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一声白璃哥哥唤的我脑仁疼,这幻境着实太真了些。我揉着脑袋,心下还未从那血腥中醒转过来。
“灵尊,如何?”妖治的男子在旁吐气,问。
我看向邺风,竟与幻境中的白璃一般无二,“你想要如何?”
“灵尊大人难道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到如今的地步的吗?”
“不过就是卖契求主那样的技俩。”我不屑,“这样说来,罗浮果的事情也是那黑蛟在捣鬼。”
“听了我的故事,你怎么会没有半分触动呢?传闻中的至情至性,原来竟是如此的铁石心肠。”邺风依旧是笑,眼睛弯成了桥。面上没心没肺,心里却暗潮汹涌,同那白璃上仙倒是相似的紧呢。
“你想要我如何反应?”
“你以为的爱情,到最后其实什么都算不上。搭了自己,害了他人。”邺风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警告。
“那是他们太过愚笨,或是能力不足。”我抬起我的头颅,“我孤凰是绝不会落得白璃一样的下场。”
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举在半空,“现在我们来谈谈罗浮果和莫及的事情吧,如何,小石头?”我挑眉,知道自己的面上一定十分嘲弄。
“灵尊,你也知我不过只是个小啰啰。罗浮果的事情也是我的主子吩咐的,问我也是白费力气啊。”邺风万年不变的狐狸笑,看着真是欠揍。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黑蛟为何要阻止我收集灵种,以及莫及去了何处。这张脸便是再想打,我也是没有精力的。
“那你总知道黑蛟是谁,将莫及拐去了何处吧。”
“黑蛟便是南祁,灵尊你念念不忘的南祁,至于去了何处。灵尊只想第三味灵种在何处,主人便在何处。”邺风脸有些涨红,笑脸也有些维持不住了。
我放下他,用灵丝将他捆了。南祁?他也配。
“你主人拿了莫及,我便将你捆着。也算是公平交易。”我将邺风收进山河袖,第三味灵种为南海鲛人血泪,依照邺风所言,那黑蛟怕也是觊觎着。我便不敢耽搁,用了最大的速度赶去南海。
话说这南海地处阳界,位于人族聚居之地的极南方。冰雪覆盖,滴水成冰。鲛人为妖,在南海世代繁衍,从未入世。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我便来到了这片白雪茫茫的地界。说来也是怪,南海周围竟还有人族居住,况南海之水温和,并无彻骨之意。因此万年前,我才将南祁送来了这万窟,可保尸身不腐。
“你总算来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我转过身去看。在那海域之上,白衣男子打着折扇,噙着笑。恍惚回到桃林,风吹起衣衫,微醺的醉意,温润的笑。
“南祁。”我踌躇着,不知真假。
“凰儿,我等了你万年,你终于来了。”南祁伸出左手,示意我过去。
仿佛魔怔了般,我没有一丝丝犹豫便飘了过去。将袖中的右手拿出,欲去牵那只我日思夜想的手。
“主人!不要!”好像是莫及在身后喊着,可我已经来不及反应,被南祁一把拉进怀中。直直的对上了他的双眸,冷酷阴森,如潭底。
“你不是南祁!”我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却被他抓住,死死的握着。我竟动弹不得,“你到底是谁!”
“凰儿,我是南祁啊。”他依旧笑着,熟悉让我害怕。为何会如此相似。“凰儿若不信,大可去万窟中瞧,看我还在不在。”
见他如此笃定,我有些心虚,不敢探出灵丝去万窟一探究竟。然他将我禁锢在怀里,着实十分恼火。这黑蛟灵力之强大,出乎我意料。这世间出了南祁,确是无旁人。
“放了她。”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莫及已来到跟前,双眸猩红,似是方才经受了一场恶战。白衣已染了血迹。
“小赤尾,你还是多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前世我让你不要着白衣,你竟都忘了。真是该罚。”南祁说着玩笑话,可却这极强的威慑力。这句话不知夹着多少灵力,使得莫及连连后退。
“前世?”我不解,什么前世。莫及的前世黑蛟又怎会知道。
可见莫及愤恨的样子,双手紧握,面色发白。我便知这二人之间定是有些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凰儿,你不必理会这只小赤尾的事情。快去探探我还在万窟之中吗,这样你就能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了。”南祁转了话题,似是不屑提起莫及。
我将视线转向那湛蓝清澈的海水,沉默着。天人交战片刻,终还是从左手上伸出了一丝灵丝。
“主人,不要。”莫及悲痛的望向我,眼底带着哀求和绝望。
我便迟疑了,莫及为何不愿让我去看,难道这万窟真有古怪。
“莫及,无事。我只看看。”我安抚着,莫及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不可以再拖了。
我将灵丝探到海底万窟之中,那寒冰之上果真空无一物。我寻遍了整个海底,连一丝头发都寻不到,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惊出了一声冷汗,手也有些发抖。
“如何,凰儿,我早说过我便是南祁。”他轻轻地捏着我的肩膀,似是安抚。
“你果真是南祁。”我慢慢摸向那张如玉的面庞,眼里带着痴迷。他微笑着点头,放松了禁锢。我变换手势一把掐住他的喉咙,趁机摆脱了他的双臂。
“说!你把南祁藏在了哪!”我孤凰虽情根深种,但并不是傻子。我与南祁虽万年未见,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他。这样的戾气,以苍生大义为己任的南祁是不可能会有的。
“没想到这样你都不信。”那男人笑笑,瞬间消失在空中,我的掌心一空,连他如何逃脱的都为看出。
“该死。”我暗暗地咒骂道,“莫及,你方才。。莫及!”待我看向莫及时,他的身子正直直的往海里坠着,眼看着要掉进了海里。我欲伸手去拉,不料胸口竟开始疼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窒息感,让我提不起一丝力气。也只能任由着自己的身子同莫及一般坠了下去。
咸的海水一下子灌进了我的耳朵和鼻子,心口的疼痛感愈来愈烈。在闭眼之前我只看见了一抹身影朝我游来,看不真切。随即便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