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峰说:“又是我对不起你了,连累你又病了一场。”
高洁说:“这几天我考虑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五点原因,第一,就是你办事太执着,脑筋不知道急转弯,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而你吃一百堑,也没有长一智;第二,是鞠晓青,我们把她当知心朋友,她却屡次三番给我找麻烦,她不该把这件事到处乱宣传,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第三,是我自己,不该找鞠晓青同去找你们,我明知她坏了我们多次事,还把她当作好人,岂不是犯了东郭先生的毛病;第四,是邵晖脾气急躁,千不该万不该在大众旅社就跟鞠晓青打到一起,她挨了打,恼了火,造成了她的疯狂,使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们故意制造‘绯闻’,让你们师徒俩在古城无容身之地,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明峰说:“还是你分析的透彻,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高洁说:“时间太晚了,今天就不要说了吧,免得夜里失眠快上床睡觉吧!”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明峰把门打开,见是邵晖。
明峰说:“这么晚了,你进来,多有不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邵晖见这是王老师第一次这样拒绝她,以前就是半夜十二点,夜里两三点也不会如此,知道王老师今天是为了避嫌。
就说:“王老师,您能不能让我进去,就说两句话就走,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高洁听出来是邵晖的声音,开了腔:“让她进来吧,怕什么有我呢!”
邵晖来到师母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未曾说话泪已经流了出来,她低沉语调说:“王老师,高师母,我明天就要走了,白天到你们这里来,多有不便,就这时候来向你们告别的。”
高洁和明峰都吃了一惊。
高洁问:“为什么要走?”
邵晖说:“我继续留在这里,会影响王老师的清誉,再说,我和傅思甜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
高洁听到这里感到问题严重,立即披衣坐起,穿好衣服,想问个究竟。
“你为什么这样做?事先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你父母知道吗?”
“我原想谁也不告诉,悄悄一走了之,后来,感到不对,才这个时候来向你们告别。”
高洁说:“明峰,快给邵晖倒一杯茶,她怎么嗓子都哑了。”
明峰这才醒悟过来,马上去倒茶。
高洁继续说:“邵晖啊,你以为你一走就能了之吗?这恰巧中了贼人的奸计了,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你这一走,不正是向世人宣布,你和老师真的有问题。别人就会指责你,没问题她为什么会逃避?这正中了别人想离间你们师徒,赶走你的目的吗?”
邵晖默然不语。明峰给她倒了一杯茶,她也没客气接过去就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这几天,她家里连热水都没心思烧,可怜一天都没喝上开水了。
高洁又问:“你走了孩子怎么办?你与小傅的婚姻真的没救了?”
邵晖又一次流下眼泪,她摇摇头说:“孩子我实在舍不得,没办法就交姥姥带吧。我和傅思甜并没原则分歧,就是些鸡毛蒜皮小事。可是今天我俩大吵大闹了一天,他还污蔑我给他戴了绿帽子……就在我俩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谢飘飘挺着大肚子闯了进来,她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傅思甜的。于是,我们三个人大吵,特吵,混合吵,周围人都听见了,搅的四邻不安。实在没办法,我就搬到父母家里去了。”
高洁沉思了好一会才说:“这么说,小傅真的与谢飘飘有私情了。”
邵晖点头说:“可能是,她自己说已经五个月了。”
明峰插嘴说:“不能吧,小傅这孩子我看他很守本分嘛,你一定是误会了吧。”
高洁说:“不对啊,一个月前,在浴池我还见过她,我们几个老人还夸她长的苗条,腰只有一匝粗,一个多月她就能长出五个月的肚子来?这里面一定有鬼!”
邵晖默然。高洁继续说:“邵晖,你们年轻人,做事可一定要慎重啊!现在你们的婚姻对你是一个考验,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茫茫一片啊!如果你认为你们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就不能把丈夫推到别人怀里去。你这样匆匆搬出家门,一走了之,不是正好让出了地方,中了别人的奸计吗?”
邵晖嗫嚅着说:“为了孩子,我,我还是想和他维持下去的,可是他……”
她没有再说下去,高洁和明峰已经看出了端倪,她还是不愿意和丈夫分开的。于是高洁说:“邵晖,做人要学会包容和饶恕,这是人生最大的美德。”
邵晖又是沉默不语。
高洁说:“邵晖,如果你不反对,我想与小傅谈一谈,看看他什么意见,是否想离开你,如果他也不想离开你,你就该包容他。明峰,给傅思甜打电话让他来一下。”
明峰刚想去打电话,高洁说:“不,还是我自己打吧。”
她拿起电话,接通傅思甜的电话,“小傅啊,我是高洁。我有事要跟你谈谈,啊,马上就来。”她放下了电话。
半小时后,小傅敲门进来。他看见邵晖也在这里,转身就往回走。被高洁厉声喝住,“傅思甜,你站住,我家里是挂了杀人刀,还是阎罗殿,你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跑,你眼里还有我和谆谆教导过你的王老师吗?”
傅思甜呆呆的站在门口没有说话。高洁继续说:“傅思甜,你给我坐下,老老实实地给我听完,你想走就走,绝不拦你。我问你,邵晖哪一点配不上你,品貌,才识,水平,学术成果,你给我摆出来。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从你调动,安排工作,晋升技术职称,从你不愿意干的妇产科调到美容科,我对不起你了吗?”
傅思甜嗫嚅着说:“高书记对我的恩德,天高地厚,可是……”
高洁接着说:“可是什么,王老师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在学校时,他曾亲自给你讲过课;你调来古城来工作后,他帮助你搞科研工作,你的成名之作,‘输卵管粘堵在计划生育中的应用’这篇论文中,凝结着他多少心血?他有哪点对不起你,就凭那几个长舌头老婆子的几句谣言,就动摇了你对他的敬仰!那你的神经也太脆弱了吧!”
傅思甜又是不寒而栗,他低沉的声音说:“王老师对我的教导和帮助车载斗量,功高日月,我终身难忘!”
高洁说:“恐怕不是心里话吧?难道他真的会给你戴绿帽子?也太愚蠢了吧!”
高洁激动了,喝了一口茶说:“小傅啊,我与你们王老师共同生活三十年,我可以自豪的告诉你,我的丈夫是一个坐怀不乱现代‘柳下惠’,真君子,当年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她曾与青春少女长时间的同居一顶帐篷中,而能洁身自好,你能做到吗?”
明峰说:“老高啊,你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有些问题需要他自己慢慢思考,最终得出结论。哪是真的,哪是假的,他们的思维方式和逻辑推理才能前进一步。”
傅思甜面对这两位胸怀宽广的长者,回忆这两天自己污浊灵魂中的胡思乱想,惭愧的无地自容。他低着头猥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高洁见时机已到,就改变了态度,温和的口吻说:“小傅啊,这也不能全怪你,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恶人,时刻想利用善良人们的美好愿望以售其奸,所以,我们应该时刻警惕,以免上当受骗啊!”
这一次傅思甜出人意料说了话:“我开始也不相信,可是,后来盛玉琳告诉我,有关领导已经掌握了他们不正当来往的证据,我才糊涂了。”
高洁看了明峰一眼,又瞅了邵晖一下,从他们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意会到,这股邪风的来源了。
高洁说:“小傅啊,现在问题已经十分明确,邵晖是个好女人,他们的‘绯闻’纯属凭空捏造,子虚呜有,你表态吧,是和她分手,还是好好过日子?”
傅思甜说:“我本来就没有想和她分手,可是她不原谅我!”
高洁说:“好,这么说就是你有了态度,是想与邵晖和好。那么我再问你,谢飘飘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腾一下红了,声音也低沉了,“那是半年前,邵晖被捕入狱,孩子哭闹不止,我只好把孩子送到岳母家里。那天我心情特别烦躁,从岳母家里出来以后,就在医院门口的酒吧里喝了两瓶烈性酒,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就昏迷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却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睁开眼睛一看,谢飘飘睡在我的身旁,吓了我一跳,忙穿好衣服问谢飘飘,这是怎么回事。谢飘飘说,是她看见我睡在酒吧里,找人帮助把我抬回了家,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以为我们是夫妻,就都走了。谢飘飘就留在我家里,和我睡到一张床上了。后来,谢飘飘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我当时很害怕,因为那时谢飘飘正与一个军人谈恋爱,上纲上线就是破坏军婚,有重罪。谁知谢飘飘并没有声张,只是让我偷偷的给她做了******缝合术。可是,昨天晚上,她挺着大肚子来找我,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他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在座众人听了他的叙述,反映不同。邵晖表现愤怒,她心想,无论如何你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后果又那么严重,是不可原谅的;明峰听了他的叙述以后,半信半疑。信是因为他言之着着;疑是因为自己干的事能一点都不知道,太奇怪了。
高洁听了他的话,明知他是在说谎,却表现出坚信不疑的样子,反倒安慰他说:“小傅啊,你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就是进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就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