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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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歌……”珞轻哑哑地低呼了一声儿,声音里隐隐的惊慌让我血泪流得更多,可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我不想哭,想笑,却仿佛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往上涌,就这样不停地流淌着,滑出干涸久久的眼角,呛进了我的鼻腔,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感觉珞轻颤颤巍巍拿手帕擦了又擦,见还是止不住,干脆将手帕扔到一边儿,反过手来轻拍着我,嘴里嘟哝着一些安慰。
“我……”我忍不住想告诉他我不怕,又忙捂住了嘴,把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只觉得手心一片黏腻,烫得仿佛心都疼了。珞轻嘴唇儿摩挲着我的头发边模糊地问:“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我心里一愣,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最近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呢……我还真有印象,离开花子阁时,也有人这样拥着我,这样问过我。涩慢慢覆盖了血腥味儿,我闭了闭眼,把那段只会让我痛苦的记忆压了回去。
珞轻好像什么也没察觉,他的手臂却是一紧,耳边听着隐隐的丝竹声,心里倒是有些安定起来,我不是不曾努力过,只是结果却从不是由我自己来决定,既然如此……我心里的痛仿佛也轻了许多,珞轻在我额侧印下很轻但又好像很重的一吻,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靠在他身上,感觉着他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胸膛上下起伏,不知为什么,我倒是有点希望他走慢些,好像很久没有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保护的感觉了。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我在心里低喃,脑海中不期然想起在《历代诗馀》中看到那段故事,陆游年轻时娶表妹唐婉为妻,感情深厚。但因陆母不喜唐琬,威*二人各自另行嫁娶。十年后,陆游沈园春游,与唐婉不期而遇。此情此景,陆游“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在沈园的粉壁上曾题着两阕《钗头凤》。这也是这首词的来历。传说,唐琬见了这首词后,感慨万端,亦提笔和《钗头凤·世情薄》词一首。不久,唐琬竟因愁怨而死……
“珞公子,你要带沧姑娘去哪里?”禾项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我松散的身子微微一僵,禾项怎么在这里,未曾离去还是去而复返,还有他呢……我睁开眼想看清楚,可眼皮仿佛给针缝合在一起,怎么使劲也睁不开,珞轻显然意识到了我的举动,一直紧促的的步子猛地顿住了,我顾不得被撞得欲裂难耐的脑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脊背僵直生硬。
心里隐隐地猜到了是为什么,珞轻却只是紧紧地拢着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