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与穆临风感知情况不妙,当即闭气封穴,却还是迟了,二人全身骨节已然瘫软,此时想要挣扎着直起身子,也是不能。绝望之中抬眼看去,见那些弓箭手均手脚无力,连弓都拉不开了,只听得“扑通”、“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显是有人连同携带的武器倒地时传出的声响。
原来,刀疤脸一干人在火把中点了特制的迷香,这迷香无色无味,遇风即散,若是给人畜吸入肺腑,便会全身发酥,连骨节也会瘫软,这干人首先在围墙外烧了迷香,将萧金玉带来的大半人马给迷昏了过去,这进入里边来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人了。
恍然间,一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自屋顶飘落下地,宛然仙女下凡一般,她身后跟随着一名十二、三岁的红衫小姑娘。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在萧金玉面前站定,嫣然一笑,两颊露出了深深的梨窝,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俏皮地问道:“金……萧金玉啊萧金玉,听我哥哥说,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他便将我赐婚与你,是也不是?”
萧金玉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缘是着迷不浅,抑或是中毒太深,只听他颓然道:“是有这么说过,可公……小……小姐若是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了。”
吴名心里疑惑:“这二人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不知在忌讳些什么?又隐瞒了些什么?这统领兵马的中年男子真的叫作‘萧金玉’吗?这女子又是谁?”
却见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微有愠色,道:“你当我哥哥是什么人?说话岂有不算话的?”
萧金玉连连道:“不敢!不敢!”
吴名几个均在一旁暗自猜度:“萧金玉纵然统领这许多兵马,在这个小女子面前,却也卑躬屈膝,想必这小女子来头可不小了,尤其说到她哥哥时,这萧金玉更是面露恭维之色,这女子的哥哥却不知又是何等大人物了……”
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再不理会,兀自飘莲步走在司马茹嫣身前,仔细端详了几眼,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笑道:“姑娘,这下可得委屈你做我的替死鬼咯。”回头对刀疤脸道:“把这姑娘给我带上!”待得刀疤脸走到近处,又补上一句:“可得温柔点儿哦。”
刀疤脸将司马茹嫣双手给松松垮垮地绑了,带过去交到两个奇装异服的女子手里,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望了望吴名,忽然低下头去,不敢正视,定了定神,半晌才道:“把他也给我绑了!”
穆临风与卫贤抢上一步道:“慢着!”说罢,拼了性命要拦住刀疤脸,但二人中毒已深,显然不是刀疤脸的对手,刀疤脸只两手一分,穆临风与卫贤便倒在一边,幸好人潮拥挤,以至于还没有倒下地去。
吴名却是一副视死如归,伸了两手道:“来吧!给他们解药,我跟你们去就是啦!”
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忽然双颊飞出两抹红霞,魂不守舍地点点头:“早该如此了。”侧顾身后的小姑娘,坏笑着道:“小兰,你说,还绑谁?”
小兰姑娘上前两步,看了看穆临风,又看了看司马咏铭,似乎在选美一样,当看到卫贤的时候,忽然“呀--”地惊叫一声,却不知是认出了此人,还是被他的神威所吓到,小兰姑娘心知失态,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指了指穆临风,方才道:“公……小姐,我看这个人还算顺眼,就他吧!”
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用食指敲了敲小兰姑娘的头,道:“小鬼头,眼光不错嘛,只是,他和那位姐姐好像很合得来哦。”说话间,指了指司马茹嫣。
穆临风心里琢磨:“不知这干人千方百计要抓了吴大哥去做什么?但看这小姑娘的眼神天真烂漫,实在不像什么坏人,或许她是在救我们呢。”于是不再抗拒,由那刀疤脸绑了双手带去。
是时,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四下里望望,暗自点了点头,这才从怀中掏出两个青花小瓷瓶,一个丢给卫贤,一个丢给萧金玉,道:“这是解药,凑到瓶口闻一闻,毒就解了,但要彻底恢复,还需十天半月的。”扭头朝刀疤脸吩咐:“就这样了,咱们走!”
见萧金玉半信半疑地盯着青花小瓷瓶看了又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却不知他是在留恋自己于上边留下的体温,有些不耐烦道:“你还在看什么?”
萧金玉恍然回过神来:“没……没什么?”即而将小瓷瓶往怀里一揣,邪邪笑道:“你刚才说凑到瓶口闻一闻?可你还没说要怎么样闻呢!我怎么知道要怎么闻?”
小兰姑娘道:“用鼻子!笨蛋!”
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笑了笑,补充道:“别人是用鼻子,你嘛?你是用你的猪鼻子!这样够清楚了吧?”
若在平时,众人一定大笑,但此时皆中毒已深,感觉笑得很吃力,也就勉强干笑了两声作罢。只见刀疤脸蒲扇样的大手一挥,粗着嗓子道:“走!”
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回头冲萧金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金……萧金玉,后会有期……哦,不!后会无期了!”一干人手举火把,押了司马茹嫣、吴名与穆临风,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