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险些忘了这个‘忠心护主’的丫头。”迟云霓一叹,招来两个颇为健壮的仆妇,徐徐道:“莫姨娘的念宸居清凉,你倒是出了一身汗,可见是个享不得福的,还是去外边跪着,晒晒太阳,说不得便舒服了。”
两个仆妇这会儿哪里敢违背迟云霓的命令,利索的拉着红弋就往外扯,红弋与两个仆妇撕扯着,嘴里还不住的呼喊道:“姑娘,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红弋伺候迟云霓的时间比不得红笺,却被迟云霓由一个人人都可以呼来喝去的洒扫丫鬟提拔做贴身丫鬟,不知艳羡了多少霓裳阁里的丫鬟。
她因而更加小心的伺候迟云霓,唯恐哪里伺候的不周到会被厌弃,故而对迟云霓的性情多少也知道几分。
三姑娘虽被大夫人纵得颇有几分娇蛮,比之二姑娘那面柔心狠的却是实在的多,向来是外冷内热,说不得她多求饶几回,姑娘一心软便饶过她这一回,思及此,红弋更加卖力的求饶起来,那落泪的模样好不可怜。
迟云霓见状给了那两个仆妇一个眼色,两个仆妇立刻停下手来,红弋也满怀希望的看向迟云霓,不顾酸麻的大腿“噗通”一声跪下,重重朝迟云霓磕了几个响头,直磕得额头红肿不堪才作罢。
红弋一面用衣摆擦拭面上未流尽的泪珠儿,一面低泣道:“奴婢自知放下大错,罪无可恕,但请姑娘看在奴婢伺候了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迟云霓深深的看了眼唱作俱佳的红弋,深不见底的幽眸里似是嘲讽,又似动容。
只见她微微俯身靠近红弋,轻启朱唇,用低的近乎只有红弋一人听得到的婉转嗓音悠悠道:“你要我放过你,这本不是什么难事,端看你如何做罢了!”
红弋的眼眸骤然一亮,声泪俱下道:“姑娘,这一切都是二姑娘指使奴婢所为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
迟云霓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她这个二姐姐,怕是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连素日的手段都丢了不少,竟挑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丫鬟来为她卖命。
知晓红弋这会子说的话定会传到爹爹耳中,迟云霓貌似义愤填膺的为迟云意辩解道:“红弋,我念在你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才没处置了你去,不想你竟将污水泼到二姐姐身上,这般无耻下作的小人行径,我身边是断容不下你的。”
瞧见红弋璀璨的眸子里亮起了名为希望的火花,迟云霓满意的继续浇下一盆冷水:“还不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她要跪,便让她到霓裳阁外头跪着去,若是在这儿碍了两个妹妹的眼,岂不是一桩罪过?”
没有什么比给人希望,又让那希望破灭更“美好”的了。
迟云霓冷眼瞧着被几个婆子堵住嘴拖下去的红弋,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她也算是学了不少东西,像这一招,用来对付这种卖主求荣的贱婢不是很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