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笑笑,拿起了茶杯,捏在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屋里静悄悄的,其间只有我偶尔憋不住喘出来粗气响起,跪了这么久,膝盖已觉得酸麻,地板的湿气也一阵阵地渗了出来,我却半点也不想动,只是集聚了全身的力量捏紧了卷轴,手指渐渐失了血色,白得有些瘆人。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细微的问安,“见过禾总管。”“起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冷淡地应了下,我身子不自觉地一僵,就听来人恭敬地说了句:“禾项,请见王妃。”
我垂着头,不知道容王妃的表情,只觉得房间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我只能咬紧了唇瓣,几乎把下唇咬破。“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是很久,她才淡淡的应了。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吱呀一声,一道人影儿迅速地走了进来。
我不禁悄悄转了目光看了来人一眼,果然是他,不过不同于店里的悠然自若,神态间尽是恭谨。他在距我身侧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给王妃请安。”他边说边端正了身子,行了一个礼下去。
“嗯,起身吧。”容王妃淡淡地说,语气温和了不少,“二王子今个儿做了些什么?”
“回王妃,二王子卯正上朝,辰初下朝回府,早膳过后便到书房批阅公文。约莫巳处,与过府的尚书大人商讨了西楚之事,尚书大人走后,用过午膳,小憩了会儿,再回到书房处理公事。”禾项神态恭敬回说。
“唔。”容王妃还是淡淡地,“二王子不同常人,你且伺候仔细了。”
“是。”禾项应了一声。
容王妃沉吟了下,把指间的茶杯放下,摁着桌沿慢慢地站了起来,门外射进来的阳光拉的她身影有些歪斜。我情不自禁地缩紧了肩膀,看着她慢悠悠踱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只觉得彼此之间呼吸可闻。“其实,本宫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沉吟了一下,竟半弯下了腰,靠近我耳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要你做小的话。”我全身一个激灵,仰起头去看她,她的话就如针锥一样,扎得我的心血肉模糊,剧痛瞬间不可抑制地溢满了胸膛。
她正似目光咄咄地看着我,翘起的嘴角儿略带了几分嘲讽。我的双手在衣袖底下死死握着,只觉得自己微微掀了掀嘴唇儿,心里头有无数个情绪呼的一下冲了上来,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屋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怎么不说话?”她玩味玩味似的轻笑了,“本宫这全看沧封的面子。”她轻悠悠的说,却字字砸在我心上。我怔住了,几乎是愤怒地瞪视她,她比谁都清楚结果,为什么还非要*我说出来?!
我望着她夜色般幽深的双眸,心底闪过了那一双黑眸,心脏一阵阵抽搐,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拧了起来,缩紧,想这样痛就能受小些,想这样就留点自尊,想这样能逃避,想……
“我不愿意……”我嘴巴突然干涩得很,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却还是清晰地说了出来。是的,我不愿意,我怎么能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