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帘儿,我表情就垮了下来,隐隐传来容王妃命令下人给凡若添碗筷,我半点儿都不想听,只想赶紧逃离这儿,呆越久,我就越发感觉自己是个可怜人,越发想挖个洞把自己埋掉。我真不要求什么,只是能不能,他人准备瞧我笑话时,给我一点点支持,一个眼神,一个笑,我都好过点……
一路上,恍恍惚惚的,等回过神来,终于惊觉到自个儿迷路了,这儿是哪儿呀?眼前是一条小路,两侧种满了花儿,来京城我听客人闲聊时说,越大户人家,越不愿种高高大大的树木,说这样利于小偷还有杀手什么的躲藏。
突然,“小姐,小姐。”这几个字飘了过来,“啊!”我被吓了一大跳,不禁尖叫了出来:“小姐,是我。”余音未落,一个人影儿就从花间利落地跳了出来,落在我跟前儿,我下意识闪了闪,这谁啊?这个粗布青衣的老人,有点眼熟。我又眯眯眼,想起来了,这不是魏伯吗?
“魏伯,你吓死我了。”
魏伯四下瞅瞅,才道:“小姐,我是海叔啊。”
我心不禁一跳,忙镇了下情绪,“魏伯,你说什么呢?”我怎能忘了海叔什么样呢?
“小姐,真是我啊。”他沉吟了下,“小姐,你从小到大,都不能流泪。有个过路僧人,说什么‘大悲则无泪’,‘需皈依佛,尚离苦海,即登彼岸’。老爷自是不舍,就拒绝了,他不死心,几次上门,因这个,少爷就跟他打了架。僧人走时,还留了八个字给小姐说:‘悠然,随心,随性,随缘。’从那儿起,老爷常让小姐读经书什么的,小姐嫌闷,就老偷懒。”
“真是海叔。”我又惊又喜,不禁有点语无伦次:“你,你,你没死?”
“是,老奴侥幸活下来了。
“我阿爹呢?是不是也没事?”
他一滞,“老爷不甘沦落贼人手中,就自杀了。”我的心瞬时沉到了谷底,眼睛酸热起来……“这都是老奴无能……”
擦了擦眼,我清了清嗓子:“海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说话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老奴怕被追杀,就把它们毁了。”他淡笑道。
我心一抖,“海叔,你受苦了……”
“小姐。”他忙打断了我:“老奴没事了。嗯?老爷真是料事如神,老爷说,小姐能活下来,就能来京城,让老奴来京城寻人。来京城,老奴无意中听人说容二王子不久前到过青城,老奴便怀疑他跟少爷有关,就托人想门道来这做事儿。没想到,竟见到了小姐。”
“没错儿,那个来家里带哥哥走的,就是容二王子。”
“少爷呢?怎没跟小姐一块儿?”
“嗯?”我想了想说,“哥哥有点事儿,不过人这会挺精神的。”
“这就好。”海叔点点头,“对了,小姐,你跟容二……”说了一半,海叔就掩下不说了,想是不好说吧。
我强笑了下,“海叔,我只是这儿一个客人。过几天,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