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项说你清晨起来就喝闷酒,为盗墓之事烦恼吗?”
容晓抿了抿嘴,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不是,我一怔,紧道:“那为何事?”只见容晓的手紧了紧,一抹不能抑制的痛苦猛地浮上了他的面容,我心底一痛,深深的凝住了他。
他的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落到窗外,仍是无语。我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波澜不惊的表相下有着怎样的暗涌,曾让我期望过,认命过,失望过,再后来甚至绝望,把那份不甚明了的感情强压了回去。现在却正强烈地传了给我,那种激流勇进波涛汹涌的压抑感让我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苟延残喘中却生生逼出一份笃定,往昔的一幕幕忽远忽近,若隐若现,快乐的、悲伤的,在此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说,人生若如初见。既然不能拂去那么不开心,那么就好好的珍惜眼前,容海之后不还有容田吗,都是一种新的开始。我的心里很清楚,我以后还是会为了他看夏然时那么忧伤的眼神心痛,会心存芥蒂,兴许还会有下一个“夏然”,但我还会关心他,陪在他身边,直到我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想到这儿,我呼了口气,纷扰的心思清明了许多,握了握容晓的手,抬头微笑着说,“二王子,我肚子饿了。”他回过身来看着我,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笑容,虽是淡淡的,却没了方才的悲凉。他握住拱门左侧的一根红绳,轻轻拉了几下。门外屋檐下铃声,铃音未息,几个丫鬟鱼贯而入,领头的手里端着壶热茶,后面几个端着几碟菜肴,一股饭香随风飘了过来。我在那儿愣了一会儿,心里知道方才的铃声已通知了她们,却想不明白,她们怎就断定要的是早膳,而非别的东西。
丫鬟把碗筷摆好,对容晓福了福身就悄无声响的退了出去。我低头扫了眼圆桌,有笋溜鸡片,清炒荷藕,爆双菇,一大碗芋艿煲排骨,两碗绿豆汤,还有几个乳香馒头。容晓扶我坐下,摆了个酒杯在自己面前,拿起酒壶,斟了杯酒。
我笑了笑,“我呢?”
容晓看着我:女孩子喝酒不好。
我抽出手,笑笑:“你说不好,我就不喝,我吃菜。”他一愣,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又落到窗外。我淡淡地笑笑,又替他斟满,心里却有些酸酸的……这些日子来,我开始明白他的微笑除了是他知书达理的习惯,也是他掩藏内心情绪的一种幌子。今天,却在竟我面前几次难以自控,我不知该庆幸他肯我展示真性情还是悲哀他微笑之后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
看着容晓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夹了一片肉,送到他嘴边,“你也吃点……”他偏了偏头,我微微一笑还想再劝,忽然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不妥,像喂它,还拿着自己用过的筷子,脸一红,正在想着如何不动声色收回时,他突然伸了头过来,把肉片咬走吃了下去。我略带尴尬的抬眼去看他,他面色清淡,可眼神却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