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呼仓力双拳一攥,‘啊’的一声大喊,扑向村长儿子,轮圆了拳头,毫无章法的砸了下去。
金武只是想激发出卑呼仓力的勇气,却并不是真的要杀人,片刻之后便分开了两人,地上的村长儿子已是被揍的昏迷过去。
卑呼仓力嘴中呼呼的喘着粗气,面露坚毅的站到玉桑青措身旁,紧紧的搂住她,坚定说道:“玉桑,以后谁要欺负你,我便跟他拼命!”
玉桑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对金武的感激实在无法言语,靠在卑呼怀中,哭泣不止。
金武心中明白,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就结束了,虽然震慑了这村中之人,但不代表玉桑和卑呼以后就能过的舒服。
想到此处,金武转身对那村长道:“赤鹳一年最多能捕几条鳇鱼。”
村长哆哆嗦嗦的回道:“五条。”
金武沉思片刻,手指人群转了一圈,喝道:“一个都别走,都给我等着!”
言罢,化作一道清风飞到格桑尔河上,隐去身形,祭出鱄雷拳剑和鱄雷甲,一个猛子扎到了河中。
水底传来一阵阵震动,仿佛有什么水怪在河中搏斗,一刻钟后,金武跃出水面,换回衣装之后,现出了身形。
回到玉桑家院中,金武微微一抖手,百十条冻在冰霜中的新鲜鳇鱼铺到了地上,把那村长看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最好的赤鹳在运气最好的时候,一年才能捕到五条鳇鱼,大多数时候捕到的是其它不值钱的普通鱼类,这玉桑的哥哥简直就是神人啊。
玉溪村的村民都是渔民,唯有捕鱼之术超强的人,才能让这些村民彻底拜服,顿时都赞不绝口起来。
金武见这些村民已是彻底被折服,对村长摆了摆手,道:“你把这些鳇鱼带走,从此我玉桑妹妹和卑呼不再欠村子什么,我希望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您老就多费费心照顾一二了。”
村长此时哪儿还敢多说什么,当即招呼院外的人把自己儿子和鳇鱼都抬走。
就在村长也要离开时,金武喊住了他
就在村长也要离开时,金武喊住了他,道:“我每年都会不定时的来看我妹妹,到时候,我就不去拜访您老了。但是我妹妹如果有什么委屈的话,也许我还得去麻烦您”
金武这话,把玉溪村长听的是心中一乍一乍,急忙笑道:“好说,好说,老夫知道该怎么办。”
金武哈哈一笑,道:“村长真是爽快人,难怪能当上这么大的干部,确实是一点就透啊。那我就不送您了,慢走。”
金武这话,整的好像村长才是外乡人似的,但此时的玉溪村长可不想再去计较这点儿事了,得这机会赶紧溜了出去。
此时,玉桑也已止住了哭泣,洗漱之后,在灶房中忙起了伙食。
而卑呼仓力也在收拾杂乱的庭院,一举一动中再无从前的唯唯诺诺,显得刚毅从容。
有些人,天生的畏畏缩缩,其实也是一种倔强,一种死活改不了畏缩的倔强。
唯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直视自己的内心,将心中的胆怯晒在阳光之下,并将其击碎,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才可能会洗心革面彻底改变。
对玉桑的爱,就是卑呼仓力突破自我的关键之处,若这爱情是假的,突破也就无从谈起了,若这爱情是真的,自然也就能够开窍。
金武瞅准的就是这一点,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保障玉桑的幸福,毕竟卑呼仓力才是能够守护玉桑一生的人。
就连那些愚昧的村民,也或多或少的从此事上得到了一些启示,不再那么的浮躁。
一切皆大欢喜,玉桑和卑呼在院里摆好饭桌,金武准备享用那鳇油烤馕。
该出现的人,就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望哲大师带着几株草药,溜溜达达的走了进来,道:“呀!贫僧来的可是真巧,这馕烤的刚刚好。”
金武瞅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把盘中的三张鳇油烤馕一把抓起,慢慢吃着。
望哲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坐在金武对面道:“你一下抓起三张,怕是吃不了吧。”
金武白了他一眼,道:“吃不了,带走。”
望哲撇了撇嘴,道:“浪费是犯罪,贫僧不吃荤腥,贫僧不吃鳇油,贫僧不饿。”言罢,他肚子却是极不配合的咕噜一响。
卑呼仓力哈哈一笑,虽然不知道这两位高人为何如此,但望哲大师确实是饿了,当即从灶房中又拿出两张没抹鳇油的烤馕,递给望哲。
望哲见此,道:“善哉,善哉。”,便要伸手接去,却没能接到。
金武再次闪电般的一伸手,便将那两只烤馕截下了
望哲眯着眼睛看向金武,道:“你要逼贫僧发火吗?”
金武翻了翻白眼,道:“你有火气吗?”
望哲向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奈道:“没有。”
玉桑青措和卑呼仓力面面相觑,不知金武和望哲到底在搞什么,只知道金武好像不打算让望哲大师吃饭。
金武抄着四张大烤馕,嘴里叼着一张,冲望哲勾了勾手指,两人便出了院里,向河边走去。
“可能高人都是这么奇怪的吧。”卑呼无奈的再次拿出两张烤馕,对玉桑说道:“咱俩也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先开饭吧。”
卑呼脸上被金武的耳光打的已是肿胀起来,玉桑轻轻抚摸那肿胀之处,道:“疼吗?我觉得,以前我也有不对之处,总是冲你凶,只会让你更懦弱。”
卑呼豪爽一笑,道:“疼,但是也很过瘾。若不是恩人,我还不知道该怎样做个真正的男人。从今以后,只要我卑呼仓力活着,就一定守护在你身边!”
格桑尔河的岸边上,金武和望哲似慢实快的走着,远离那玉溪村已是二里多地。
金武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望哲也停下了脚步,依然是淡然微笑的样子。
一只带着寒光的飞锥,擦着望哲的耳边飞过,又转回到了金武手中,而望哲此时,依然是淡然微笑。
金武紧皱的双眉舒展开来,将那两张未抹鳇油的烤馕递给了望哲,望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来真是饿了。
随便找了块河边青石,金武招呼望哲坐了下来,道:“方才你隐在人群中看热闹,有些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你真的什么法术都不会吗?”
“也不是,我会御空。”望哲转眼间已将一张烤馕吃光。
“少跟我扯皮,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再多废话一句,我就弹到你哭为止。”金武绷起手指,学着赵凌儿的样子,在望哲脑门上弹了一下。
望哲揣起另一张烤馕,摸了摸被金武弹中的青肿之处,道:“我真的只会御空术。我们东土宗的修士,几乎都不会法术。个别的同门有些神通,却也并不用的。”
金武疑道:“你不会是耍我吧,哪有宗门不修习法术的,若是被外地入侵,就眼睁睁等着被灭门吗?”
望哲笑了笑,道:“金兄的师父没有讲起过天下各宗门的特点吗?我废话不多说,就说说我们东土宗吧。”
东土宗是当年玄宗法师传下的佛门一支,注重的是明心见性,讲究的是在心灵上顿悟和生活中渐悟,视肉身为臭皮囊,处处讲究断除‘我见、我执’。
这与修道之人讲究的肉身常驻世间,是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
修道之人为了让肉身不灭,长生久视,往往会非常在意灵气浓郁之地,需要灵石、宝物来成就自身,可以说是夺天地造化为我所用。
然而修真界的修道之人千万,天才地宝却是凤毛麟角,灵气福地更是难寻,争夺和厮斗也就在所难免了。
东土宗的修行方式,却是注重心法,即心即佛,色即是空,并不与天地万物有丝毫的争抢,一切以宽怀有容的平等慈悲为宗旨。
正因为如此,东土宗修士体内凝练出的,是纯净的佛门真气,这种真气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经由虔诚的信仰心法,无中生有,空中生色,是心灵纯净的体现。
此门心法,断凡情,斩俗欲,不会造业,也就几乎没有天劫之说,只待佛气完全转化色身,便飞升至佛土,而非天界。
但是心法并不能长生,所以许多东土宗的修士便会托舍转世,历世再修,直到心法和福德全部修满。
东土宗的特殊性,便决定了门下修士并不修炼法术,而是专攻心法。
如此说来,东土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就不重要了吗?恰恰相反,东土宗在修真界和凡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先说凡间,东土宗门下未闭关的修士,都会去世间随缘行善,结缘众生,为他人也为自己培植福德,广受凡间的敬仰和供养。
再说修真界,东土宗种植着灵药万亩,炼丹炼药之术更是独步天下,用那纯净佛门真气所生的三味真火,炼制丹药毫无杂质,药性堪称完美。
其他各大门派也会自行炼制丹药,但是所成丹药能够媲美东土宗的,却是万炉无一。
东土宗的修士也大多都是饱学之士,在阵法和见识上也非同小可,只是很少见他们施展一二。
所以东土宗的外事堂中,常年驻有各大门派的长老,这些长老们不但负责采购东土宗的丹药,更是守护东土宗安宁的各派精锐。
而这望哲大师,便是东土宗的僧人,他常年奔波在此处的数十个渔村间,教导孩子们一些学识,帮助村民采些草药。
渔村里的大人们,虽然都很敬重望哲,但是世代生活在这蒙昧艰苦的地方,难免蛮横桀骜,粗暴无礼,望哲对此也是屡屡劝说无效。
最终望哲便放弃了去改变成年人,开始孜孜不倦的教导孩子们,希望后代长大以后,可以不再那样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