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处理了身上的伤,都是些破皮小伤,更多的是淤青,昨天还是红肿的地方,现在大片大片的淤青,被勒过的脖子,挣扎弄伤的手臂脚上,很多,能遮就遮,不能遮就没办法了。
期间一直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人在注视我,是吊死鬼吗?
不安地环顾了四周,强压下这异样感,开始收拾需要整理的东西。
我是个节俭的人,前面只是找出了姜连新的东西,他用过的东西,我都只是洗了洗,擦了擦。现在的打算是他用过的东西,别人可能碰过的东西,能换的换,要丢的丢,重新买新的。
这一整理,发现了冰箱冷冻里的那条蛇,已经被冻的很硬了。没打开袋子看,光看表面这一坨,我愣是没看出来是什么,傻愣了几秒才想起这条被去头扒皮了的蛇。
昨天进门就被我遗忘在了门口,张瑶帮忙放进冰箱的吧。
短短半小时后,整理出了很多东西,看着这些,唯有一声叹息了。
我并不需要的高档化妆品,跟我经济并不相符的名牌包、名牌衣。这些都是为了配得上姜连新买的。
日常用品大多是应姜连新要求买的外国货。
跟姜连新一起五年,大多情况是AA制,日用品因为是放在我家,就我包办了。姜连新对生活质量很有要求,尽量满足的情况下,我的存款一直不多。
花重金买的东西,我是不忍心直接扔掉的,拿到二手店还能赚一笔。
这么说起来……
我给张瑶打了电话过去,“瑶瑶,姜连新的东西被收走了吗?”
“啊啊,你问这个干嘛,过去有几天了吧,应该早就不在了吧?”
张瑶说话有点支支吾吾,我想我是猜对了。
我说:“待会儿我要去二手店寄卖些东西,姜连新的东西还在的话,我想一起拿去。”
张瑶乐了,“我也觉得丢掉可惜,又不好意思开口,你想明白了真是太好了,你去找我妈,东西我都给你保存好好的!”
正说着话,张瑶那边砰的一声,有东西炸了,张瑶尖叫了一声。
我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瑶心有余悸,喘着粗气道:“祭坛炸了,就那个香炉炸了,是我们带上来的,里面就沙子,没什么危险品的啊。”
张瑶那边叨叨絮絮地,嘭的一声,又是什么东西炸了,比先前还要响。
可以听出她那边很乱,她在跑动,继而开始扒拉东西,手机里一片的杂声。
“墨哥受伤了,快来帮我一把!”张瑶对谁吼了一声。
能听到她哭了,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墨哥,墨哥,你醒醒啊,墨哥。爸,墨哥头上都是血……”
“瑶瑶,瑶瑶。”我叫她,她没有回应,可能把手机揣在手上了,没听到。
我没有挂电话,一直通过电话听她那头的动静,她那边的信号很不好,一直有沙沙的嘈杂声。现代的手机没可能有这种声音,最起码我遇上的信号不好,只会是说话断断续续,没可能有这种复古的沙沙嘈杂声。
张瑶哭的很伤心,一直在问她爸庄墨会不会有事,我安慰她让她别慌,她听不到,我这边只能干着急。
门铃响起,我跑过去看了猫眼,是家政公司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交代了些事,我搬着要处理的东西出门。临走时,我看了眼倒扣在那里的小镜子。
这镜子很复古,除了镜面,其他都是青铜的材质,有些沉,我跟姜连新逛街的时候买下的,本来姜连新说他买来送我,却忘带钱包了,我就掏了钱买下了。
镜子有点像电视剧里演的小姐用的那种小镜子,想到古宅,想到那一身汉服的男鬼,这面镜子让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出门时,我带上了这面镜子,一起卖了吧。
走在楼道上时,张瑶终于想起了手机,哭着说:“香炉炸了,我们祭拜的那个屋子也塌了,墨哥被压在了下面,头流了很多血,我爸说应该是被砖头砸到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们现在在车上了,要去医院。”
“我在,我在,我正在跟峤峤通电话。”远离了手机的说话声,不是对我说的。
我听到了庄墨的声音,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张瑶捂了嘴,颤着音说:“墨哥醒了,他说交涉失败,他说鬼不同意取消婚约,怎么办,峤峤。”
“没事,瑶瑶,这就是命的话,我接受,没事的,不就是冥婚嘛。”睡了一觉起来我就想通了,是祸躲不过,终究只是个死而已。
在楼梯里遇上迎面走来住在五楼的小哥。
小哥笑着说:“你跟男朋友分手了?那男的劈腿的?真是太没眼光了,要是我,肯定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看,峤峤,我也没女朋友,我妈催的又急……”
我冲他礼貌地笑了笑,提示我在打电话,不方便聊天。
他的脸色急速白了下来,面色死灰地瞪眼看着我的身后。
我回头看了眼,什么都没有,再看小哥,小哥已经掉头冲下了楼。
我的手心冒了汗,光线不好的楼道,脏兮兮的水泥楼梯,尽管只是一楼,但如果有人推一把,运气不好磕到了后脑勺,那是会要人命的。
五楼的小哥是不是看到了我看不到的东西,我的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存在?
现在回去和下楼的情况是一样的,真有意外发生的话,我是怎么也逃不了滚下楼的危险。
迟疑间,有影子晃到了墙上,很唐突的出现吓到了我,这一刻,下楼的这一步,我做好了觉悟冲下了楼。
一口气跑下楼,不算长的楼道感觉走了很久,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出楼道的时候,小哥早就跑没影了。
过了几秒,七楼的小情侣搂搂抱抱地下了楼,妹子从我身边经过时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拼命往下跑,到了楼下却傻站着很奇怪。
手机那头张瑶紧张地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人向我问路,没什么。”我随口撒了个谎。
又聊了几句,让她照顾好庄墨,想挂电话时,张瑶让我等等。
“我爸之前说过一个高姓大师,在圈子里很有名,听说来了我们县里,我爸请人帮打听了,有人刚给我爸打了电话,听说找到了,你等等,正在问地址。”
张瑶那边安静了几秒,说:“芙蓉园,三点你去芙蓉园那等着,高大师会去吃茶点。芙蓉园在哪知道的吧?”
“知道,景华路那个茶餐厅是吧。”
“对对对,就是那家。我爸跟你说。”
手机换了一手,张伯伯的声音传来,“峤峤啊,高大师这人脾气比较古怪,他只看眼缘,没眼缘的人他不会理,你待会儿要是见到他,直接把你的事告诉他,他不答应就别硬求。”
张伯伯跟我描述了下高大师的长相,令我意外的是这个高大师年竟然只有二三十,我以为在一个圈子里威望高的,怎么也得是爷爷辈级别了。
看来像庄墨这种的年轻人被称为大师的人不在少数,这年代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张伯伯不放心地跟我又交代了要注意的事,我一一记在心里。
离三点还有些时间,我打算先去拿姜连新的东西。
毕竟二手店离的近,也顺道。登记下物品,花不了多少时间,何况店员跟我认识,手续可以更简便。
推开店里的门,感觉意外的暗,透着冷气,我看了眼没有在工作的空调,想着可能刚关没多久吧。
店里没有人,我叫了几声,没人应答,在柜台这边很容易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我给伯母留个纸条,交代了东西被我拿走了,还想请伯母照看下楼上的情况。
正写着字,门口飞来一只鸟,跟之前飞进我家的那鸟很像。
那只鸟扒拉住门,歪着身,歪着脑袋一动不动盯着我,这让我觉得有点阴森和邪乎。
我也感觉到有股冷风从黑漆漆的内屋吹出来,吹的人掉鸡皮疙瘩。
一屋的花圈纸人,平时没什么感觉,今天特别的渗人。没敢多停留,我拿着东西,对内室又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就出来了。
只有照着太阳,我才觉得舒服些,所以没有打伞,任烈日晒着直奔二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