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退,退到车上,想叫司机关门,我已经站在了入口,挡住了门,不让司机把门关起来。
我抓住了庞月月的手臂,力道有点重,她吃疼的挣扎着。
“变丧尸啦,丧尸发狂了!”
说起我这个曾经的室友,还挺好玩的,嗓门大,胆子小,喜欢一惊一乍,世上最怕两样东西,鬼和丧尸。
我刚想起来,我还流着鼻血呢。就这样放了鼻子,那鼻血岂不是哗啦啦直流了?我抹了把嘴,沾了一手的鼻血。
在她的大嗓门下,全车人都知道车上来了个丧尸。
她挣扎,我顺手就松了手,改抓了司机旁边的那个杆子。
我的手上全是鼻血,一抓杠子,杠子上就染血了,多了几分惊悚。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了现在的惨状。
双眼通红,鼻血不止,还真挺像丧尸,难怪庞月月吓成那样。
灵机一动,近距离下,我用这双赤红的双眼斜视着司机,阴阳怪气地说:“昨晚谁撞了我,是谁!是你吗?是你把我的尸体藏在了行李舱里吗?还有我女儿,她也在这下面,她说里面好热,她很难受,你个凶手,杀了我,你还想杀我女儿吗?”
“妈啊,原来不是丧尸,是鬼上身啊!”庞月月再次发出鬼叫,腿软爬不起来,她用双手往后挪。
我猛地转身,让全车的人都能看到我的惨状。
扫视了车上的人,他们一个个惊恐地望着我,我说:“你们这些人,踩在我的尸体上舒服吗?你们,不仅踩着我的尸体,还想接着踩我女儿的尸体吗?你们见死不救,想我女儿闷死在你们脚下吗?啊!”
司机突然开了下车门,乘客顿时疯的往外逃。
胆子小的还一个劲地说鬼啊鬼啊。
旁边路段出了交通事故,交警很快就到了,这边的异状早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有交警过来了这边。
“出了什么事?”
还有点理智的人说:“上面一个小姐说行李舱里有尸体。”
“还有个女孩困在里面了。”有人补充。
至于不理智的,全说我被鬼上身,精神不正常,可吓人了之类的话。
我一直在盯着司机,预防着他有什么动作,司机从我说出行李舱有尸体开始脸色就不好,果然,交警一到,他就有了异动。
他这一动,我直接抢了方向盘。
车子这才启动,瞬间就撞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交警跳了上来,我急道:“他就是凶手!他想逃!”
交警上来,三两下把司机制伏住了,司机被拖下车,我跟着下了车,看到畏畏缩缩的庞月月,吼道:“快打开行李舱,里面的小女孩快不行了。庞月月,你个废物,快把行李舱打开!”
“俞俞峤?”庞月月结巴着,惊恐万状地看着我。
“就是你老娘,还不快拿钥匙!”
我这朋友不吼回不了神,我也很无奈,嘴巴张得大了,牵动鼻血流的更猛了。
镇定了些庞月月看了眼帅帅的交警。
我一个路人的话真假不好分辨,司机的反常却是最直接的证据,交警叫庞月月快开行李舱。
庞月月这废物手还在抖,开锁不利索,锁一开,我就爬了进去。
夏天马路上的高温是个铁板烧,这行李舱就是个高压锅,人一进去热汗直冒。不通气的封闭空间,闷闷的,有股难闻的气味。
在一旁鬼妈妈的手指下,在众多的行李间,我挪开一个个行李,在这空气恶劣又极度闷热的环境下,一个小女孩被众行李压着,她的处境如何不敢想象。
很快,找到了装着女孩的行李袋。
在里面很难打开袋子,试过一次没成功,我就直接拽着袋子出来了。
外面的人帮着我接手袋子,并拉开了拉链,里面憋得通红的一张幼嫩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人快散散,别闷着孩子。”
“护士!护士这边!这边有人不行了!”
接下来就是众人帮着把孩子抱到担架上,让急救车尽快送往医院。
而我,在众人忙的时候,偷偷混入了人群,招了一辆出租车,跑了。
看了下时间,我只剩十分钟了。
“芙蓉园,师傅麻烦你快点。”看了眼身后,那个交警已经发现我不在了,可惜他只有一个人,需要看着肇事司机。
我看到了车上的墨镜,问司机能不能卖给我,那师傅这才发现我的怪异,吓得抖了下。
我捏住了流血不止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出车祸了,撞了几下眼睛就全红了。”
“那挺严重,是眼膜内出血了?你怎么还不去医院?”司机信以为真。
“我有个重要的饭局,不能耽误。”
“现在的年轻人啊,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做,非要拿命来拼。”司机啧啧有声,我只能傻笑。
十二分钟后,我戴着墨镜,戴着口罩,穿着防晒衣下了车。脸上的血拿湿纸巾擦了,两鼻孔里塞上了面纸,衣服上的血就没办法了。
好在今天穿的衣服颜色比较深,不是那么显眼,用防晒衣能挡一挡,只是裙子上那几点红,有大姨妈渗漏的嫌疑,用包包挡一下吧。
铛铛——
推门,风铃清脆的响声下,店内靠门的几位客人瞅了我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笑得和蔼的服务员无异色地接待着我,这让我松了口气。
在车上,我特意问过司机我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司机勉为其难给了首肯,我这才下的车。
当然,我也知道,戴口罩墨镜本身就有点显眼了,但比鼻孔里塞纸、双眼发红相对来说低调。
在服务员的领路下往里的走,看到了九号桌。
听说高大师来店里都坐九号桌,此时目标的九号桌却空着,也没有在周围发现想寻的人,我只迟到了两分钟,应该没可能走那么快,于是就坐到了九号桌的对面。
“一杯柠檬水谢谢。”把菜单还给服务员,那服务员正看着我的手,见我抬了头,微笑着离开了。
我的这双手之前是绑了绷带的,只是绑带上沾了血,看到了影响不好,就只能解下来,塞包里了。手腕上,被绳子磨破的地方已经收了口,伤口很惊悚。
出门时,我做了万全的准备,特意选了高领挡住了脖子上的淤青,怕有意外又带上了防晒衣,没想到真用上了,长袖正好挡手腕上的伤。
但做得在充分,也可能随时会暴露。
再加上我进了门,入了座,连看菜单都没有把墨镜摘下来,这伤,这样的举止行为,不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我猜,那个店员可能认为我遭遇了家庭暴力,或者捆绑、滴蜡,嘿嘿。
拉低了衣袖,拢了拢衣领,那服务员来送水,我沉默着,没有理会她的侧目。
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五分了,不可能是我错过了,只能是高大师没那么准时,差个五、十分钟的很正常,毕竟不是有人请客什么的,他只是过来自己吃下午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