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小六终于舍得开了金口,果断放下了筷子,站起来。
“怎么又要走了?”慕非明愣了一愣,问道。
“有事,得走了。”离央含糊地回答。
楚修煜一双溜黑的桃花眼不住在慕非明和离央二人之间打转,唇角慢慢扬起一抹邪肆又有点坏心眼儿的笑容。
要说这俩人啥事没有,那才奇怪呢。
从前可没见他这好友慕庄主关心过什么女子,挽留更是千古难逢。
“我送送你吧。”不知怎么的,慕非明这句话脱口而出。
离央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着婉拒,道:“不必,我认得路的。”
慕非明心里也暗悔方才的冲动,一听离央拒绝,自己已经恢复了平静,也就顺水推舟,道:“好吧,一路小心。”
离央笑了笑,拉了小六就走。
楚修煜看离央走远了,则一脸坏笑凑近慕非明,语气暧昧:“非明,别告诉我你不喜欢那丫头。”
这口气分明信誓旦旦。
慕非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面无表情地抬手挡住楚修煜倾过来的身子,“喝你的酒。”
“哦。”
楚修煜从善如流,应得爽快,潋滟的桃花眼里却全是了然的笑意。
朔日夜晚的月亮果然又大又明亮,高高地悬在漆黑的天幕,周围只几颗寥落的星星,显得分外孤单。
可是明亮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又别有几分清静和幽美。阴气极盛,正是百鬼夜行的最好时候。
“小六!”离央突然抓住了小六的手。出声。
小六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阴风阵阵?”
小六看了看周围,虽然树木众多,月光皎洁,偶尔有丝丝晚风,可是要是不联系到中元节,其实和平素的夏夜也没什么两样。
于是他很诚实地说:“没有。”
离央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撇撇嘴道:“哎呀,真没劲,本来是想吓吓你的。谁知道你居然一点都不怕啊。”
慕小六:……
“小六!”谁知,没过一会儿,离央握着小六更紧了几分,又出声道。
“你又想说什么?”小六实在无奈至极,理所应当地以为离央又是在同他开玩笑。
“真的来了。”离央看着前方草木微动,目光一瞬不瞬地说道。
小六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几缕缭绕的黑色烟雾,渐渐从林子里面逸散出来,鼻息间也多了一股难言的臭味,熏得人想跑。
看来,是忘川河的水的腥臭味。
因为聚集了太多不甘而怨恨,又或者留恋人间不肯离去却不得不死的幽魂,原本清澈的忘川河水也渐渐污浊。
仿佛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一处,林子里很快全是鬼魂的气息,丝丝缕缕的怨气和戾气,全部化作缭绕沉浮的黑烟。
山上有灵性的动物昆虫等,都害怕地躲了起来,生怕那些戾气伤到自己,坏了修为。
四周也顿时喧闹起来,哭声笑声惨叫声叫骂声全都响在一处,仿如实质撕扯着听者的耳膜。
众鬼的情状也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