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调笑说:“如果大嫂给你生个女儿怎么办?”
他马上接话说:“那她就得再给我生一个!”
有一个小伙子调侃的说:“明年你没回去,她给你生一个行不行?”
他毫不犹豫的说:“行啊!那我就不费力得了个大儿子,多开心啊!”
现在他已作古,如果真的是被人有意谋害,就为了与一个当权者争夺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这样负出的代价是否太惨重了。阚继泽妻子的到来,她沉痛的哭声,挺着大肚子为夫君焚化纸钱的形象,深深的震撼着朱幼贞的心。她也是女人,也曾有与夫君生离死别感受,她十分同情她,多方安慰她。在她离开盆地时,亲自送她到车站,并叮嘱她说:“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多多联系,有什么困难不要客气,我和大家都愿意帮助你!”
他们挥手告别。朱幼贞的这些举动都被史贵看在眼里。所以,他对她和“阚大胆”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对她十分不满,已很少光顾她的帐篷。他又瞄准了新的目标。
在盆地的开发建设中,可以说史贵是第一功臣。他工作作风大胆,泼辣,雷厉风行,很注意舆论宣传工作,在盆地几年的工作中,卓有成效。使一个沉静了千百年的大沙漠活跃起来,沸腾起来。成为新中国建设的聚宝盆,实在是功不可没。但是,他在成绩面前,在表扬声中骄傲了,飘飘然起来。开始好大喜功,听不进反面意见,往往有五、六分成绩,就说成八、九分,甚至有四、五分可能成功的事,就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致使盆地在国人的眼中成了聚宝盆,红极一时。这为58年盆地大发展创造了机遇,也为六十年代初下马埋下了祸根。
他的另一个缺点就是,生活作风放荡,在盆地生活十分艰苦的条件下,他强迫朱幼贞与他同居,盆地人已有微词。但环境使然,人们还是谅解了他。对他赞佩的多;批评的少。然而,他真不该在成绩面前,沾沾自喜,飘飘然不能自制了。特别是不该又追逐初入盆地的另外一些女人,而且越多越好。本来是生活作风问题,发生了质的变化,向一个蜕化变质分子转化。
从萧惠请进入盆地的第一天起,他就看在眼里,想在心中。只是碍与许言和朱幼贞两个人,他没有敢动作。他意识到如果那样做,朱幼贞会与他离心;许言也会做出强烈反应。许言虽无官职,但参军时间与自己差不多,资格老,医疗技术水平高。如果他引诱萧惠清不成,许言气愤之下带着惠清走了,不在盆地干了。失去盆地的保护神,那就得不偿失了。真的那样,盆地群众也会做出强烈反应。现在不同了,由于“阚大胆”事件,朱幼贞已与他离心离德,经常不理睬他,他打熬不住。就吞下了豹子胆,设计找萧惠清的便宜。朱幼贞与萧惠清不同,她年近四十,又留下了大漠风沙的痕迹,比刚进盆地时苍老多了。萧惠清二十多岁,刚从军医院转业下来,即有典型的“阿拉小姐”形象,又有几分军人气质,十分可人。萧惠清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的眼球,看她一眼就心驰神往,简直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有句话称为:“色胆包天”,他此时此刻,忘记了“朋友妻,不可欺”的古训。竟乘许言去省城采购药品器械之机,强令萧惠清陪他到盆地各处去巡视。朱幼贞知道他的罪恶目的,为了保护惠清,要求陪他去,他不允。理由是她不是大夫,带上萧大夫是为了给巡视的地方病人看病。在他看来,幼贞要求跟他去,可能是有些吃醋,才自己要求去。可他低估了幼贞的水平和品格,因为她看穿了他的丑恶目的,企图保护惠清。无奈,胳臂难拗过大腿,萧惠清还是服从领导,跟他一起去巡视各地。
临行时,幼贞捐弃前嫌,嘱咐她:“多加小心,千万不要与他独在一处!”
他们在盆地西部巡回一圈,经过冷镇,茫镇,甘森等地,到达格尔镇,在这里他们休息三天。如果他们北行跨过近百公里的盐桥,经过锡山,巴嘎湖就可以回伊克湖了。但是,他们没有北行,而是东行,继续考察盆地山川地貌,人文地理,资源分布,风俗人情,以及目前开发建设情况等等。格尔镇往东行自然条件越来越好,到诺木洪河流域,气候变暖,植被密集,绿草如茵,适合农耕,而且这里已有少数先民在这里垦荒种地。再往前走就是巴隆,宗家,香日德等地。这里更是农牧业繁盛的好地方。解放前,这里就有汉族,回族等民族在此劳作,更有蒙、藏族人民在此游牧。再往东走,就到了黄县城,这里更是个大市镇。解放前这里是盆地县府所在地。解放初期,海州首府也设在这里。前年才宣布与盆地工委,行委合并,统一由盆地工委,行委领导。现在还有些机构没有全迁过去。这里是盆地第一大市镇,街道整齐,市井繁华,店铺林立,每到星期日集市,贸易繁盛,人们熙熙攘攘,叫卖声不决于耳。这是萧惠清进入盆地以来,见到过的第一大城市。在这里买了不少好东西,准备带回伊克湖畔享用。史主任视察完毕。他们经过盐场,莫河,到红县。这里是她进盆地时经过的地方,环境也比西部优越。目前她还很难理解,那些开发盆地的首长们,为什么把盆地首府,选在那千里不毛之地,伊克湖畔呢?在红县他们只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走了。可是车到野马滩就抛锚了,姜二楞搭了个便车回红县买配件,其他四人只好在这里等姜二楞回来再做打算。这里有两顶牧民帐篷。主人希侯巴与工委的人熟悉,知道史贵是个大官,就腾出一顶帐篷给他们四个男人住。自己家人住一顶帐篷,并请萧惠请到他家的帐篷来住。
萧惠清一路上十分小心,除了到大镇店,她单独住一个房间,能睡个安稳觉外,其余地方,都特别警惕,从来都是合衣而卧。这次她一路安全,马上就要到家了,她放松了警惕。又是与希侯巴一家同住一个帐篷,自认为安全有保证,就脱掉外衣睡下了。谁知这地方狼特别多,希侯巴和妻子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打狼。到了半夜时分,帐篷里只剩下她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正在这时史贵蹿了进来,对她进行侮辱,她拚命争扎,喊叫,都无济于事。
事毕,她哭了半宿,第二天她满以为能得到其他人员的同情,可恰恰相反,张小洋和华秘书,却投给她鄙视的目光……好不容易盼着姜二楞回来了,修好了车,又过了两、三天才回到伊克湖畔。她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帐篷里,大病三、四天。朱幼贞不用问,就知道出事了。许言从省城归来,惠清见到许言,抱住他就哭,边哭边述说史贵侮辱她的经过。许言也十分气愤,又无可奈何,想责备妻子警惕性不高,可又一想,妻子是受害者,责备她,她不就更加委屈吗?就改成安慰口吻说:“惠清,这事我不怪你,是那个人太狡猾,****……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治他!”
可惠清还是哭闹不止。许言想换一个方式来安慰她说:“惠清,不要哭了,既然他一路上对你还好,没有越轨行为,这一次也许是草原生活枯燥,偶尔情不自禁,你就息怒,消火吧!”
这话不但没有劝住惠清,反而激怒了她。她回手给他一记耳光,怒斥道:“许言啊,许言,你还算个男人!你老婆被人家侮辱,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不愤怒,不去评理,你还为淫棍开脱,说什么‘情不自禁’,你还是个男人吗?”哭声更响了。
哭了一会,她突然止住了哭声,厉声喝道:“许言,你是不是也‘情不自禁’过?十个男人九花心,所以你才这样劝我。”她立即扑到许言身上,又抓又打。
许言本来是强压胸中怒火,想息事宁人,安慰安慰她了事。谁知她竟追究起自己来了,就没好气的说:“我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情不自禁’?你说有,就有!这个答复,你满意了吧!”
惠清更加哭闹不止,竟闹着要搬帐篷,不在工委附近住了,在她的坚持下,到底是把医院的三顶帐篷搬到一公里以外,原来医院住的地方去了。她的这些意见,许言认为都有一些道理,可是她还是不依不饶,硬逼着他说,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情不自禁”过!许言发了火,说出了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硬话:“你再胡搅蛮缠,给我滚!”
惠清也不示弱,从此夫妻二人分开居住。她住内科帐篷,许言住外科帐篷。由于他们的帐篷与群体拉开了距离。这些天,每到晚上,野狼总是围着他们的帐篷转来转去。事也凑巧,这天晚上,惠清欲出去方便,刚解开帐篷的门绳,从门缝往外一看,五、六双蓝绿色凶光向她射来,吓的她马上缩回了手,立即重新把门绳系好。可是野狼还不肯罢休,有一只狼竟用前爪抓帐篷的门,抓的帐篷门帘直忽闪。这一回,可把惠请吓坏了,一边叫喊一边用小板凳把门帘下口压住。她的喊声惊动了许言和朱幼贞。幼贞马上在帐篷里敲脸盆,不敢出来。还是许言捞起一把铁锹,就奔了出来。野狼见他来势凶猛,接接后退,许言一直追出去二十多米,野狼再也不退了。许言意识到野狼是想聚集力量,向他反攻,他见帐篷外面并无惠清的踪影,知道惠清还在帐篷内。他回到惠清的帐篷,惠清一下把他抱住,浑身颤抖,痛哭流涕,嘴里不断地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幼贞也到惠清的帐篷里来安慰惠清,从此之后,三人和好,惠清与许言同住,一场“醋海风波”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