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也没见容晓回来,心里隐隐约约总还是有些担心,帐子边缘垂下来了点点流苏,正随着室内的空气微微飘动着,我下意识地看着帐子上的花纹,好像是蝴蝶,双双相依,一片合乐,我心里却涌起了一阵无奈的疲惫,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觉得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了……
小兰不停的揉搓着帕子,手指已捏得泛了红,眼珠子只是我转,可又机灵的不开口。我强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她微微点点头转而低下了头,她也清楚着,打听个信儿什么的,这在百姓家原本平常,可在这儿太难得了,只怕适得其反,给拖出去当眼线就、奸细处理了。
心里突然一滞,“名分”这个词语不知击倒了多少女人,葬送了多少姻缘。可能是我太怯懦,总装着在容晓的遮挡下,自己活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雨有伞打刮风有衣披的,煞是轻松自在。虽然没有人规定我什么,我也只是屋子内走到屋子外,屋子外走到屋子内,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玩的东西。门槛外的大好风光,我只远远的瞟几眼,就走开了。
因为,跨出了这这道门槛……他就是尊贵的王子,而我则是个无名无分的小丫鬟而已,一阵苦涩泛起,原来人没了名分两个字,就会少了那么多……容晓曾暗示过我,有没有认真地、用心地去想过自己的决定,那时让我给含糊了过去,我怎么想呢,要是当初……可现在早已不是当初了。
只要一多想,就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错误的决定,鱼与熊掌这道古老的题目,纠结了多少代人,得出至死不渝的答案,又有几人?而我心里已装的满满的,实在抽不出丁点地方做深思熟虑,唯有跟着心走。那时我就决定不再跟他含糊些什么,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除了“海叔”以及“三王子”这两个话题不能说之外,我对他再无半点儿隐瞒。
说起初见,他微微张开五指,与我手指家交叉,然后两人一起握住彼,看着彼此久久不说话;以及我躲着偷看他,他笑的抽了手绢儿直按着眼角,眼里却透着股惊喜,我则红着脸回他个鬼脸;还有当初答应他留下时心里的纠结,他搂住了我,把脸埋入我的脖颈处,隔着衣服我也能清晰感到他胸腔的震动。我涨红了脸,忸怩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却更加用力搂紧了我,我被他抱得暖暖的,从身上到心里……
这题我能撇开了,那容晓呢,江山与女人?他所承受的压力必然比我只多不少。
有时我看容晓不觉地带着歉疚,而他又何等聪慧,须臾间,便会回了一个让我安心的笑容。可是我心里的愧疚、焦虑越发地重了起来,搅得我是坐立不安。一度唇上起了一溜儿的水泡,吃了多少去火的药也没用,反倒让我一趟趟地跑茅房,只觉得衣带渐宽了。可也没有办法,交出去了的心,终究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