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觉得,是你救了我。因为觉得,是你呼唤我。因为,我很喜欢你啊……因为……除了你,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啊……
“你很烦你知不知道!”终于说出来了吗?风少殊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而羽儿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风少殊走远,直到,看不见。
清走上前,与羽儿并排:“知道为什么他厌弃你吗?”
羽儿听到这句话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这话的内容还是因为清居然能够知道她的存在。
“以这样的身份跟在他的身后,他啊,一定会厌弃的。”
“可是我……”
“我知道你没有去处。我也不能将天机泄露,我只知道,如果舍不得现在的话,你就没有未来了。”
“可是他……”
“平庸还是称霸,都得由他自己选择。而你们的故事,将开始于你离开他之后。”宛如预言的叹息,清消失在羽儿的面前,随风飘起她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羽儿静静地浮在空中,地上,人们一个又一个地走过,他们都看不见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风少殊回到家,发现羽儿没有跟回来,呆了片刻。还以为,那家伙脸皮很厚呢!于是,他自顾自地吃饭做作业睡觉。
临睡前,还是没有看到羽儿回来,风少殊重重地关上门。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
好几天都没有看到羽儿了,风少殊有时候居然有点不习惯,时不时抬头看向窗外,没有她的笑容,没有一身华衣。心里不知道怎么空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却又笑了笑,走了也好,很安静。心里欢呼了几声:我自由啦!然后归于沉寂。
那几天,羽儿其实并没有离开,她只是走得比较远,用神力隐藏自己的行踪,没有让风少殊发现自己。远远地看着他和别人聊得开心,远远地看着他的世界。也是第一次发现,那样的生活,适合他,却不适合自己。终究还是要走的吧。伸手,发现透明已经在蔓延了,要消失了吗?
被遗忘的神,会消失的。自己,终究还是要消失了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作为黄雀的清他们几个一如往常地在隐身结界里。
溪叹息着说:“清,好不容易事情有了转机,你怎么就不让我们插手呢?”
“还不是时候。接下来会更加好玩的。”清悠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是一本关于宇宙的书。
“清姐姐,这书好看吗?”维夕坐在清的旁边。
“嗯,你也可以看看。”
“这么枯燥的书维夕怎么会喜欢看呢。”溪试图一把抽走清的书却被清闪开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玩啊!”
“维夕你看,溪比你更加像个孩子呢!”清转过头对维夕挤挤眼睛。
“不要转移话题啊!”溪怒吼。还好结界外的人们听不到。
很欢快的一群孩子。
茗儿一边宠溺地注视着吵闹的他们,一边抬头同情地望向少年少女的方向。
猜透了茗儿的心情的清,头也不回地点名,道:“茗儿,别把自己当大人啊!”
“哈哈哈!”溪笑了起来。阳光晒在他们的脸上。一时间,恍惚了时空。
林叹息道:“茗儿同情的是,就算不是自己的故事,也好歹别一副玩的心情啊!”
“要严肃你自己严肃去吧!”清眯起眼睛,“他们俩啊,自有自己的一段旅程,我们啊,并不能参与很多呢。不过,我们可以跟着一起玩。”
溪凑过来:“清,好歹你透露一下,到底是玩什么啊?”
清笑而不语。
又一天,风少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听到窗户那边发出声音,转身看到羽儿站在窗口,望向深邃的夜空,“我想离开这里。”
风少殊压抑着内心涌起的复杂情感,冷冷地问:“离开我吗?”
羽儿点了点头:“无论海底还是这里,都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那么,你走吧。”风少殊翻身睡觉,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到,羽儿瞬间透明到几乎消失的身影,他不知道,她差点就要魂飞魄散了。
只一瞬,羽儿的身影又清晰起来,她飘出窗台,飞身离开。在快看不到风家的地方站定,转身:“再见了!”
羽儿站在高塔顶上,俯视大地,一切,都变了,再不复她熟悉的样子。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醒来,已经被时间遗弃。何去何从。
也许,她该赖定风少殊,至少那样有了一个归宿,但她明白,那个少年已经厌倦她了。而她,有自己的翅膀,不适合被捆绑。
“想那么多干什么,走喽!”转眼只见羽儿一个俯冲飞向日暮之地。
林微雅挡住风少殊的去路:“少少,听说,你家那位小美人儿她走了?”
风少殊不着痕迹地一冷:“听谁说的?”
林微雅摸了摸鼻子:“这个嘛……”转移话题,“要是我说小美人儿她凶多吉少,少少你会不会去救她?”
“与我不相干。”风少殊冷漠地绕过表妹打算走人。
林微雅笑容依旧:“没骗你哦!小美人儿她就要魂飞魄散了。你也知道,作为神族的孩子,没有人信仰她,她就会消失的……”故意不说下去,微笑地看着风少殊离开的背影。
林楠枫从一旁现身:“这样有用吗?少少那根木头哟!”
“他啊,一定会去找她的!”林微雅转身对哥哥笑得灿烂,“为了最后的结局,他们应该更加努力才行!”
林楠枫不为所动:“这样好吗?万一……”
“安啦!信则有,不信则无。全看少少的心意了。”
夜,风少殊入梦。
羽儿站在山清水秀的一处地方,隔了千万年再次归来,什么都不复存在了。她猛然跪倒:“父亲!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泪落,满地绿草欢欣地接住泪珠,迅速地开出粉色的花,簇拥着羽儿。
风少殊看着羽儿的眼泪,心钝痛,想伸手抚去她的泪珠,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躯。她的身影如同水面荡漾出波纹,最后消失!
一切归于黑暗。
风少殊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无月的夜色,决定把她追回来。
同一时间,羽儿伏在车顶,打算借力西行,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拉下车,站稳后,车子已经丝毫不受影响地绝尘而去了。留下两个身影在路中央对峙。
“妖孽!从哪来回哪去!休想在人间作恶!”面容俊秀的少年一身黑衣站在羽儿面前。
羽儿诚实道:“我也想回去啊!只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洛摇拔出精致的匕首,匕首瞬间变大成剑:“那我只好把你收了。”
“喂喂!”羽儿退后躲开洛摇的剑,洛摇却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剑锋一转又再次刺来。羽儿没有武器,伸手接住一片叶子幻成剑,挡住洛摇的攻势。几个来回,不分胜负。但终究叶子抵不过真剑,没几下就变回树叶碎成一片片飘落下来。
而羽儿厚重的华衣此时已成了累赘,一个躲闪不及被洛摇踩重了长裙。动作一迟钝,剑刺穿了羽儿的胸膛。
洛摇来不及反应过来,只看见羽儿扬起嘴角漫不经心地微笑:“你杀不了我的。天神的剑,杀不了我的。”
有金色的光芒从羽儿的心口射出,金色的花纹,沿着剑身蔓延上洛摇的手背。洛摇一惊,却发现没有办法放开执剑的手。心急之下,一用力拔出了剑。光芒消失,羽儿毫发无损。
羽儿笑得很茫然,眼神空洞,望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喃喃道:“洛摇哥哥……”然后,直直地向着洛摇倒去。
洛摇心头一紧,伸手接住了羽儿。她是谁?为什么天神的剑伤不了她,又为什么,她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他自己……又是谁?洛摇头痛得厉害,眼前飞闪过记忆的片断,却怎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