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朽木一样被晾在一边,心里愈发怀疑她们刻意瞒我些什么,转步向卧房里走去,两个丫鬟立刻就要跟上,我顿住脚步,回头笑了笑:我去卧室看几眼,很快就出来,不会妨碍你们打扫。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个眉目精灵的忙说:这里到处脏的很,你的衣服这么好看,若一不小心弄脏了,多可惜。我一笑,也不想去揭破她言不由衷的话,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几个丫鬟看似随意,眼珠子却是半步不错地盯着我。
院子里除了那片竹子,别无其他,想找个转移注意力的事物都没有。我随意转悠了一会儿又折了回去,在屋檐下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望着地面发呆。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头上窗扇微微一响,有丫鬟明显压低了的声音响起:院子里没有了,应该出去了吧。
只要她低头一看,我定会无所潜行,还好,窗子迅即关了起来,听着嘴快的那个丫鬟嘟囔着:你们还惧她吗,不过一个乡野村姑。
闭嘴,有人呵斥道,似乎是年长丫鬟的声音,她顿了会儿,说,无论她什么身份,现在都是二王子的人。你这话若传出去,即使二王子不追究,禾总管也饶不了你。
被呵斥的丫鬟不服的低声嚷着:可她有什么资格住夏小姐的房间啊……
她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也刻意不想去听,定定的望着地面,觉得胸口好不容易退下的激流又开始上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胸口,却没有一丝痛楚,反而想笑,就那样无拘无束的笑一次。
原来,有些事,光我放下还不行,还得需要别人放下啊。
我不自觉抬眼望着几米处的那扇窗户,闭上眼,隐隐地听着隔壁传来轻微的鼾声,心头一阵自嘲,四个月前,他就为她修了屋子,他真的想迎娶她,想把她放在自己的隔壁好随时看见。可是,四个月中发生了他意料不到的事儿,他就封了这屋子。可是,四个月后,却由她的小姑子住了进来……
沧歌,禾项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我怔了怔,听着身后寂静一片,才知道丫鬟已经离去了,也不知她们出门时看我在这里什么感受。胸口猛的痛了,痛得我冷汗都出来了,暗暗咬紧嘴唇,这是身体的突然不适还是不祥的预兆?禾项蹲在我面前,关切的问,你不舒服吗?
我笑了笑,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好像是不经意地说:初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现在心里想要什么。
……
又是那抹白!我全身如点穴般动弹不得,只能瞠大眼注视远处的白影,还是背向我,还是那么地单薄,还是那么地孤寂。而我的心还是疼了,尖锐的疼一丝一缕地缠绕上了心头,几乎把我淹没、摧毁、撕裂。不得不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服,想遏制这莫名的疼,却丝毫不减。我咬住嘴唇止住要溢出嘴角的呻吟,下意识不想惊动这抹遗世而立的身影。可心里隐隐渴求他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哪怕看过之后,只能在咫尺之后,带着远隔天涯的思绪去注视他。
良久良久,他依旧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就像根本没用感觉到我的存在,我几尽绝望:回头……看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