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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巫术与人类历史的纠葛(6)

从贞德传奇的一生来看,她的出现的确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实际上,中世纪欧洲人的生活中到处充满了神秘主义。在这种特殊的宗教蒙昧主义影响下,预言、传说、奇迹、显圣等在很大程度上主宰了人们的精神生活。而一旦遇到人们无法抗拒的战争、动乱、饥荒、瘟疫等灾难,水深火热中的他们往往只有本着虔诚和狂热的信仰,乞求上天降临奇迹,给他们带来福音。当时的法国,正处于这样的情况。

所以在那个年代,法国各地曾出现过不少巫师、女巫与预言家。从这个意义上说,贞德的出现并非历史的偶然。同时,由于贞德所做的一切,只是借助这种特殊的背景来为法国民族解放冲锋陷阵,因此她自然会受到人民的拥护。当她为了自己的信仰和事业殉难后,就成为了受万世景仰的民族英雄。

古代中国皇宫中的阴谋

对于巫术的迫害,也曾在古代中国多次引起政治动荡和社会动乱。尤其是发生在两千多年前西汉王朝的“巫蛊之乱”,堪称巫术影响历史发展的典型事件。

所谓巫蛊,是一种用以加害仇敌的古老巫术,其主要手段便是诅咒。在两千年前的西汉王朝,诅咒术十分盛行,因此当时的法律规定对诅咒者处以死刑。但没想到,这样一种巫术却曾在皇宫内引发一场血腥的屠杀,而这场屠杀的发起者,便是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刘彻。

在中国古代史上,汉武帝无疑是一位雄才大略的专制君主,他一手缔造了西汉王朝前期的鼎盛。但是另一方面,汉武帝又是一个诞信鬼神、方士的凡夫俗子。他的双重性格,造成了他的丰功伟绩,也导致了他的荒唐不稽。而由于迷信加专制造成的巫蛊之祸,正是这位帝王晚年生活的一大悲剧。这起事件,致使皇后、太子、丞相和无数大臣都成为巫蛊的牺牲品,史称“巫蛊之乱”。

据记载,巫蛊之术的具体方法,就是以桐木制作小偶人,上面写上被诅咒者的名字,生辰八字等,然后施以魔法和诅咒,将其埋放到被诅咒者的住处或近旁。行此术者相信,经过这样的魔法,被诅咒者的灵魂就可以被控制或摄取。汉武帝元光年间,皇后陈阿娇失宠,就曾使用巫蛊之术诅咒其情敌卫子夫。汉武帝觉知后将她废黜,女巫楚服及宫人牵连被诛者三百余人,但这次事件的影响还比较小。

但由于汉武帝本人一生都迷信神仙术,招神用巫,全国特别是京城长安和后宫中迷信祠巫之风尤其猛烈,因而不可能完全消除巫蛊。公元前92年,方士及众神巫聚集京城,用妖术迷惑众人。女巫在宫中来来往往,教妃嫔们念咒,汉武帝大怒,从诛杀后宫妃嫔到诛杀大臣,所杀有数百人。后又发动三辅骑士在皇家园林里大搜查,并在长安城中到处寻找,过了十一天才收兵。

有一天,汉武帝闲居在建章宫中。年事已高的他恍惚中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拿一把利剑直闯宫门。汉武帝吓了一跳,急呼左右期门、羽林速速护驾。左右环集捕拿,可是并无刺客踪影,他们都觉得十分诧异,心里明白肯定是汉武帝的错觉。但汉武帝却认定有刺客。左右卫士无奈,又在皇宫中展开严密的大搜捕,可到底还是一无所获。接下来,汉武帝又下令在上林苑中大肆搜捕可疑人等,甚至下令关闭长安所有城门,挨家挨户搜查,闹得全城鸡犬不宁,始终没有捉到刺客,只好不了了之。但宫门的守卫官却难逃厄运,糊里糊涂被斩了首。不料,皇帝的这种疑心却成为某些阴谋家的工具,他们乘机以巫蛊的罪名打击政治对手,从而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巫蛊之乱”,并且一发就不可收拾。

公元前91年,有人举报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以巫蛊之术诅咒皇帝。公孙贺青年时代是大将卫青的好友,曾多次追随卫青征伐匈奴,以战功封侯。他娶卫子夫之姐君孺为妻,与汉武帝有连襟之亲,因而一度深受重用,公元前103年又担任了丞相。不过,公孙敬声曾擅自挪用军费,案发后被捕。

公孙贺向武帝请求以立功赎子罪,自请追捕早被通缉但一直未归案的阳陵大盗朱安世以交换儿子。不想朱安世被公孙贺捕得后,又自狱中上疏首告,举报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还指使巫师于皇宫甘泉驰道埋偶人,诅咒皇帝。接到举报后,汉武帝下令对公孙贺全家进行审讯,而这便是“巫蛊之乱”的缘起。受公孙贺案的牵连,诸邑公主、阳石公主以及卫青的儿子长平侯卫伉都被处死。??

在处理公孙贺案时,汉武帝已身染重病。但是他却不信任卫皇后和太子刘据,而是全权委托给了新任丞相刘屈和御史章赣,而具体查办此案的则是宠臣江充。江充本是赵国邯郸人,出身于市井无赖,后因举报赵王而受到皇帝的重用,后者委任他负责京师治安。

其间,他又与太子刘据发生矛盾。

公孙贺案结束后,江充目睹汉武帝已年老,怕他死后太子继皇位报复自己,于是在丞相刘屈的支持下,决定借公孙贺一案罗织陷害太子和卫皇后。他面见皇帝,说其生病的原因是由于遭受巫蛊,于是武帝授权江充成立专案进一步调查。最终,他将调查矛头引向皇宫中的卫太子和卫皇后。结果,江充果真在太子宫中掘出了桐木人和写有咒语的帛书,他得意扬扬地宣告:“于太子宫得木人尤多,又有帛书,所言不道,当奏闻。”其实,太子宫及皇宫中所发现的巫偶,全部都是江充指使胡巫及宫人所预先设置。

眼看冤案就要罗织到自己和母亲卫皇后身上,情急之下,太子征求左右幕僚的意见。

太子少傅石德劝刘据诛杀江充,他说:“先前的公孙贺父子、两位公主及卫伉家人都已受陷害被杀。现在胡巫又来陷害太子,已挖到了木偶。皇上不会知道这是胡巫所设置,会认为我们真在诅咒他,我们无法自白洗清。我们与其坐而等死,不如动手杀掉江充。难道太子忘掉前朝秦始皇的太子扶苏受冤屈而死的事情了吗?”当发现自己已无可能面见皇帝后,面临生与死的选择,太子刘据不得不采信了石德的话,下决心除掉江充。于是太子刘据派人诈称皇帝的使者,带兵将江充逮捕,江充的助手按道侯韩说拒捕被杀死。

虽然他成功杀死了江充,但后者的另一个助手御史章赣却在混乱中受伤突围,逃到甘泉宫向皇帝报告。太子杀掉江充后,又派兵攻入丞相府,去捉拿幕后指使江充的丞相刘屈。

可惜后者逃脱了。

汉武帝在甘泉宫起初听到章赣等来告变,尚不认为是太子发动叛乱,而认为可能是江充逼太子过甚,所以太子杀掉了江充。直到丞相刘屈来报,他才相信太子实际是谋反叛乱,可能要篡位夺权。于是皇帝下令丞相刘屈率军杀回长安,讨伐太子。接着他本人也由甘泉宫来至长安城西的建章宫,亲自指挥对太子的军事行动,迫使皇后卫子夫含愤自杀。由于太子手中无军队,只能假借皇帝的名义释放长安狱中关押的数万罪徒,发给他们武库兵器。据史书记载,太子杀江充的举动还得到了长安市民的支持,许多市民都参与了太子的军队。经过五天的动乱和厮杀,太子被击败,不得不逃离长安,后在湖县自杀。

这次“巫蛊之乱”则延绵数年,受牵连而死者不仅有皇太子、卫皇后,还牵涉到许多公卿大臣和重要人物,估计都城长安在这次政治动乱中致死者数以万计。其结果就是导致了汉帝国统治上层一次严重的政治危机。后来,稍有醒悟的汉武帝派人调查,才知道卫皇后和太子刘据从来没有埋过木头人,这一切都是江充搞的鬼。又悲又悔的他于是下令灭了江充的宗族,其他参与此事的大臣也都被处死。最后,痛心疾首的汉武帝又派人在湖县修建了一座宫殿,名为“思子宫”,又造了一座高台,名为“归来望思之台”,借以寄托他对太子刘据的思念。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

影响三国政局的巫术

太平道与黄巾起义

公元2世纪末,古代中国的东汉王朝因政局动荡而岌岌可危,同时由于贪官横行、民不聊生,终于激起了规模巨大的黄巾起义。据史书记载,这次起义的发起者们,正是在巫术的帮助下招集起千军万马的。而这些巫术,又是与太平道联系在一起的。

据说在东汉顺帝年间,有一个名宫崇的人,到皇宫献“神书”,书名《太平清领书》,有170卷,但由于其中充斥着各种巫术而未被皇帝采纳。后来此书逐渐流传开来,民间称其《太平经》。到东汉灵帝熹平、光和年间,巨鹿人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利用《太平经》传播道教,教练弟子,以跪拜首过、符水咒语为人治病。这便是道教早期教派之一的太平道。

张角、张梁、张宝兄弟三人打着传道的旗帜,用法术、咒语到处为人医病,许多生病的百姓喝下他的符水后,都不药而愈,因此张角被百姓奉为活神仙。张角又派出八使到外传教,因此追随的信徒愈来愈多,甚至高达数十万人,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大州,几乎占了当时全国的四分之三。许多人为了投奔张角,不惜变卖家产,千里迢迢,争先恐后,沿徒挤得水泄不通,据说半途被踩死的就有一万多人。

眼见信徒渐多,张角便创建了“黄天泰平”,又名“太平道”。以太平道为依托,张角以“善道”教化天下。太平道按军事组织形式,设置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以统其众。由于东汉末年水旱频仍、疾疫流行、朝廷腐败、豪强横行,农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张角便顺应时势,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号召教徒起来反抗汉朝统治,于184年举事,起义者皆头戴黄巾以为标志,因此被称为黄巾起义。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梁称地公将军,张宝称人公将军。起义军在各地焚烧官府,攻占州郡,旬月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东汉朝廷立即派遣重兵围剿,经10个月激战,张角病死,张梁、张宝阵亡,起义归于失败。其余众在各地继续活动,直至196年被曹操降服。以后,太平道在民间流行中,融合于五斗米道。

后来的历史表明,虽然黄巾起义最终失败了,但这次动乱却成为促使东汉王朝灭亡的导火线,也拉开了三国时代的序幕。

影响深远的五斗米道

东汉王朝末年,几乎就与太平道同时,在中国的四川地区,也出现了一种巫术特色十分明显的道教派别——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又称正一道、天师道、正一盟威之道,是道教最早的一个派别,是东汉顺帝时期由张道陵在四川鹤鸣山创立。据《后汉书》、《三国志》记载,因凡入道者须出五斗米,故得此名,因而又称为“米巫”、“米贼”、“米道”。因该派教徒尊张道陵为天师,故又称“天师道”。

张道陵,公元34-156年,道教创始人之一,第一代“天师”。本名张陵,东汉沛国丰邑(今江苏丰县)人。早年曾为官,后弃官学道,隐居于河南北邙山。后入四川,居鹤鸣山修道。于142年创立道教。他立二十四治,以祭酒分领,不喜施刑罚,廉耻治民,符水治病,百姓奉之为师。据说他能集三万六千神灵,以供驱使。

张道陵在蜀汉之境设二十四治,为布化行道的机构,凡入道者交五斗米为信,后人因称其教为“五斗米道”。因张陵为该教第一代天师,故教徒尊称“祖天师”。人们又称其教为“天师道”。张天师尊老子为教祖,奉《老子五千文》为最高经典,并自撰《老子想尔注》发挥老子的道家思想。

张陵死后,其子张衡继行其道。衡死,张鲁继为首领。后来由于他与益州牧刘焉关系密切,被任命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夺其兵众。刘焉死,其子刘璋代立,以张鲁不顺从他的调遣,尽杀鲁母家室。张鲁遂割据汉中,以“五斗米道”教化人民,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史载,张鲁在汉中,自称“师君”,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继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对犯法者宽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后才加惩处;若为小过,则当修道路百步以赎罪。又依照《月令》,春夏两季万物生长之时禁止屠杀,又禁酗酒。他还创立义舍,置义米肉于内,免费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称,取得过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东汉末年,群雄蜂起,社会动乱,不少人逃往相对安定的汉中地区。张鲁还得到巴夷少数民族首领杜濩、朴胡、袁约等人的支持。由于他采取宽惠的政策,又能结合西南地区民间巫术风气的特点,因而使得五斗米道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当时,曹操把持的东汉政权无暇顾及汉中,遂封张鲁为镇民中郎将。张鲁统治巴、汉近三十年。公元215年为曹操打败后,张鲁投降,拜镇南将军,封阆中侯。他投降曹操后,大量徒众北迁,使五斗米道的势力发展至北方和中原地区。

生存问题首先意味着人必须按自己的意愿去征服自然。在运用我们现在称之为科学的方法去做到这一点之前,人们是借助于巫术。在这两种情况中,总的基本观念是相同的。巫术是一种尝试,它试图按照从严格操作的仪式获取某种特定的结果,它的出发点是对于因果关系原则的认同,认为一旦给出同样的前提条件,就会出现同样的结果。因而巫术可以说是原始的科学。另一方面,宗教与此相反,它企图得到违背或不符合规则序列的结果,它只在出现奇迹时才起作用,其中包含着对因果关系的摒弃。

这两种思维方式有很多的不同,尽管我们常常会发现它们在原始思维中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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