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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佛前挑灯——点燃生命的铜灯(7)

一休万事皆能休,恩怨烦恼也全休

日本一休宗纯禅师,是室町时代禅门临济宗奇僧,别号狂云子,自称梦闺、瞎驴。他视禅宗的诸多清规戒律于无物,一生往来于酒坊淫肆之中,醉酒狂歌,狎妓作乐,游戏三昧,破戒不惭。

他并非要做禅门离经叛道的狂徒,而是以佯狂疯癫挣脱宗教的束缚,回归生命的本真。

有弟子不解宗纯禅师法号缘何名“一休”,遂请教于师。

禅师答:“一休万事休。”弟子颔首。

禅师话锋一转:“一休不好,二休才好。”弟子迷惑:“二休恁般好?”

“生要休,死也要休。生死齐休,方得解脱。烦恼要休,涅槃也要休。二者齐休,二休最好。”

弟子听后,连声称道:“不错,二休才好。”

禅师又道:“二休以后,三休才好。”弟子一头雾水:“三休如何好?”

“你看你老婆每日跟你吵架,像只母老虎,最好是休妻;做官要逢迎,也很劳累,最好是休官;为人处事有争执,所以要休争。只有做到休妻休官休争,才是快乐的!”禅师解疑。

“三休真好!”弟子释惑。

禅师步步进逼:“四休更好。”弟子疑惑陡增。

禅师开示:“酒、色、财、气一齐休,不是更好吗?”弟子顶礼:“四休更好。”

禅师摇头:“最好五休。”

“何为五休?”弟子发问。

“人生最苦的,便是我们拥有五脏庙,这个肚子要吃饭,因此才会有种种辛苦。如果将这个五脏庙一休,统统没有事了。”

禅师拈花示意,弟子破颜微笑。

《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人之所以痛苦,不是拥有的太少,而是希望得到的更多。万法归一,只要“看破、放下”,一休万事休,更莫造怨仇,才能“百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无拘无束,来去自由,心无挂碍,得大自在。

当然作为普通人,我们并没有佛教所倡导的这种境界,但是我们可以理解得浅显一些,即我们这些整日奔走于职场上的人,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似乎永远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总感觉自己付出太多,回报太少,有时难免会有自暴自弃的情绪,我们需要找到一股安定自己浮躁心灵的力量。这就是简单生活的目的。

有一支淘金队伍在沙漠中行走,大家都步履沉重,痛苦不堪,只有一人快乐地走着。别人问:“你为何如此惬意?”他笑着说:“因为我带的东西最少。”

原来快乐很简单,只要放弃多余的包袱就可以了。

可是现实中的我们呢?我们做了房子、车子的奴隶,终日为了还贷款而疲惫奔波;我们做了权力的奴隶,为了讨得领导欢心、拼命往上爬而绞尽脑汁;我们做了爱情的奴隶,为了得到心爱的人而伤痕累累,可最终一切成空……太多太多的欲望,我们没有实现,于是我们郁郁寡欢、默默垂泪,觉得生活真的好疲惫。

有人说:“生活如椅子,删繁就简,撤掉多余的部分,你的生活就简朴、简洁、简练而且丰富、深邃了。坐上庸俗和卑劣,就坐不下伟大和崇高;坐上虚伪和暴戾,就坐不下纯真和善良;坐上自私和冷酷,就坐不下爱心和热情;坐上权力和欲望,就坐不下单纯和快乐。”

莫扎特减去了宫廷的纷扰,才能在音乐的王国里谱写出经典作品;爱因斯坦减去了名利的诱惑,才能在科学的世界里尽情探索。学会用减法把自己从囚笼中释放出来,才能轻装上阵,真正体味人生,享受生活。

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我们感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台昼夜旋转不停的机器,感到负荷太过沉重。现代生活的节奏加速度地递增,迫使我们每日里风雨兼程。但我们身边有许多普通人生活简单得多,快乐也更多。我们应该学会割舍许多可以割舍的东西,用“减法”来净化生活。不要的杂物经常清理,不必要的事物忍痛舍弃,停下来静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弄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向往什么,因为“忠实于最真实的想法,去掉不必要的烦恼、苦闷、欲望,才会得到灵魂的纯净与安宁、心灵的轻松与惬意、生活品质的从容与向上”。

生活于滚滚红尘中,谁也难以超脱对功利的追求,而人生的基本追求也是必要与合乎情理的。但是,没有失,哪有得?其实,只要我们参透了人生快乐的本质,毅然舍弃应该或可以舍弃的东西,真正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化繁为简,过简单生活,我们的生活就会增加许多惬意与快乐。

生命的本质,是简单的。冰心在《谈生命》一文中说:“我不能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她把生命比作向东流的一江春水,汇聚细流,合成洪涛,遇到峭岩时便激愤地奔腾;又把生命比作一棵树,在冰雪下聚集生力破壳而出,勇敢且快乐。

生命的过程,也是简单的。犹如一片树叶,由最初的那一点点鹅黄,继而碧绿、深绿、枯黄,最终蝴蝶一般飘落大地。这是自然规律,也是我们生命必然的轨迹。

可是,我们的生活为什么变得这么疲惫,生命为什么变得如此沉重?因为我们给自己飞翔的翅膀拴上了沉甸甸的欲望的重荷。所以,删除欲望,回归简单,还生活以本来的快乐,才是我们要做的。

只要有一份工作,足以养活自己;有一间房子,不豪华但温暖舒适;有一个人,时刻把自己装在心里;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看着他活蹦乱跳地长大……美美地睡个懒觉,淡淡地看点闲书,闲闲地听点音乐……春日闲看落花,夏夜观赏流星,秋来品味红叶,冬天野外滑雪……“从来茶倒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那么就留一点点情意、留一点点余闲、留一点点从容给自己,不要让自己在时光里过早地老去。

简单生活的另一途径,就是“反求诸己”。我们往往想从别人那里,从外在的物质环境里,甚至从别人的眼光言语里,去求得自己内心的喜悦、满足和幸福;可是,结果我们往往会失望、惆怅、苦闷和悲哀。为什么我们不去“反求诸己”,从自己的内心里去寻求心灵的充实、富裕、和平、恬静、安宁和幸福呢?

台湾作家林清玄有句很精彩的话:“清静心看世界,欢喜心过生活,平常心有情味,柔软心无怨尤。”就让我们拥有这样的一颗心,去过简单的生活,拥抱无限的快乐吧!

心如明镜,虽然外在的景物不断改变,但镜面却不会转动,此即心境转而心不转。若心随境动转不息,则人我是非皆成昏扰,不能自已。

白云飘浮在蓝天,绿水流淌在大地,这是再平常普通不过的情景了。但这种自然、恬淡和永恒所蕴藏所表达的人生智慧是最值得我们品味的。一个追求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自自然然的生活的人,是不难发现快乐的。

身心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龙虎寺禅院中的学僧正在寺前的围墙上,观摩一幅龙争虎斗的画像。图中龙在云端盘旋将下,虎踞山头,作势欲扑,虽然修改多次,学僧们却总认为其中动态不足。适巧无德禅师从外面回来,僧众们就请禅师评鉴一下。

无德禅师看后说道:“龙和虎的外形画得不坏,但龙与虎的特性你们知道多少?现在应该明白的是龙在攻击之前,头必须向后退缩;虎要上扑时,头必然自下压低。龙颈向后的屈度愈大,虎头愈贴近地面,它们也就能冲得更快、跳得更高。”

学僧们非常欢喜地受教道:“老师真是一语道破,我们不仅将龙头画得太向前,虎头也太高了,怪不得总觉得动态不足。”

无德禅师借机说教道:“为人处事、参禅修道的道理也一样,退一步准备之后,才能冲得更远,谦卑地反省之后才能爬得更高。”

学僧不解地问道:“老师!退步的人怎能向前?谦卑的人怎能更高?”

无德禅师严肃地说道:“你们且听我的禅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身心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诸仁者能会意么?”

诸学僧至此均能省矣。

禅者的人格,有自尊的一面,他们有时顶天立地,孤傲不群,犹如龙抬头虎相扑;但有时也非常自谦,犹如龙退缩,虎低头。这正说明了当进则进,当退则退;当高则高,当低则低。所谓进退有据,高低有时也。龙为兽中之灵,虎为兽中之王,禅者乃人中之贤,以退为进,以谦为尚,不亦宜乎?

无德禅师所吟的那首诗写的是农夫插秧的情形。农夫手拿青秧,只是低着头,一把把插进田里。这时候,他的心头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插秧。不经意间,他看到水中还有一片明净的蓝天,也许还悠然地飘着几朵白云。

水中天如镜,正如人要自觉自悟,使本性清澈显见,才能够“身心清净方为道”。

人要使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不被外面的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污染,时时保持自性的清净,这就是道,就是修行了。

“身心清净方为道”,讲的是一个人的心是不能乱的,心境一乱接下去的事情都做不好。我们应该把人生分为若干段,每一段都要有不同的处事准则和行为原则,惟一的目的就是保持内心的平静,任外界风雨飘摇,内心仍是一片澄澈。

一把秧插进田里,农夫就要向后退一步。退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满田都是青青的秧苗了。

这时,农夫恍然觉悟:退步原来是向前!后退和前进,在常识里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在这里竟然成为一个和谐的统一。于是,此句的含义就悄然超越了插秧的意象,而具有了哲理和禅意。

向前!向前!向前!现代人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这慷慨激昂的号角里,不管脚下是平整宽阔的马路,还是泥泞曲折的小道,一心想的是冲在最前面,恨不得将所有的同路人都踢向路边,或踩在脚下。一心向前,让人们无暇欣赏一路的风景;一心向前,让人们无视身边的同行者;一心向前,让人们穿上了施了魔法的红舞鞋,脚步越来越快,无法停止,直至精疲力竭地倒下……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但如果他们看到过插秧,会不会心有所动呢?

远古时期,触氏和蛮氏两个国家为了争地,发动了一场战争,持续十五天,伏尸数万。所争何地?有文为证:“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蜗牛左右角上的两个国家,能有多大的地盘可争?站在局外看,才会明白其中的可叹和可悲。

两邻居修墙,都想多占宅基地。一家人封书给在朝中为官的儿子,希望他借手中的权力夺得那一小块地皮。

儿子回信说:“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用历史的眼光看,多占三尺、少占三尺又有什么意义?

有的人为了功名富贵,总是不顾一切向前争取。前面是险坑,跌下去会粉身碎骨;前面是一道墙,撞上去会鼻青脸肿。这时候如果懂得以退为进,转个弯、绕个路,世界还是一样会有更宽广的空间。这正是古人所云:“退一步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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