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告诉你,这三次样品我都自己用了。十分幸运,奇迹般的怀了我们的孩子……从此我与他婚内分居直到最后离异。还记得吗?我多次请你看电影你不去,我托工委老王送给你的电影票,我们终于有一次在一起看电影的机会。我不经你允许,抚摸你的全身,那时我就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还有我怀孕六个月,一次舞会上,我邀请你跳舞,我肚子已突显出来,紧紧的贴在你的身上,我说了什么?“
他听了她的冗长叙述,简直像是“天方夜谈”中的故事。听了她向自己发问,沉思一下说:“记得,你说:你能带着我和孩子共舞,我很感谢你!我当时感到十分不解。”
她的眼睛闪着泪花说:“明峰,我们虽无夫妻之分,却有夫妻之果。让我们在天南地北,不要因为山隔水阻,忘记我们的情分,常通信息,共祝美好……期盼来生有缘有分……”
面对青山绿水,手携初恋情人,知己红颜,情意绵绵。在这西子湖畔,美妙的湖光山色之间,思绪万千……当年白娘子就是在这里邂逅许仙。一把雨伞促成了他们的百年好合,美妙姻缘。忆当年,我们在大漠旱海之中邂逅,虽然没有雨伞,也不需要雨伞,但我们毕竟热恋三年。后来她又暗恋我三年,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为我生下孩子晓枫,何等痴情,何等良善的女性?这样的美好姻缘,却是有缘无分,岂不令人遗憾百年!
此时此刻,她也在想:当年,我与他邂逅在昆仑、祁连山之间。温馨相爱,偷偷暗恋,苦苦等待几十年。终于有了今天,再次见面,岂不是天赐良机,地造奇缘。当年我的一念之差,上了别人的贼船。让这有情有义的关东才子,擦肩而过,令我思念百年。今日天亦有情,让我们重续前缘……她甩开了他们挎在一起的胳臂,转到他的面前,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香腮朱唇凑到他的嘴边,等待着他的回报……突然间,一阵香风袭来,薰的他几乎醉了,他一激灵想起古人的一首名篇:“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他突然醒悟,她虽是我的初恋情人,又对我情深义重,但初恋的时机,毕竟已经过去,我已成婚,她已嫁人。刚刚出院病休在家的妻子,正在翘首期盼我会后归来。她为了我饱受大漠风沙之苦,经历“黑狱”痛苦熬煎。为我生儿育女,为家国走遍地角天崖,为事业走上大学高层,辛苦劳累损害了她的身心,她住院两月刚刚出院,我就要出来参加会议,她什么都没说,支持我为事业把科研成果增添。我已年过半百,还能够像年轻时那样不知深浅!凭直觉,凭感情,任意风流快活!卓玛那件事,我已追悔莫及。但那件事确实有当时的特殊情况。而今天确实与那时不一样了,绝对不应再铸成大错,重蹈覆辙。绝对不能失去理智……他故意来了个大转身,避开了她的桃花粉面,朱唇香腮……她以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愿意亲昵,以免难为情而避开,并不介意,她挎上他的胳臂继续游览。他笑着说:“素华,这样的湖光山色,美景佳人,怎能无诗?吟两首吧!”
她说:“我一个‘小学生’,哪会吟什么诗,作什么赋啊!那是你们大才子的风流雅趣!我到是听说,你琴棋书画,无所不晓,无所不通,只是在那个年月,不敢施展而已。今天你就当着美景情人,吟吧!赋吧!小妹与你鸾凤合鸣,就以我们三十年后重聚首为题,吟一首吧!明峰此时此刻,思绪万千,停了一会儿,吟道:远上苍山翠,近处湖光闪;情侣手携手,两心一线牵。
他吟罢前四句后,她马上续了后四句,吟道:当年白娘子,雨伞结情缘;杭城叙旧好,佳话越千年。
他见他仍然用亲密感情挑斗他,就用一首七言绝句来回复她,吟道:素华儒雅存风韵,可怜糟糠病缠身;正人君子伟丈夫,人生真爱只一人。
素华听他吟罢,十分怅惘,不免暗暗垂下泪来。心想这样的美男子,伟丈夫,我却让他擦肩而过,岂不遗憾终身,老天爷,对我不公啊!过了一会,她冷静下来,擦干了眼泪,对他说:“明峰,我已经给她打了电话,今晚她来看你,你仔细看一看,像不像?”
“不,不,我见了她说什么呢?再说了,也没有什么礼物可赠啊!”
“不用,她已是一个大学生了。今年暑期大学毕业,还想报考研究生,请你给参谋参谋,报哪所大学,跟哪个导师,研究什么专题?”
晚上七点多钟,一个秀美的大姑娘,来到李明峰的住室。敲门,明峰开门一看,估计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先自我介绍说:“我叫胡晓枫,在杭城大学中文系念书。您是王伯伯吧!”
“是,请进吧!”李明峰说。
“请坐!”拿出糖果,放在她的面前,又拿起暖水瓶,要给她泡茶。她忙说:“王伯伯对我还这样客气,我自己来吧!”
忙接过茶杯自己泡茶。坐下以后,她说:“听妈妈说,你们是老同事,还是年青时的好朋友,让我来见您!”
明峰仔细端详,这位秀丽的杭城少女,正如画上仙子下凡一般,面如敷粉,唇若涂朱,柳叶弯眉下,大而明亮的眼睛,如秋日清泉,在长而上翘的睫毛下,闪闪发光,透着一股灵气,顾盼自如,楚楚动人,通关鼻梁,尖而适度的鼻头,微显上翘;小而微突的朱唇,发出亮光;谈笑之间,洁白如玉的瓜子牙,微露唇边;话语中发出银铃般的声音,悦耳动听。她既有南方少女的秀丽,又有北方姑娘的健美,坚韧。比妈妈略高,肩臂稍宽,真是和她母亲年青时一模一样,亭亭玉立,光彩照人。她心里在想:这孩子有南方姑娘张瑜之秀,又有北方明星李秀明之雅。与此同时,晓枫也在打量这位王伯伯,他虽已年过五旬,又受大漠风沙之苦,却无衰老之貌。看上去只有四十挂零的年纪,光洁的黑发,明亮的眼睛,鼻直口方,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说起话来,声音宏亮;体魄魁伟,是典型的关东才子形象。既有北方男人的雄浑气概,又有南方文人的儒雅,一派学者风度。她心里在想:妈妈自从与继父分手,多年来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有些大款、高官她都不屑一顾,今天却让我来见他,看来母亲眼力不差,他真有达式常之貌,孙道临之风,莫非他就是母亲心目中的偶像?她正在胡思乱想,素华推门进来。她坐下以后,不说话,不动手,只是用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先看看明峰,再看看晓枫;然后再看看明峰,返过来再看看晓枫,反复多次,足足看了五、六分钟,只是抿嘴微笑,眼含泪花……把他和她给看毛了。还是晓枫先开了口:“妈呀,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看我和王伯伯。”
她还是不说话,心里在想:像,太像了!不用做亲子鉴定,也完全可以看出是亲父女。她好不容易从迷梦之中醒悟过来说:“你们爷俩谈的怎么样啊?挺投机吧!”
明峰说:“我们还没说几句话,你就进来了。”
素华对晓枫说:“晓枫,他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李伯伯。”
她诧异的说:“您电话上不是说王伯伯吗?怎么又成李伯伯了?”
妈说:“让我以后再给你解释,她以前姓李,现在姓王了。”
“啊!姓还能改啊!”晓枫说。
她阻止晓枫说:“不要谈名、姓问题了,还是让李伯伯先谈一谈,他现在生活怎样吧,有几个孩子?”
“我的女儿,你知道,就是她出世的那一刻,一场无名大火,我被捕入狱,她一岁多就夭折了。现在膝下只有一子,是我与高洁逃到青新边境后才生的。现已十五岁,上初中了。”
谈到女儿,他面带凄苦之色,苦涩的说:“可惜,她若是活着,也有她这么大了!”
他眼含泪花,表现出一个慈父的哀怨,她也受到感染,竟情不自禁的掏出手帕替他拭泪。聪明睿智的晓枫看出了其中“奥妙”,她根据妈妈对李伯伯如此深情,平时她经常给自己讲李伯伯的故事,估计他们年青时,一定有不简单的关系。她突发奇想:我何不顺水推舟,送个人情,逗母亲和王伯伯,或者是李伯伯开怀一笑呢!她立即站了起来,调皮的瞟了他俩一眼,双手一拱,学着电视剧中女侠的做派说:“李伯伯如不嫌弃,小女愿拜伯伯为义父,不知肯接纳否?”
素华、明峰被晓枫的举动给闹懵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缓过神来以后,三人开怀大笑,明峰立即起身,微笑着说:“贤侄女这样说,使我惭愧难当,凭空得一个才貌双全的义女,就是神仙也不能不动心啊!好,我收下你这义女了!”
她学着武侠片中,侠士的举动说:“义父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明峰忙起身,扶起她就要下跪的身躯。三人大笑,畅谈东南西北,古今中外,直到晚上九时许,晓枫起身告辞:“李伯伯,我明天还有课,想回去了。”
素华说:“怎么又叫李伯伯了?刚才认的义父不算数了?”
晓枫说:“算数,我渴望十多年,想有一个大学教授的父亲,今日如愿以偿,怎能不算?”
她补充一句:“义父我回去了!”三人喜笑颜开。
送走晓枫以后,他问:“你告诉孩子我们年青时的关系了?”
“没,现在的年青人,都是‘鬼灵精’不像我们那时候,我若有她一半心计,你能跑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