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霓忍住眼里直打转的泪珠儿,别别扭扭的接过迟云曦递来的锦帕儿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呜咽道:“爹爹信女儿,什么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的,女儿还是头一回听说,之前也是闻所未闻。”
迟明信闻言,眉头一拧,直视迟云霓泪眼朦胧的双目道:“三儿,那你与我说道说道,你五妹妹如何能从你所赠的书籍里见着这等不着调的淫词艳曲?”
“爹爹信女儿,女儿没有。”踉跄的伸手去翻阅自个儿带来的几本经史子集,慌乱下迟云霓快速的翻阅了几页,心头便是狠狠一跳。
“怎么会这样……”迟云霓失魂落魄的盯着手中几本被翻阅的乱七八糟的经史子集,只见上头字迹飞扬的撰写有不少她从未见过的风月诗词。
若这些便是爹爹口中的淫词艳曲……
迟云霓简直不敢想象,这些记载在自个儿带来的经史子集上的淫词艳曲,会带来什么样不可预估的可怕后果。
经史子集上的字迹大气飘逸,与迟云霓的字迹如出一辙,如非迟云霓确定这些个诗词自个儿从未见过,只怕也会以为这些诗词是出自她的手笔。
再者,那些个经史子集上撰写的词曲清新自然,连她粗略之下品了几句也不免心生欢喜,只恨自个儿见识浅薄,怎么没有早些时候拜读,仔细品鉴。
连她都如此,迟云卿那个……
迟云霓悄悄用余光瞥了眼正小心翼翼的揉着因久跪而感到酸麻的小腿,却在爹爹的婉劝下始终不曾起身的迟云卿,心中生出一股不明不白的滋味。
好吧,连她都不免见猎心喜,五妹妹见了也定是欢喜,怕是会仔细品读,熟记于心,若是哪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中诗词,怕是女孩儿家的清誉要毁于一旦,成了他人口中那等轻薄放荡之人,再无什么前途可言。
而她,也免不了担上一个设计自家姐妹的名头,依着爹爹对莫姨娘的偏爱与公正严明的性子,定会狠狠地治她的罪,只怕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只得草草了此残生。
因她之故毁了五妹妹,爹爹迁怒之下姨娘也定然会因此遭到厌弃,江姨娘本就不受宠,在府里如个透明人似的。
加之莫姨娘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因五妹妹之故伤心去了,爹爹身边除却大夫人竟是没有一个知冷知热之人了。
好妙的手段!好毒的计策!好狠的心思!
当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迟云霓恨恨的闭上双眸,她只是性子直了些,却不是傻子,由得人牵着鼻子走,只要想到最后的受益人,就不难猜到此事的幕后黑手。
几个呼吸后,迟云霓抬头,用那双泛着水光的柔弱眸子注视着在丫鬟们搀扶下仪态万千的迟云意,眼中发出浓浓的求救讯息。
却见迟云意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注视起墙角被照顾的极好的一盆红衣绿裳来。
是她奢望了……
迟云霓敛去眼中的黯然,强忍悲意道:“爹爹,此事绝非女儿所为,女儿恳请爹爹彻查此事,还女儿一个清白。”
迟云意闻言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满脸坚持的迟云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