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峰本来与东华没有成见,只是怨他不了解情况,乱扔手榴弹,伤人太深,一时不满,回他两句而已。哪能耿耿于怀。况且,他是素华的堂弟,海云的男朋友呢!于是,也客气的说:
“东华,你是素华的堂弟,素华既是我们夫妇的朋友,你当然也是我们的朋友了。现在你又是海云的男朋友,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刚才只不过是小小的误会,或者是开个玩笑而已。哪里谈得上原谅不原谅呢?今后我们兄弟处长了就知道了各自的品行,今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借重于你。”
于是两个人,四只手握到了一起,他们言归于好,共同举杯庆幸他们的聚会。直到午夜时分,四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明峰乘着酒兴,融诗一首,诗云:琼浆玉液酒中仙,觥筹交错不夜天。
两对情人酩酊醉,但愿环宇不再转。
直到次日天明,他们才醒了过来。佣人送来茶水和点心,各自用了一点,感到清醒多了。下午他们又到西子湖上去游览观光。租了两条船,明峰与素华乘坐一条;胡东华与海云乘坐一条,在碧波千顷的西子湖上荡舟,悠哉,悠哉,十分惬意。他们划着划着,船就分开了。素华见东华的船离远了,与明峰更加亲昵。他趴在明峰的怀里,感到特别温馨,她说:“明峰,你看这碧水蓝天,桃红柳绿,波光粼粼,轻舟翩翩,难道你就没有诗吗?”明峰略加思索吟道:西湖美,西湖美,最美美不过西湖的水。
青山有幸伴西子,韶华无情不复回!
西湖水,西湖水,西湖最美就是西湖水。
断桥巧遇白娘子,倾盆大雨借伞归,千年有缘来相会,来相会。
西湖水,西湖水,湖水就是西子的泪,长歌当哭积成了一汪碧绿水,碧绿的水。
在另一条船上,也有更浪漫的故事。先是胡东华一边轻轻地划船,一边开了腔:“海云,我看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海云说:“我的老师,大恩人,你都给得罪了,我能开心吗?”
东华说:“啊,原来是为这件事?我不是给他道歉了吗?他还要怎样?”
海云说:“王老师为人忠厚,大公无私,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讽刺挖苦人家,人家能高兴吗?”
东华说:“我也是为我姐抱不平啊!”
海云说:“好了,这一回好了,你姐现在哪里?早在王老师的怀里了。他们是几十年用血和泪结成的友谊,高洁姐姐都体谅他们的感情,你算什么,你不安慰素华姐,反而往她的伤口上撒盐,离间他们的感情,对吗?”
东华说:“原来我只为姐姐考虑,就把怨气都撒在王教授身上了,哎,换一个话题好不好?我想问你,我只知道他叫王文杰,姐姐为什么总是跟他叫‘明峰’,不知何故?我几次问姐姐,她都没有正面回答我。”
海云粲然一笑说:“那是昵称,我只知道高洁大姐也这样称呼他,其他人都不这样称呼他。”
他们换了话题,越谈越近乎。后来海云竟倒进东华的怀里喁喁私语,他们谈天说地,谈现在,预测未来,划到湖心人烟稀少处,竟互相拥抱亲吻,玩的难舍难分。谁知海云的一顶崭新的风帽被风吹落湖中,东华划船去追,险些掉落水中,被海云拉住,她大叫:“不要了,不要了!”真是平静淡如水,患难见真情,海云把东华拉到船上以后,把他抱的更紧了。东华对她更爱了,紧紧的抱住她狂吻。正在这时明峰和素华的船也划了过来。近了近了,素华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东华正在亲吻海云,就阻止明峰继续前划,她说:“明峰,不要再靠近了,别打扰他们!”
明峰是背对前方划船,转过身来才看见了那美妙的一幕。立即把船划开了。
素华说:“明峰,我看东华与海云的感情已经到了成熟阶段,我想赶快给他们成婚!”
明峰说:“很好啊,你这个长姐应该帮助筹办!东华的父母键在吗?是否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啊?”
素华说:“东华是个孤儿,早在建国前那场战争中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叔叔就战死了。母亲远走他乡,不知所终。我们家是‘徽商’后裔,祖,父辈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气,不用说你也可能知道我家是谁的后代。我们家历代经商,惟有这位小叔叔走入了军界,成了短命鬼。东华是我父母带大,现在我父母又相继仙逝。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素华叙述着自己的家事,又流出了眼泪。
明峰说:“那你就主持帮助他们把婚礼办了吧!”
素华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宜早不宜晚,因为现在东华身边有众多追求者,都是一些如花似玉吴越美女。可东华都没瞧上,却偏偏对海云这个中原姑娘情有独中。这当然是好事,但我很担心,在众多的鲜花围绕下,他会移情别恋。如果那样我就对不起海云了,更对不起你们夫妇了。”
明峰说:“那你就主持帮他们办了呗!”
素华说:“我一个女流之辈,你知道我又很懦弱,怎么帮他们筹办啊?”
明峰说:“那你说怎办?”
素华说:“我想乘你在这里,你就多待几天,帮他们筹备一下好吗?”
明峰立即拒绝说:“这可不行,我得马上回去啊!况且,筹办婚礼的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好的。”
素华见明峰拒绝了她,眼泪马上流了出来,明峰最怕女人的眼泪。尤其是素华的泪,他一见到心就软了下来。
忙说:“你看,你哪来那么容易的泪啊?我帮你就是,你说怎么办吧?”
素华见他答应了就破涕为笑说:“你在这里多待一个星期,帮助他们把事办了再走。”
“那可办不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本人的意见;再说了海云还有一个老母亲,远在中原,孟庙乡,上河村。她唯一的女儿结婚这样的大事,她不来参加好吗?”
素华说:“他俩的意见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至于她的母亲,开车把她接来不就行了吗?”
明峰说:“你可说的容易,三四千里路马上就能接来,哪有那么容易啊?况且,可能海云母亲还不知道她的事吧!”
素华莞尔一笑说:“你太像个老夫子了,他们早去看过老人家了。老太太见了东华,嘴都合不拢了。若是听说女儿结婚,马上就能来。”
明峰说:“那就听你的。”
他们不动声色,直玩到夕阳西下,才回到住处。晚餐桌上,素华微笑着说:“东华,我看你与海云的感情发展的很快,能不能告诉姐姐,是否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如果是,姐姐也好给你们筹备一下啊!”
东华虽然脸没有红,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婚姻,但是,也有一些发热。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球踢给了海云。
他说:“我没有什么意见,就看她愿不愿意了?”
海云脸红了,心里‘咚咚’的乱跳,感到一定是今天下午在船上,她与东华的亲昵行为,被王老师和素华姐看了个正着,他们才在饭桌上提出这个问题。她虽然已二十八九岁,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谈及自己的婚嫁,还是有些羞涩。她低下了头,稍微忸怩了一下,低声说:“我现在有娘家人了,王老师就是我的亲人,他看合适我就同意。”
素华揶揄了她一眼,调侃说:“你这叫什么话?是你的婚姻大事,怎么能说王老师同意你就同意呢?,王老师把你嫁给一个小瘪三,你也嫁吗?”
海云争辩说:“素华姐,你不要拿我开心了,王老师培养了我,待我如亲人,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舍得把我嫁给小瘪三呢?我本是个内向女孩,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今天既然华姐把我逼到犄角了,我就当着老师的面表露自己的态度,只要东华他爱我,我就一生一世忠于他。婚事什么时间办,我都没意见,就由东华做主吧。”
三人一齐为姑娘的一番明确表态鼓掌。
明峰还是怀疑说:“到底能不能及时把甄自珍老人接来啊?”
东华说:“这事,没问题,我明天就起程,大后天一定把老太太接来。”
海云也要跟着一起去,素华说:“行,准备婚礼的事我和明峰包了。”
亿万富翁,公司懂事长结婚,下面的人忙碌坏了。很快就准备的妥妥当当了。第三天晚上十点,胡东华和梁海云接甄老太太的车就回来了。他们见面互相介绍,寒暄以后,让老太太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吃饭。饭后他们对婚礼的具体安排进行了研究。东华和海云的意见是按照基督教的仪式进行婚礼。这一点甄老太太和素华都没有意见。明峰是外人,当然提不出什么意见。第二点是结婚仪式上应该是新娘的父亲携着女儿,走进仪式大厅亲手把女儿交给新郎。海云没有父亲,那就应该甄自珍老人完成这个情节。可老人感到为难,她提出让王文杰老师代表她完成这个仪式。明峰一听,连忙摆手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是外人,怎么能代表海云的父亲呢?还是甄老以母亲的身份完成这件事吧!”
甄老太太说:“王老师,你说你是外人,你怎么能算外人呢?天、地、君、亲、师,是人生最应该尊重的。现在海云的父亲不在了,你是她的老师,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你是最有资格代表她的父亲,把她交给她的新郎。”
由于甄自珍老人的坚持,最后,海云流着泪说:“王老师我从小失去父亲,没有得到父爱,你是我的老师,希望你给我一次父爱吧,我求你啦!要不我就……”
在素华和胡东华的劝说下明峰勉强的答应了。
在杭城最大的基督教堂里,明峰穿着崭新的黑色礼服,挎着海云的胳臂,甄自珍老人走在他们的另一侧,缓缓走过红地毯。明峰亲手把穿着艳丽婚纱的海云交给等待在大厅里的胡东华,并说:“东华,我以海云老师身份,代表她的父母,把海云交给你了,祝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