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与父亲下车以后,雪原把车开进车库。进入客厅,互相叙述自己近来情况。
李静催促说:“爸你先说吧!妈身体什么样了?”
明峰说:“原儿,静儿,你妈的身体现在很好,比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好多了。最近我与他一起到省医院进行了全面身体检查,各项生理指标都基本正常。”
雪原和李静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李静说:“爸,我还是不知道,你以前来美时,总是来去匆匆,而且总是预先有约。而这次却是事先母亲先给我打电话,让我给您回电话。慌称有学术会议,并寄去邀请函,不知这是为何?”
雪原也说:“您怎么也不给我来个电话啊?李静今天早晨,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多亏我没外出,否则,现在还见不到爸呢!”
明峰说:“说来话长了,近来学校发生了变故。学校董校长突然被免职。新上来的校长兼书记是个权利狂,小人得志,如一步登天,他违背人伦,道德,妄图一个巴掌,把所有反对他,或者与他有不同意见的人全部打下去。无论政治的或学术的,比他高明的人,他一个都不容。他真是武打郎开店,凡是比他高的全都从上面‘裁齐’,弄的学校里的员工,人心惶惶。最令人气愤的是,他竟迫害到三次提拔他到领导岗位上的董老先生身上。”
说到这里,他感到口干舌燥,李静递给他一瓶洁净水,他喝了两口,接着说:“董老夫妇是东北人,孩子们都在国外,他们打算回老家养老。谁知他们搬家的车队走到豫鲁边界上被新校长派去的车子截回……”
他将董老夫妇的遭遇一一叙述一遍。雪原和李静都被气的跳了起来。
雪原说:“王仁这小子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李静则大骂:“王仁真是狼心狗肺,不是人,是畜生。”
骂也没用,只能出口气而已。
明峰又接着说:“还有更恶毒的,他看中了我的细胞还原酶,逼迫我转让给他的同学,一个没有搞药经验的公司。我不同意,他就屡次三番迫害我和我的家人。这次董老的遭遇,使我彻底灰心了。为了彻底摆脱他们的无理纠缠,才临时决定远走他乡,到大洋彼岸逍遥几天。怕他们不准离境,才慌称参加学术会议,脱离了他们的魔掌。”
雪原和李静都拍手称快。特别是李静大声嚷嚷说:“爸,你真是我聪明的爸,智慧的爸,会用韬晦之计的爸爸。”
她国外生活多年,也学会了“外邦礼仪”,抱住明峰就吻。接着她补充说:“这次唯一的缺憾是没有把妈带来,若是妈也来了,你们就永远不要走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雪原和李静带着爸爸到美国各地去旅游。他们从芝加哥开始,先游东部,到李静工作的制药公司参观访问。然后,到纽约参观华尔街国际金融中心,到联合国大厦周围观光,到圣老伦斯河上泛舟,参观尼亚加拉大瀑布。充分领略了北美大陆的秀美风光。他们回到李静的匹兹堡住处,休息一宿。就到美国的政治中心华盛顿游历。总统府,国会山,五角大楼的附近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后来,他们又到了南方,在佛罗里达半岛,在墨西哥湾沿岸海滨,异域风光令他们陶醉,使他们流连忘返。直到半个月以后,他们才回芝加哥雪原和李静的家中。
在这里,明峰没有什么事干,只能养花种草,观鱼散步,过着悠闲的懒散生活。开始他非常不习惯,但在异域他乡,没有朋友,没有同仁,儿女们因为工作不能经常陪伴在身边,又没有工作。他好像病了,精神不振,食欲欠佳,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雪原以为他忧虑成疾,忙给他检查身体,却发现他全身各个器官都很正常。俗话说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他把他的导师和朋友王振兴请来,为父亲诊病。经过仔细诊断认为是心理疾病,只好让他去看心理医生。
明峰在国内习惯了,根本不相信什么心理疾病,还要看什么心理医生。坚决拒绝去看什么心理医生。弄的雪原一筹莫展,他只好打电话让李静回来,劝父亲去看病,李静刚来到家里,电话铃声就响了。
李静接过电话一听是妈妈,乐的都跳起来了。庆幸自己来的正好,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可是,越听她脸色越变,几乎变的煞白了。于是,她把电话交给父亲,她已经开始啜泣了。雪原问她什么事,她什么也不说。急的雪原乱转。明峰接完电话,用低沉的语调说:“雪原,静儿你们都不要急,冤有头,债又主,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看王仁这小子能横行几时!”
李静听过电话内容,可把雪原急坏了,大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峰稳定下来,告诉他说:“雪原,你母亲的电话中说,我被以泄露国家机密罪通缉了。并且有人扬言:要再判处十二年徒刑。她的电话是通知我不要回去。林雪原和李静义愤填膺,为父亲鸣不平,大骂办案人员是法盲,无知,或者就是有意栽赃陷害,是人身迫害,绝对不能容忍,欲发电报提出抗议。
明峰说:“孩子们,发电报也没有用处,国内现在法制还不太健全,有些地方还是权大于法。我得罪了当权派,他们自然要陷害我。不过我相信邪不压正,总有一天他们会给我平反的。”
李静立即跳了起来,怒不可遏的说:“爸,你怎么那样死心眼,这已经是第三次判刑十二年了,你一生能有几个十二年,已经三十六年了,你还相信他们,快别走了。”
明峰说:“孩子,如果我不走了,那就正中他们的奸计了。”
林雪原也火了,怒气冲冲的说:“爸,国是要爱的,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任人宰割,今天是科学家,明天就是阶下囚,你还有基本人权吗?”
李静说:“爸,以往你决定的事,我们都依你,这次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让你回去。就住在这里,愿意工作我们给你安排,不愿意工作就退居林泉,养花种草,写诗作画,养老,享清福。过一段时间,再把妈也接来,你们就在这里生活,安度晚年算了。”
明峰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两声而已。
白琼玉随鞠总南下南都,在鞠总的安排下,先在化验是担任化验员。不久又被安排做公关工作,由于她人才出众,品貌超群。很快在众多的公关小姐中脱颖而出,成为雪峰公司的公关皇后。
半年后,被提拔成总经理助理。频繁的陪鞠总出现在公关场所,生意场上,她帮助鞠总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起到了一个得力助手的作用,鞠总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鞠总对她彬彬有礼,从来没有非礼越轨行动,也赢得了她的尊重和崇拜。她把她以前的那些老板与鞠总比较,显示了鞠总人格的高雅,作风的严谨,长时间的接触,耳鬓厮磨使他们产生感情。但谁也不想先说出来。由于工作关系,白琼玉也经常与公司副总裁雪峰先生出入公关场合。
雪峰生于青藏高原,有藏族血统;十几岁就随母亲来到东南沿海,长大成人,受到藏汉两种文化的熏陶,既有藏族人的豪爽,大胆泼辣;又有汉族小伙子腼腆和羞涩,他年过二十五,却还没有谈过恋爱。原因有二,一是,他跟随母亲到东南沿海的时候,人地生疏,甚至当时当地的小伙伴们把他当成异类;二是,由于他的异族血统,肤色棕黑,有人常把他误认为是老外。因此,他中小学时代,总是不大和群,朋友也就相对较少。大学是在国外读的,这就更使他与南都的女性缺乏接触。所以至今尚孑然一身。但他是学习经济管理专业的高才生,又子承母业,年纪轻轻就担任了公司的副总裁。能力和人气都不错,并不缺乏追求者。甚至,可以说想得到他爱的女孩子成千上万。但这些年来他一个也没看中。西北的女人粗壮彪悍,但缺乏温柔;东南女孩温柔有余,娇气十足,且多数体质瘦弱。白琼玉的出现,使他耳目一新,她既有北方人的健壮体质,又有高挑的身材,袅娜的腰枝,秀美的容貌,简直就是他理想中的女神。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眼珠几乎都不会转动了。但因为她是鞠总从古城带回来的,鞠总又是他母亲的座上宾,他自然不便于横刀夺爱。就只好把这颗爱的种子埋藏在心灵深处。
这一天是年末岁尾,他受懂事长卓玛的委托,举行盛大的新年招待宴会。款待本公司中层以上干部,先进职工和各方面对本公司做出贡献的人员。因为懂事长常住港市总部,没有出席这次招待会,所以,雪峰先生坐在首席首位。鞠总和白琼玉在左侧,李明进和章芙蓉在右侧相陪,接下来是管财务部副经理雪域,管质量部沙副总经理和管生产部的赵副总经理宴会开始,雪峰先生首先致新年贺词,他说:“一年来,在各位同仁和全体员工的大力支持和努力下,我公司取得了辉煌的业绩。值此辞旧迎新之际,我向大家表示热烈的祝贺和衷心的感谢!祝贺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取得更大成绩;感谢大家在过去的一年里为公司所做出的贡献!”
全场起立,热烈鼓掌。然后举杯敬酒。接着,雪峰与鞠总等领导人到各个席位上去轮番敬酒。宴会一直进行了四个多小时方散。与会的人大多数都喝的酩酊大醉。尤其是雪峰先生喝的最多,趴在桌子上就想睡去。白琼玉忙去扶他,想把他扶到休息室去休息。谁知他像从梦中醒来一般,硬着舌根说:“谁说,我,我醉了,我们还,还要……接着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