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我抱歉一笑,背过身去直接接了。
角落什么的,我不敢再冒险过去了,被听到谈话就听到好了。
不知名的号码,我猜想是姜妈妈的电话,果不其然,通话一接通,我还没出声,那边的姜妈妈就对我发起了火。
“网络上那视频怎么回事?你在干嘛呢,又开始不接我电话了?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我还以为你死了!”
可以听到姜妈妈吐出了口气,强压下了怒气,放柔了些声音说:“我不希望你再做出这样的事,明白吗?我不希望我姜家的媳妇被人当做神经病。”
同样是看到了视频,电话无法打通的情况,张瑶只担心我的安危,姜妈妈却只会嫌我丢人,关注点不同,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说完了?那再见。”
想关机,等会儿张瑶要来,怕她找不到这里,会打电话过来;不关,不知道姜妈妈还会不会再打来说教。
从以前开始,姜妈妈对我就有诸多的要求,常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许做这不许做那,嘱咐我怎么照顾姜连新,怎样做才不给姜连新丢面子。因为她的诸多要求,我以为我做的好了,她就会接受我,我一直抱着希望慢慢改进自己。
到头来,她只是想利用我,想把我榨干了再丢弃而已!
对了,她还是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打得电话,每回都是不同的号码,就好像担心我记住她的号码,会找她帮什么忙,会找她借钱似的。
到了现在,谎言揭开,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做这做那,她凭什么以为我会听她的?
真是搞笑!
姜妈妈短短的几句话,让我回想起了以前的愚昧,气不打一处来。
尽管自认为回复的语气平平,回过身,见其他人对我行注目礼,我就知道我的声音大了,可能现在的神色不那么友善。
微微一笑,缓和气氛,说:“两位同志有事就先说吧,我不急。”
算命先生叼着烟,瞅了我一眼,说:“那小雷你就先说事吧。”
被称为小雷的同志笑着让我别站着,凳子搬到一边给我坐,继而掏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桌上。
“我想向先生打听下这个人,这人今天出车祸死了,想联系他家人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没任何的证件,他驾驶的车也是偷的,无从查起。我觉得他有些眼熟,可能在先生这里见过他,想问问先生对他有没有印象。”
这时,我的手机炸开了,连连的响动,几人又看向了我。打扰到他们谈话,我万分抱歉,赶紧的把手机暂时先静音了。
再打开一看,几百条的未接电话,短信也有好几十条。短信和大部分的未接电话都是张瑶的,其余的未接电话应该是姜妈妈的,不同的号码十几个,怎么想都只可能是姜妈妈。
我看了眼时间,竟是十点了!办了结婚证出来那时明明才五点多,以我的体能,没可能跑那么久,半小时多一小时的我肯定累趴下了。转瞬间,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暴雨下过停了,路上湿哒哒的,空气中透着雨过天晴后的土腥味,我在那个条诡异的街上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四五个小时,我居然在那呆了那么久,也就是手机没信号了那么久,难怪张瑶急疯了找我。
看着一条条短信,抽空瞥了两眼桌上的照片。
一张张都是车祸现场的照片,死者的有些照片脸上挂了血,沾了粉尘,比较难分辨,后面几张是处理好了尸体,清理了血渍,死者的脸却失去了血色,白惨惨的。
我看着觉得眼熟,多看了两眼,旁边的新人警察出了声:“这位不是说能见鬼嘛,看她神情,好像对死者有印象啊,当时她就在车祸现场,说不定见到了这人的灵魂,可能还跟这鬼聊了会儿天呢。”
新人警察嬉皮笑脸的,一副看戏的模样。
算命先生拿着照片看着,在思索;小雷同志静等着,没出声打扰。
我瞅了他一眼,继续看我的短信。
没人理会他,自知没趣,新人警察在一旁踢起了石子。
算命先生好像想了起来,“一个月前吧,他来找过我,想请我加入他们的什么组织,我给拒绝了,没放在心上。那天,你正好来找我,你们有遇上?过去那么久了,真亏你还记得。”
小雷同志对算命先生的态度很尊重,对于他的赞赏,小雷同志得意地笑了笑,跟算命先生谈起了那天具体的情况。
新人来了精神说:“尸检报告上的数据很正常,不是喝酒,也没吸毒,那肯定是神经病了!也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搞这些组织信奉什么鬼神。”
新人和我以前的想法很像,我觉得这些都是骗人骗钱的手段,说的好听点是信仰,是人的精神支柱。当然,这些想法我想归想,却没说出来,尤其不可能对着信仰这些的人说,新人的这些话,一来说了算命先生是神棍,是骗子,二来也连带的把他骂成了神经病。
小雷同志火了,一脚踩上了新人的脚,痛得新人提脚哇哇叫着。
“先生你别介意,小明是新来的,菜鸟一只什么都不懂,又呱噪,局里把他丢给我了,我也很烦恼。他没有恶意,只是孤陋寡闻,见识短,你可别跟这弱智计较。”
算命先生喝了口茶,回想着,又说了些死者的事,像是没听到新人的话。好像,他至始至终根本就没看过新人一眼,不关心新人是谁,不注视他,当他是透明的。
小雷同志赔笑着又问起了关于死者的问题。
可怜的新人菜鸟在一边舔伤口,无人在意。
我再次瞅了眼照片,确定了这就是姜连新的女人带到我家的那个男人,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事态太无常。
既然认出来了,我没必要捏着藏着,照实说:“我在我家见过这个男人。”
“家里?不是车祸现场?”小雷同志这句问话暴露了跟新人一样的想法。
我说:“我是今天才开始看得见鬼,正惶恐着,看到了只会躲,哪敢上去搭话。”
小雷同志看起来懂得挺多,也挺有人情味,他先不急着问死者的事,倒是先安慰起了我,他说:“你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车祸造成的,有些人鬼门关走一趟突然就开了眼,过段时间就会正常了。”
算命先生笑了起来,“她这双眼是比阴阳眼还厉害的鬼眼,可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想起了件事说:“在车祸现场我有见过他,他站在出事车辆不远处,身上有血,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以为他被波及到了受了伤,后来一个抱着傀儡娃娃的男人追他,他跑了,我就没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