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一行五人背着夕阳一道回去,投下的黑影越来越长。第二天是难得的休假朔隐他们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繁月。”
“什么,”繁月转过头看繁尘:“有什么事情吗?”
繁尘把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说:“擦一下吧,脸上都花了。”
繁月接过手帕擦着自己的脸,扭头看向繁墨却发现繁墨的脸上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被盯着看久了,繁墨也不太习惯:“繁月,能不能不要盯着我?”
繁月吐了吐舌头说:“好呐~不过繁墨你为什么总是面无表情的?很奇怪诶~”虽然她很想问繁墨为什么脸上没有污渍,但是她回忆起之前繁墨的手一只没有碰自己的脸,而现在她的手也已经洗干净了。
“是吗?”繁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是面无表情的说:“大概是习惯了吧。”
朔隐先是捏了捏自己的脸又伸手捏了捏繁墨的脸,一本正经的对他们说:“繁墨的脸,因为表情太少,所以手感一点都不好。”
繁墨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把自己的手收回去的意思,于是狠狠的掐了朔隐的手一下,说:“笑起来不好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哭泣。”
正是换牙的年纪,缺少了门牙笑起来是不好看,但是也不能一直瘫着脸,朔隐想。
“繁墨姐姐笑和不笑肯定都一样呢~”繁歌说:“都是一样的漂亮。”
繁墨低下头唇角微微勾起,她笑的浅淡:“漂亮的是繁月,我的话不过如此。”她说的是事实,繁月虽然还没有长开却已经非常的漂亮,而她只是清秀。
“嗯?繁墨刚才好像笑了。”繁尘挑眉:“笑起来确实变的好看了。”
“我刚才竟然错过了,好可惜…”繁月一脸遗憾的看着繁墨,又对繁歌说:“繁歌,不如你再把繁墨逗笑好了。我都还没有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呢。”
繁墨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论,顾自神游天外。想着以前还在现代的日子,似乎很久没有想到了记忆都开始模糊了。她皱起了眉抿唇不语。
“怎么了?”朔隐把手搭在繁墨的肩上,话语间是难得一见的稳重:“不舒服?”他看着繁墨有些苍白的脸说。
“我没事。”繁墨抬头看着朔隐说:“很累……”
很累……的确很累,在一个不存在于史册的世界一切既是陌生又是熟悉,陌生的历史熟悉的习俗,还有上辈子临死前才惊觉的他人感情,这辈子内心中的孑然与无法融入。
“那你今天早点睡好了,不然明天没有精力和我们出去。”朔隐揉了揉繁墨的头发,他觉得她可能是真的累。“所以,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繁墨笑笑显得有些疲惫:“繁尘、繁月,繁歌,我先回去了。”
“好。”他们突然觉得繁墨远去的背影有些萧瑟。
繁尘稍稍眯起了眼睛:“繁墨好像……背负了很多的样子。”
“的确。”繁月的直觉告诉她,繁墨不像十岁的人,至少和他们不像。
繁歌倒是没有觉察到气氛的改变,悠闲自得往他自己住的地方去:“繁墨姐姐果然还是女孩子呢~”
回到室内的繁墨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揉这太阳穴,她感觉似乎有什么正在逐渐消失:“殇暮,备水。”
“繁墨,你已经开始泡酒坛子了对吧。”朔隐走进来,没有头没脑的说了句。
“嗯。”繁墨应了一声:“怎么?”
“晚上一起吧,今天是十五哦~月亮很圆的。”他笑嘻嘻的说,如果忽略他眼底闪过的沉重的话,他看起来的确和平时没有不同。
繁墨看到殇暮站在门外,她起身往外走去,刚刚踏出门她回头说:“好。”
夜风微凉,繁墨穿着中衣站在窗台边上,朔隐提着酒对她说:“走吧。”
繁墨抬头看了看月亮,轻叹一声往外走去。“赏月,喝酒,尧翎啊…尧翎。”繁墨自嘲般地说着。
坐在草地上,朔隐打开了酒坛的封口酒香四溢,他到了一碗递给繁墨说:“我在家乡的时候第一次酿的酒,不知道好不好喝。”
他记得自己在酿这坛酒的时候是1:1的比例,绝对的烈酒,成功的可能有失败也有可能。他一直没有去尝。
“你会酿酒?”繁墨嘬了一口,很清冽的感觉:“很好喝。“
“是吗?”朔隐有些不相信的喝了一口,他的眼睛突然边的亮晶晶的:“好难得啊!我竟然也那个做到一次成功!”
“一次成功很难得。”繁墨如是说:“至少我从来没有过。”
朔隐正喝着酒却因为繁墨的话被呛了一下:“你怎么会没有一次成功过吗?”
繁墨不停的吞咽着酒液不去回答朔隐的问题。逃避的结果就是,酒越喝越多了意识也有些迷糊,繁墨往后躺倒在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星空喃喃道:“丫头…小哥哥…再见呐,无法见面了……”她勾着唇角似乎是在笑但是看起来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反而是一种极其纠结的样子。
“如果回得去,只怕我也不会是我了。”繁墨皱着眉说。
繁墨的话语在醉酒之后显得有些凌乱,却也揭示出繁墨今天异常的原因。
朔隐看着繁墨有些好奇她刚才说的人是谁,但是他一路上都没有开口问她,而是直接把繁墨拖着走完全不管她到底在说什么。
最后她说:“朔隐…你…要觉醒了吧……”
今天晚上他窥探到了她隐藏的,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两个人都是守口如瓶,不去过问就算是多年后也是一样,对今晚的事情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