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我颤了颤,果真不是‘他’送的,而是‘他’送的,心下有些失落,有些惆怅,还有一些未知的情绪在翻搅。却顾不得深思,开始飞快地盘算着,要怎样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又应该是怎样的表情。可没等我盘算好。
公主突然抬起我的手,我刚要抽回,她的手稍稍用了用力,我不敢挣脱,只觉得自己手臂上的肌肉不自觉地一硬,忙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她温和的看着我,把那蓬干草放入我掌中。我全身僵硬了,觉得她放在我手上的手仿佛是一个又重又冰的铁球,在我手里滴溜溜的转着,碾的我五指生疼,却又怕扔掉不小心砸到自己的脚。
“不过,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听三弟这么说。”只觉得嗓子眼儿干得很,领口也突然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一时间脑门上的汗就密密地渗了出来……她略微抬起了下巴,目光缓缓地上下打量我一回,眼中隐隐也透着怜惜,有几分无奈,却也有着更多让我读不懂的情绪。那些表情只是一瞬间划过,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记得我当初跟三弟讨,他死活不肯给我,说他就寻遍这个西域才寻了这么一朵。”
她笑看着我,我尴尬得要命,浑身不自在,手掌不自觉地开合着,只是嗫嚅着说:“是吗?”
她微微抿了抿嘴角儿,“等开花了,记得叫我来开开眼啊。”
我觉得自己的眼皮急速地跳了两下,却又不能不答:“好。”我怕她在说些让我发飙的话,趁她开口前,几步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她。她笑看了我一眼,把书籍往软榻里推了推,就那么捧着茶杯斜靠了上去,浏览着屋内的一桌一椅。她一连串的动作熟练自然,看的我又是一愣,她见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既不喝茶也不说话,一怔,接着脸呼地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喃喃说了句“当自个儿家里了”。
我不禁一笑,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很多,她拍了拍身旁的垫子,我犹豫了会儿,还是坐了过去。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和我聊着天,只是随性地聊,无非是些衣饰、打扮、音律、饮食什么的,我心里甚是轻松。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率先走了出去,给她叫过了在门外等候的婆子,丫鬟,她淡淡地笑了开来:“风大雨疾的,你就别送了,受了风寒……”她眼珠儿转转,“二弟可会心疼的。”雨丝拍打着我的面庞,凉冰冰的,我仍感觉脸上热得好像要烧了起来,可脑海中已自动地映出沧晓那张俊秀的笑脸。
我情不自禁地窝心一笑,过了会儿才想起来公主还没走,赶紧抬头向她看去,扯了个笑容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起来,眼里也透着两分愉悦,与方才的笑容大不相同。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蛮喜欢你的。”
我的心突突地跳着,暗自猜测着她跟我说这话的用意,咧了咧嘴,正想说些客气话儿,她做了个手势,一个婆子立即上前引导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