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许久的马车回到京城，才走进夜家大门繁墨就觉得有些不对。
也许是因为阴天所以整栋房子都显得有些阴沉，一路往里走都没有什么人，穿过回廊她先要到大堂里去。
“繁墨……”繁尘抬起头，似乎是困在这里很久了模样，声音也有些沙哑。
“繁尘，你怎么了？”繁墨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依旧干净的一尘不染，但是没有一点点的——人气？
繁尘站起身：“傀儡而已……”
“傀儡？”繁墨讶异的看向繁尘：“你什么意思？”
繁尘眯起了眼睛，嘲讽地一笑：“呵~字面意思啊，你——在想什么？”
“……”繁墨抿唇。
“他还没有回来，而月——回不来了。”繁尘伸手遮住了眼睛，只是勾着唇角。烟灰色的眼睛透过指间的缝隙，看向繁墨：“她去死在去西疆的路上，你……知道么？”
繁墨皱起了眉：“怎么会？竟……”
“等人赶去的时候……那里唯一活着的是蔚，但也只是奄奄一息的了。”繁尘闭上眼睛：“我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你……明白？”
“这次是你做的主？”繁墨大抵也是知道的，况且繁尘同繁月本来就情深义厚他会这么做也很正常，但是……重选又太过儿戏了吧。
遮着脸的手慢慢的滑下来，他睁开眼睛：“哈~傀儡而已，何必要较真呢？”
“我不过是让夜家重新选一个新的傀儡而已，莫不成这也要报备么？唯一的一点权利都要收回了么？”
“倒也是……这天下，哪有什么道义！又哪有什么宗族大家！不过都是骗人的！”
“呵~我现在不过是不愿在为傀儡仍人摆布罢了！我们十年幸苦啊，可现在！”
“你且看！现在这里有的除了我与你就在没有人了，我……只是摆设。”
“繁尘，夜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可以容忍叛者的地方，我想这你也知道，否则颛孙家也不会出手的。”繁墨知道颛孙家的人是不会随意出手的：“而，你说的傀儡，其实只是惩戒吧。”
繁尘其实也明白但是他更深刻的知晓着——他的的确确是应该被绑在家主之位上，等待真正的家主浴血重生的应该傀儡罢了。
“你不明白……”他说。
繁墨抓住他的手腕说：“都是同路人，怎么不明白？”
“同路人？你是指那十年幸苦么。”他笑笑：“只有那个时候才是同路人吧，现在……不是！”
“想也知道，我一个卑微的傀儡怎么可能会有同路人？还是你这样的同路人呢？我才不会去自欺欺人！”他说。
繁墨抓着他的手腕更紧了一些说：“你现在就是在自欺欺人。”
“人是不能欺骗的了内心的，所以我骗不了我自己。”他说。
繁墨抿唇：“你说你是傀儡，我说我们都只是棋子。何必在意这傀不傀儡的问题？”
“你说的对，我们的确只是棋子。”他说：“我一直都知道，不过……在我以为我可以不再是棋子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我是傀儡。更卑微了不是么？”
繁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想？”
“你有云家人的庇护，也不在我现在的位置，其中的辛酸你明白吗？！”繁尘看着繁墨的眼睛说：“你……不会明白。”
“我原本就不觉得我会登上这样的位置，可是却被推了上去，也因为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所以现在我站在这个位置上却什么都不是。”
“所以重新来过吧…我不是最终的人选，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傀儡而已……”
繁墨松开手，繁尘转身离开：“先回原来住的地方吧。”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