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学凌的内心深处,也时时较着一股子劲,自己残疾,时常成为单位同事的笑料,他反抗过,但无济于事。
今天晚上刚审完碱草甸乡大户村的王水仙,就要接着审那个叫马雪莲的寡妇了。案子有了新进展,成了案中案,有了更新的突破,有了更新发展,有了他意想不到的结果,令他兴奋,也该让他扬眉吐气一把了。所以尽管邹威雪一再提醒到了饭时,他应该吃饭了,他也是实在饿得不行了,但他急于审案子,仍是顾不得吃饭。
马雪莲被邹威雪推进了审讯室,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跟头。她赶紧跪了下来。
“下面所跪何人?”他想起了古装电影中知县经常审问犯人时常常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问的。
“马雪莲。”马雪莲答道。
“大胆,你可知罪?”
马雪莲脸红到了耳根,吓得说不出来话。
邹威雪走到跪着的马雪莲跟前,用脚踢了踢马雪莲:“唉,唉,我们康队问你话呢。”
“康队,我知罪。我知罪。”马雪莲虽然没像王水仙似的喜欢逢人就磕头,但也吓得面无人色了。
“说,你犯了什么罪?”
“我,我,我通奸。”马雪莲想既然两位警察不知道“搞破鞋”是怎么回事,就用他们明白的术语回答了康学凌的问话。
“跟谁通奸?”
“我们大户村的王奔儿。”
“多少次了?”
“康队,我说不清楚。”雪莲愣了一下,觉得和王奔儿的次数太多了,实在不计其数了,便小声回答道。
“我们康队问你多少次了?干什么玩意呢?听清楚了没有?”邹威雪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康队,我真不知有多少次了,整整两年了。”
“两年多少次?”
“还不有个六、七百次啊。”雪莲想了想嗫嚅着说。
“唉呀妈呀!两年六、七百次,每天勾上一次了。”邹威雪嘻嘻一笑。
“你记你的录。算啥算,显你小学算术题做的好啊,竟打一百分了?”康学凌数落着邹威雪。
邹威雪赶紧低下了头,伏案记录。
“说说具体过程?”
“什么具体过程?”雪莲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过程!过程!就是咋通奸的?真是的农村人,就是啥事不懂。”康学凌转过头来对着邹威雪说。
“就是,就是。土豹子、山炮、二赶、土二迷糊!”邹威雪又进一步补充。
“就是男女那点事呗?”雪莲说。她实在不想说,太差于启齿了。
“男女哪点事?我们办案重的是证据,你不把过程谈清,我们怎么做笔录?说,第一次是谁勾引谁的?”
雪莲这才明白啥意思,于是就说:“是王奔儿,一把把我从后面抱住了。”
“你呢?”
“我就……,我就……。”
“就咋的?”
“我就让他了。”
“咋让的?没反抗吗?”
“没有。”
“为什么呢?”
“当时我全身都软了。”
“软了?”
“对。”
“软完了呢?”
“王奔儿撕去了我的衣裤。”
“完事呢?”
“进了被窝。”
“完事呢?”
“完了就干了那儿事呗。”
“谁不知道是干了那儿事,咋干的?什么姿式?多少下?谁在上?谁在下?什么感觉?唉,我说你有病啊?非得我问你一句就说一句啊?”
“坦白从严,抗拒从宽。我的干事的具体过程,包括动作、声音、姿式详详细细述说一遍。”邹威雪补充道。
“什么,坦白从严,抗拒从宽?唉呀,不对吧?”康学凌觉得邹威雪的话有点儿别愣。
“是坦白从严,抗拒从宽。唉呀,不对,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是。康队长,邹警官,是坦白从严,抗拒从宽。我交待,我如实交待。”
“唉,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别瞎说,记好你的录得了。”康学凌转头瞒怨着邹威雪。
于是女人就讲了和王奔儿作爱的具体过程。
两个公安干警听得呆了。邹威雪听着听着,就觉着全身轻飘飘的,像灵魂出壳,在这个女人的四周游来荡去。他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头,这种感觉却越加真实起来,不自觉下身就有了某种原始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放下笔,把手放在了自己的下身动了起来,不想几个动作稍微大了一些,胳膊就碰了康学凌一下。康学凌一激凌,“干什么玩意?你捅咕我干什么?”他眼神不好,根本没看到邹威雪在干什么。
邹威雪赶紧又重新拿起笔来,装作认真地记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