斯葛顿和希特勒进行洽谈,此后,又有一个会议在慕尼黑城召开,出席者有希特勒、张伯伦、墨索里尼及法国的爱杜·达拉第。他们都要求捷克“为了世界和平”而放弃苏台德地区。

1939年10月,罗斯福向国会提出了他的年度咨文,其内容大部分都是关于战争的。他要国会及美国人民了解“新的暴力哲学就是包围他人的领土而使之成为自己的领域”。于是国会通过了一条《中立法案》,禁止出卖军火或贷款给交战国。但是罗斯福仍希望他们开始认真地考虑本国的防御设施状况,这便意味着赋税将有所提高。

通过《慕尼黑协定》就可以知道,希特勒的话是不足以相信的。他无视自己的担保——不索取更多的领土,没多久就吞并了捷克斯洛伐克全部领土。整个世界都在恐惧中紧张地等待着,显然波兰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奥地利没有反抗,捷克也没有抵抗,但波兰却反抗了希特勒,这便成为希特勒开始侵略的借口。他开始轰炸华沙城。英国和法国曾向波兰保证,如果波兰遭受侵略,他们将以武力支持波兰,因此,两国都向德国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便由此开始。

1939年9月3日,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在广播中发表讲话:直到今天早上四点半,我都寄望于某些奇迹能够阻止欧洲的破坏性战争并且导致德国对波兰侵略的结束。……每一个人都要最仔细地分辨新闻与谣言。

但愿没有一个人会因误解或不小心而谈到美国将派军队到欧洲战场。此刻,美国准备了一份中立的宣言书……我说过不止一次,我了解战争并且憎恨战争!我一再重复地这么说,是因为我希望美国远离战争,我相信这是做得到的。我一再向你们保证,政府的每一分努力都会是朝向这个目标的,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所能防止,美国就将不会丧失和平。

现在他开始体验到伍德洛·威尔逊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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