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样瞧我？难道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楚青夜见慕雪不可思议的打量他，打趣道。
慕雪拈起一颗荔枝朝他脸上丢去，起了身，道，“不是说要教我下棋么？”
“哎呦！”楚青夜假装吃痛，“为夫被娘子这一丢，丢了魂，教不了咯！”
“你这顽劣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比起小时候简直更为可恨。”慕雪受不了他装疯卖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楚青夜一听满脸欣喜，“这么看来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慕雪不想跟他瞎掰，转步走出花棚，远远道，“明明一心想讨好那许大小姐，干嘛要把我这小人物拉上。”
楚青夜赶紧跟上，笑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可别告诉我你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吃醋了？”
慕雪顿住脚，转身，正色道，“楚青夜，我们今后能不能正经点说话，你是哪种人我很清楚，我是哪种人想必你也很清楚，我们之间就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行吗？”
楚青夜也停了步子，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我是拿你解闷，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慕雪点点头，“这就是了，只要你不做出违反我意志的事，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
不过眨眼，两人本稍微靠近的距离又回到了原点。
回到将军府已是七八日之后，慕雪先去见了爹爹，他并没有多问，想是楚青夜递了帖子过来解释。
杨柳和羌笛一片喜色中又显得忧心忡忡。
待慕雪回到房间，杨柳才从桌上拿了张纸条过来，是程灵儿留下的。
“流光杯我要了，青龙剑借我玩几天。落款，程灵儿。”
“公子，我们也不知道程灵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待注意时就只看到这张纸条了。”杨柳小心翼翼解释道，慕雪此时的脸色极为不好，流光杯事小，青龙剑事大。
“备马。”慕雪一拍桌子，绿柳山庄这些日子，她都将程灵儿的事给忘了，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得去雍亲王府找一趟楚青夜。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雍亲王府，下人说他正在厨房鼓捣东西，让她在花厅稍等。
可慕雪急的不行，下人只好带她来到厨房。才到门口，只觉满屋****飘扬，如若下了场雪。
楚青夜穿了件旧袍子，正撂着袖子在那揉面粉，一群丫鬟被他洋洋洒洒的大动作挥得拢不了边，见来人是慕雪，他的眼中又惊又喜。
“见过世子爷。”慕雪在外人面前还是守了分寸。
楚青夜点点头，算是应了，转眼对着一屋子的丫鬟道，“都下去吧！”
待下人走后，慕雪在屋里找了个稍显干净的角落站了，还没等发问，楚青夜一张花白的脸就凑了过来，“想我了吗？”
慕雪没好气的一掌推开他，“我是想问你程灵儿的事。”
“程灵儿？”楚青夜一脸不解，“程灵儿是谁？”
慕雪一急，一把拽了他的衣袖又把他拉回来，道，“就是你那天在明月楼塞给我的沈小蝶。”
楚青夜抬起眸子想了想，“原来她叫程灵儿。”
慕雪脸色不快瞪着他，楚青夜尴尬一笑，坦白道，“那天的沈小蝶确实是假冒的，毕竟黄金难买，真正的沈小蝶可是曾经以死拒绝过一名皇亲国戚。不过，我找来的那个人好像叫余灵儿来着，是张子期带来的，说是此人易容术了得，善于伪装，正好那段时间真正的沈小蝶得了个怪病不便见客，我们几个一时兴起便让她扮起沈小蝶。”
慕雪打断道，“这么说来那明月楼私下是你开的？”
楚青夜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梁，“聪明！”
慕雪这回一把将他推出老远，用衣袖擦掉了残留在鼻尖的****，如今也无须再去追究他当时的花样了，“她现在在哪？”
楚青夜一副你骗我的模样，继续回到案台上揉起了面团，“不是在你府中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跑来找我！就为了她？”
慕雪正了脸色，“她偷了我的东西。”
“什么？”这回楚青夜有点愣住了，慕雪郑重道，“那日得来的‘流光杯’倒没什么，但是我的那柄剑，是万万不能丢的。”
楚青夜没有细问，只道，“先找张子期。”
两人径自去了明月楼，这张子期当真是个纨绔子弟，每日在兵部报个道之后就偷偷跑了过来，反正明月楼是楚青夜的，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传到上头的耳朵里，所以他才这么明目张胆。
马车上，慕雪见他脸上有几处依然没有擦拭干净，不禁笑了起来，“你这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下了厨房，王爷王妃岂不是该大发雷霆？”
楚青夜摇摇头，目中散着淡淡的迷离，声音也变得低沉，“他们才不会管我。”
慕雪稍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他却又明朗了脸色，“在山庄里你不是说想念北疆的那韭菜饼吗？我就找下人问了几个方法，准备做了给你送去！”
“......”慕雪无语，一点也不相信他是因为这个原因，估摸着是无聊至极想找点事打发罢了。
楚青夜知道她不信，哼了一声，“我准备在那饼里下点药的，没想到被你碰个凑巧，看来我得新找个花样骗你了。”
慕雪煞有其事点头道，“我等着。”
找到张子期时，他正在一个身材极好的姑娘身上奋力耕耘，楚青夜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冲了进去，一把就将他从床上给提下，害得那姑娘惊慌失措中竟然吓晕了。
随便丢了件衣服给满脸郁闷以及满脸余欲的张子期遮羞，楚青夜这才让慕雪进来。
“你上次带来的那个余灵儿偷了东西，你可知道她在哪？”楚青夜拉了张凳子坐下，脸色稍有不快。
“余灵儿？”张子期看了眼楚青夜，又看了看身后的慕雪，才道，“她自那次被送去将军府了，就没再来找过我。”
楚青夜脸色又冷了几分，“当真？”
张子期小孩子气的嘟了嘟嘴，“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了！”
楚青夜知道他的个性不会骗他，也不再问，只道，“你画个像给我。”
那日张子期带余灵儿来见他时就已经装扮成了沈小蝶，所以他也没有见过余灵儿的真面目。
张子期连连答应，乘房间内正好有笔墨，便立刻着手画了起来，不一会，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便递到楚青夜手里，这恐怕也是张子期唯一的优点了。
慕雪凑身上前一看，却不是自己所见的那个程灵儿，“跟我府中的那个不像。”
“不像？”楚青夜举起画，“不是同一个人？”
慕雪点点头，但是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她善于易容和伪装吗？”
楚青夜看了眼张子期，张子期点点头。
慕雪分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们所见到的都不是她的真面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楚青夜答应先派人搜查看看，从典当行、黑市、收藏家几方面入手，既然是偷，就免不了要换成银子的。
如若不成，就再另想办法，反正这事因他而起，他会负责到底。
虽是如此说，但慕雪心里始终不踏实，每每睡觉时习惯性的往枕边一摸，却是再也感觉不到那股冰冷了。
没有青龙剑的日子还得一如既往的过下去，此前公主带来的棋师居然一直等在府里头，倒是教会了几个下人，待慕雪回来后休息个几日，便也开始让杨柳传话，问是否可以教习公子了？慕雪抿了口茶，对着杨柳道，“你说我这几日忙着，麻烦他先教教我家这些好学的下人。”
杨柳淡淡应了一声，正准备退下，又听得慕雪道，“千万要客气，别让徐先生感觉难堪。”
不一会，羌笛端了盘点心过来，见慕雪软绵绵的靠着院中的藤椅，双腿悠闲的搭在另一张矮凳上晃悠，一身白衣，墨发未束，清晨的阳光隔着头顶的梧桐树阴散落在她安娴的脸庞上，像极了误入凡间的仙子，她闭着的眼睛上面睫毛及长，比一般的女子都有过之而不及，羌笛不由得看呆了，世间真有这样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子吗？不过好在公子平日作风豪爽，性格干脆利落，还有一身好武艺，倒还是有几分男儿的英气。
“羌笛。”慕雪一早就察觉到她的到来，只是懒懒的不太想开口说话。
府里的家将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爹爹已经命管家选齐了两百来人，又聘请了曾经在禁卫军里呆过的一个教头来教授，她算是清闲了，只不过还是要担忧银子的问题罢了。
楚青夜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过来，怕是还没有查到。若是就此找不到青龙剑，那她岂不是万死难辞了！
唉，都怪自己那时一时心软，犯了糊涂，将程灵儿留在府中，倒过来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羌笛将点心放下，这倒是她一贯的风格，虽然不如杨柳聪明，却很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