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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迷迷糊糊的,秦蕾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是被外面一个卖豆腐脑的车上的喇叭喊醒的。喇叭里放的是东方红的音乐。以前,秦蕾没少吃这家的豆腐脑,顺便把人家的喇叭声当闹钟用了,天天早晨五点多的时候,卖豆腐脑的三轮车就停在村子口,时间不长,也就停个十分钟左右,就开到下一个村子去了。一睁眼,还是愣了半天,才恍然,嘿嘿笑了一下,真好,起了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背上书包,带上饭盒,就和妹妹去上学了。

走在上学的路上,秦蕾又感慨了,这条窄窄的柏油马路,小的时候觉得好宽,过马路的时候要看半天,然后急匆匆的跑过去。其实乡村的柏油路,能有几辆车。也就因为在城市的边缘,要不,这条柏油路都不会有。秦蕾领着妹妹靠着右边走,不时会有铃铃铃的车铃声在后面响起,多数是高年级的学生,要是女孩子就一辆跟着一辆的,要是男孩子,就会两三辆并排的走过去。越要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也越多,经常会有几个学生你追我赶嘻嘻哈哈的往学校跑去,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就会听见书包里铅笔盒中各种文具互相碰撞的哗啦声。

秦蕾看着都想笑,童年啊,朝气啊,没想到老天这么厚待自己,又让自己体会了一遍童年。

到了学校,还是红瓦白墙的平房,围成一圈。秦蕾记得,她刚刚入学那年就传学校要盖教学楼,一直到小学毕业,这个楼都没盖起来。反倒是旁边的初中,在她升学那一年搬进了新楼,也让她体会了一把新教室新桌椅的感觉。

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看着围成一圈的教室,秦蕾毫不迟疑的朝着标着二年二班的房子走过去,一进去,凭直觉的,就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座位。秦蕾现在就仿佛电视中经常出现的镜头中一样,一个中年人或老人站在自己小时候或青年经常来的地方,回忆过去,很多画面就会浮现在面前,围着自己转啊,跳啊的,还有银铃一般的笑声夹杂其中。秦蕾站在教室门口,就似乎看见那时的自己,正背着手,挺直的坐在那里,盯着黑板,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其实那时候自己学习不是最好的,但是在学校的时候很文静,秦蕾慢慢的朝着那幻影走过去,似乎看见自己在对自己微笑,终于,合二为一,自己坐在了座位上。

那时候两个人一张桌子,中间有一条粗粗的红线,就是所谓的三八线,不是她和同桌划的,老早就有了,她和同桌就延续下来了这个传统,死盯着对方,看谁过线,就拿尺子在对方的胳膊上拍一下。“拿回去,你过线了!”

同时有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早”,铅笔的,油笔的,钢笔的,黑色的,红色的,蓝色的,还有用刀刻的,秦蕾曾经迷惑过,和同班同学一样,不知道桌子上为什么这么多“早”,后来,他们知道了三味书屋,知道了这个“早”字的来历,大家也开始刻字,三味书屋中的“早”,激励了鲁迅的一生,这间教室里的“早”,绝大多数为了破坏桌椅。秦蕾看着这一桌的早字,暗下决心,这一次,好好学习,上辈子,周围认识秦蕾的人对秦蕾的评价是,人有点小聪明,但是就是不爱学习,秦蕾那时候觉得,念书啊,那是给父母念的,我就不给你们好好念,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现在一想,那就是孩子任性的思想,等到自己知道学习是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已经在一个三流大学里呆着了。

秦蕾今天来的不早,今天是星期一,等他把书本摆好的时候,升旗仪式也开始了,一阵忙乱中,秦蕾终于被推倒自己的位置上,秦蕾仔细的记下了自己的位置,要知道,间操的时候还是要列队的,哎,广播体操什么的怎么做的自己早忘了,可怎么办啊,要不,和今天的值日生商量一下,自己先代替,间操的时候出去混一下,偷偷看看,没准就想起来了。

恩,这样就行了,剩下就没什么事情了,她要开始她的开心小学之旅了,但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少点什么呢?

等到回到班级,看见每组小队长下来收作业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少点的是什么了,那什么,自己的家庭作业做完了吗?

年代这么久远了,还真不知道,现在他就希望自己自己早早的做完了,要不然,可真丢人啊。也是,多少年没有家庭作业了,要不自己能想不起来吗。

等到小组长来到她身边的时候,秦蕾只能微笑的对小组长说,收哪个本子啊?

“语文二号本和数学一号本。”小组长也是个女生,是真正的温柔文静,不像秦蕾,其实骨子里很彪悍,外表的文静是装的,其实内心里很彪悍,经常做一些让别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秦蕾在一堆作业本中找到语文二号本和数学一号本,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慢慢打开,看见的一瞬间,不忐忑了,完全停止了,上面还是上次老师批改的作业,根本就没写新作业。

“呵呵”秦蕾笑着对小组长说“那个...什么,小队长啊,我忘了写了,你问问科代表我等一会在交,行不?”

“你没写啊?”小队长也很为难,她没想到平时很文静的秦蕾这回竟然敢不完成作业,怎么和科代表说啊。但是看着人家秦蕾那么温柔的对她笑,还不好意思拒绝,“那你快写吧,我等一会在交给课代表去,你能写完吗?”这也就是一个温柔的主,要是剽悍的小组长,早就喊了“你竟敢不完成作业,我给你告老师去。”

“能,谢谢你啊,小队长。”秦蕾想,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小组长交代了一下就走了,秦蕾拿出作业本就开始写,无非就是抄抄生词,造个句子,还有简单的加减乘除。

这边秦蕾正忙乎着呢,他同桌说话了,秦蕾对这个同桌还是很有印象的,毕竟俩人做了五年的同桌,六年级才分开。

他同桌说“哈哈,我知道了,你没完成作业,我给你告老师去。”

秦蕾的同桌在班级还是很有威望的,这个威望不是因为他学习好,也不是因为他能打架,是因为他的名字,赵云。

也就差不多这个时候吧,三国演义热播,里面的赵云帅气威武,让大家很是喜爱,而同桌沾了他名字的光,也被大家称为子龙兄。

那时候的孩子很有意思,班级自从有了子龙兄以后,同时也有了孟德兄,刘皇叔等等一系列人物,这个名字可不是起起就完的,课间的时候还有剧情的,当然,子龙兄是和刘皇叔商议国家大事,而孙权和周瑜也是狼狈为奸的,下课的时候,就看见三国人物满教室的乱窜,后面还有人喊“主公,等等我!~~”

秦蕾心情忐忑倒不是因为怕老师,而是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被一个小孩子要作业,自己竟然没写而丢人,现在也丢完了,害怕什么。于是就说“告去吧,你有本事现在就去。”说完也不搭理他,继续写。

他同桌看她这样不怕,也惊呆了,他这个同桌怎么了,以前不是挺胆小的吗,自己一吓就静悄悄的,现在怎么了,竟然会顶嘴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好玩。

终于在第一节课快上课的时候,秦蕾把作业交给了小队长,小队长又飞速的交给了科代表,大家的一颗心才都放下,大人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是自己的问题,怕什么,但是,在孩子的心里,如果自己的这一组或一科有人没交作业,那就是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好,就愧对老师和同学的信任了,心里会内疚很久的。

上课、间操、午饭、放学,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秦蕾背着书包,领着还上学前班的妹妹回家了,一路上,自己的妹妹还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什么今天谁上课没回答上问题;谁的鞋带没系好,摔跤了;谁上厕所忘带纸这一类的。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活泼,秦蕾也就顺着她说了一大堆。

“姐,一会咱俩去小卖店啊,今天咱妈给的五毛钱还没花呢。咱俩买好吃的去啊。”秦蕾的家境可以用普通来说,父母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七百来块,一年才八九千。就是全家的收入。但爸妈对他们真的很好,怕自家的孩子嘴上吃亏,每天会给五毛钱的零花钱,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真的不少了。那时候的钱也抗花啊,五毛钱要是买蹦豆,锅巴什么的能买一大把,小淘气一分钱一块,大白兔五分钱,还有什么尺子糖,牛皮糖,无花果,甘草杏...一大堆,都很便宜。

“我也没花呢,你想吃什么,咱们买去。”秦蕾领着妹妹就去了家附近的小卖店。

回到家,爸妈还没回来,秦蕾开始盯着妹妹写作业,她自己的作业下午自习课的时候都写完了。

看着她妹妹歪七八扭的写着aoe,秦蕾找了一块挺素净的布,又从他爸爸不穿的裤子上拆下来两条拉链,准备做两个笔袋,要说秦蕾姐妹有一点很相像,那就是用铅笔盒很费,用她妈的话说“一学期得买一个新的,你们是吃铅笔盒啊。”

后来笔袋流行起来,秦蕾觉得用着比铅笔盒舒心,就算掉地上也摔不坏,多好,现在外面还没有卖的,自己就做两个。

不一会,自己的爸妈就回来了,秦蕾又去打下手了,昨天秦爸说给买好吃的,今天就真的给买排骨了。秦蕾在一边削土豆皮,想了半天,对她爸说“爸呀,和你说个事呗。”

“什么事啊,说。”

“今年咱家园子里别种土豆了呗,种点别的啊。”清明前后,种瓜种豆,眼下就是种瓜种豆的季节了。

“种什么啊?”自己家的园子就院子里和大门外有一块,除了栽种点自己家吃的蔬菜,全都种上土豆了,省事方便,不怕生虫子之类的。

“就多种点蔬菜呗。”秦蕾家离市里也就四五里路,但是在未来的十多年,秦蕾家一直离市里四五里,究其原因,就是秦蕾家靠近的区域是老城区,居民多,但是不是工商业发展区,也不往这个方向发展。过了2006年,才规划在这新建一个高新园区,秦蕾家才搬迁,但现在对秦蕾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老城区这有一个大的露天市场,每周六都有集市,交一块钱的税钱,就有一块一平米左右的地方可以卖东西。经常有周围的人家把自己家的蔬菜拿去市场上卖,秦蕾再打这个主意。

她知道,她想改变自己家的生活条件,以自己目前的年龄,以及自己家目前的状况,改变不大,这需要一个机会,但是,目前秦蕾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本着挣一点是一点的愿望,秦蕾打算当一个小菜农。

“种那么多,吃不了,也送不了人,不就得扔吗?”秦爸不知道自己家闺女打什么主意。

这怎么办呢,秦蕾想了想有了。“爸,其实是这样,我们老师说让我们写观察日记,做一个小小的观察家,我想咱家也没什么好观察的,就有一块菜地,那就观察蔬菜呗,你种土豆,都长到地底下去了,我怎么观察啊!”自己的爸妈都是初中水平,这些年,也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对她们姐妹的期望很高,希望他们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只要与学习有关,爸妈就全力支持。秦蕾把主意打到这上,她爸妈一定不会反对。

果然,他爸一听,就说“这样啊,等会你妈回来,你和你妈说吧,要种什么你就种什么吧”

哈哈,成功了。晚上,她用同样的方法劝服了她妈妈,开始了小菜农之路。

但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成员,她妹妹,晚上,姐俩躺在床上,秦蕾在盘算种点什么好呢,她妹妹看她姐姐还没睡就说话了“小姐啊,你们老师真让你们写观察日记啊?”她怎么没听别人说呢,她们班有一个女生的表姐也和姐姐一个年级,怎么没说要写观察日记,观察日记是个什么东西。

“啊,是我自己要写的,你别告诉咱爸妈啊,要不到时候有好玩的不带你,我告诉你,种蔬菜可好玩了呢。”

秦雪想了想,自己的爸妈天天上班,有时候周日都不休息,他姐姐要是不带她玩,就没人理她了,还是投靠她姐吧,于是,秦雪说“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告诉咱爸咱妈,那你得带我玩啊。”

什么叫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行,只要你不说,我就带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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