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雾有些慌乱的抱住杨漾,狠狠吻着杨漾,久久的不愿结束,好像这天地间他们一直在相拥相吻,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听幻想,杨漾是爱自己,一定是爱自己的,不然不会对自己这样好,不然不会三年了一直都在他需要的时候总是那样安静的出现。终于,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胡雾松开杨漾以后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出声就泄露了自己的慌乱,也怕一出声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继续为自己倒上,继续喝。
杨漾起身离开了包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那一动也不动的背影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酒店,在离开的路上给胡雾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接一下胡雾,说胡雾喝醉了。然后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因为回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但记忆却是断篇了一样,只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记得胡雾无法相信的样子,记得胡雾慌乱的吻。
慢慢的理清自己的思想,醉了,没有,只是酒精刚好触发了她的心。没醉,但是明明知道自己会很痛,却还是给自己捅上了一刀,即使没有想象的那么爱,也可以继续这样装糊涂下去,干嘛非要血淋淋的给对方也给自己一刀。闭上眼睛,是胡雾载着她在乡间小道上看油菜花的情景,还有胡雾坐在旁边给她夹菜她只管吃的那个画画,还有胡雾那双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发光的小眼睛...
脑海中出现的全是他们从相识到相知,到后来糊涂的相爱的过程,回忆起来全是胡雾对她满满的爱,甚至这些年在有胡雾的地方,她都养成了饭来张口的习惯,只要有胡雾在的时候,她就可以放肆的喝酒,可以尽情的展露本性,不用装贤惠,不用装温柔,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回忆间,泪流满面,心从开始的麻木到现在的随着回忆开始一点一点的加痛,仿佛麻药正在一点一点褪去的感觉,这样疼痛的感觉这辈子生孩子经历过一次,郝昊经过身边不拉上她逃命的时候经历过一次,现在又经历着。或许是太高估了自己,或许是看轻了这份细水长流的感情的影响力,杨漾就那样蜷缩在沙发上,蜷缩在黑暗里,任眼泪没有节制的流下来。
胡雾这边也没有好受到哪儿去,早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我宁愿一直欠着她这份感谢,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我爱她,就会感化她的,女人嘛,心总是软的。想起心软,谁的心都是柔软的,只有杨漾的心是石头做的,自己帖着心窝捂了三年,结果还是冰冷的,坚硬的,她居然能那样口齿清楚,表达清楚的说自己没有那么爱我。一杯接一杯,第二瓶红酒已经见底了,周新作为朋友也劝不回胡雾,也不敢开口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就只有看着他一个人喝酒,脸上的表情一会笑一会暗的。胡雾想不通的是,自己正是满心的爱着她的时候,她居然说分手,自己就只差把心剖开给她看了,还为她送自己生日礼物感动着,可没有想到成了分手礼物。于是胡雾想把包包放到脚底去狠狠的踩几脚,可拿起来终究没有放下去,这或许就是她送的最后一份礼物了,还是好好的保存着。
杨漾终于摸到自己脸上没有了水的痕迹,反而有盐的粗糙感一样。也终于平复下来了自己的心,既然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可能还有机会再重归于好,因为话已经说明,大家心中都会有心结存在,心痛的就让它痛吧,只有痛的越厉害,才会很快的选择遗忘,才会痛的时间更短。对自己,杨漾一向都是这样的狠心,动一动麻木的双脚,自己去卫生间洗漱完毕,也用很快的速度躺下,这是杨漾一贯的做法,睡着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可是怎么睡眼前就是自己和胡雾在一起的动画片一样,一集接着一集的连播,突然间想起自己还是学生时代追的电视剧,想起那个主题曲中的那一句“心痛的无法呼吸,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一夜的折腾,直接的后果就是杨漾的眼睛是红肿的,赶紧在冰箱里找了些冰块敷一下,然后又画了一个深色的眼影来掩盖自己的熊猫眼。在忙完这一切的空闲里,眼睛总是不停的瞟手机,希望手机响起,然后就是胡雾平静的说话声音,感觉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直存在这样的幻想,所以杨漾去教室的时候直接选择将手机放在办公室,而不是关成静音带在身上,就怕自己忍不住会看手机。
一天手机确实响起过,两个骚扰电话,一个是学生家长打来询问学生最近情况的。胡雾一天很安静很安静,一个电话没有,一个信息也没有,只是杨漾不知道胡雾因为醉酒引发了痛风,昨晚都已经住医院去了,胡雾也不让周新告诉杨漾和家人。既然杨漾都已经决定了,自己一个男人也该能放得下,痛就痛吧,这点痛苦还是可以承受下去的。按照杨漾的性格,既然说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自己留一点尊严和面子给吧,只要她过的高兴快乐、轻松就好。
就这样两颗心承受着煎熬,胡雾忙着去联系客户,忙着去竞标,哪怕希望不大,也去争取着。而杨漾则一天泡在复习资料里,一套一套的为学生整理出有意义的练习题,给学生推荐的好书自己则一本一本的都去看一遍,下班后就一个人塞着耳机,在手机上打卡每天一万步,把自己弄的一点精力和体力都没有,然后早早的就上床休息。在一起是如何的不容易,分开也是如此艰难,经历过这样狠心的撕裂,心里的伤口也逐渐的再愈合,只要不提,一切都如最初,没有什么改变,但这噬骨的痛只有自己慢慢体味,慢慢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