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风少殊去应门,开门看到一个少年低着头站在他家门口,帽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是你的快递!”少年伸手递过来一盒东西,风少殊去接的时候,那少年猛然抬头,露出满口尖牙向着他扑来。
在风少殊反应过来之前,紫绡缠住少年的腰,用力向后拉去,少年扑倒在地上,化作黑色的犬。
羽儿的长发已经被盘起,扣着帽子,遮住了她俏丽的脸庞,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大概是为了便于除妖。
犬妖转身攻向羽儿,紫绡舞动着保卫着。
青剑应风少殊的召唤而窜出门,化作青龙与犬妖斗了起来,犬妖最后还是敌不过青龙,被青龙吞噬。
黑色的妖气缠绕在青剑之上。
羽儿皱起眉头看着这一幕:“这是……”
“你似乎过得不错。”风少殊似乎没有注意到青剑上的黑气,提剑而立,望着面前的少女。
“嗯。”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要说什么。因为,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你到底关心我什么。
那是羽儿离开风家后第一次相见,她追着犬妖来到这里,却撞见了风少殊。
这天,羽儿回到家,洛摇切了半个西瓜给她:“犬妖没了。”
“嗯。”羽儿拿勺子挖了一勺西瓜,吃下,“只是,不是我干的。”
“哦?”
“是少殊。”羽儿又吃了一勺,“可是,洛摇哥哥,为什么斩杀了犬妖之后,剑上会有黑气呢?”
“你是说那把剑啊,已经妖化了呢!他还在用吗?太危险了。”
羽儿担忧地望着洛摇:“那少殊他会不会受影响?”
“那剑是他自己的,就算妖化,也一般不会有影响,只是,如果是他自己要为恶的话……”
羽儿听到这里颤抖了一下:“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一天我们要……除去……”
“嗯。”
敲门声响起,洛摇去开门,羽儿这才掩饰不住眼里的担忧。
“唉?你们怎么来了?”洛摇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
“我们推算到你家有西瓜可以吃,所以就过来吃西瓜了。”清笑着绕过洛摇就往里走。
“这种事根本就不用推算好不好?”洛摇无奈地侧身让她进去。
“羽儿,我们又见面啦!”
“是你……”
洛摇去冰箱里取出剩下的半个西瓜,切好了送来时,清和羽儿似乎已经开始聊开了。而林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目光温柔地落在清的身上。
“说起来,羽儿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呢?”清啃了一口西瓜。
“我……”害怕见到他……
“早点来吧,我已经很寂寞啦!”
“唉?”羽儿和洛摇很惊讶地看着清。
林拿纸巾帮清擦了擦脸上几乎要流下来的西瓜汁,道:“这话,好像不能这么说吧。”
“哈哈?”清笑了一声,“我只是来问一声的,未来还是掌握在羽儿自己手里的。”
几天后,羽儿顺利地和风少殊同班了,清向着羽儿招了招手,羽儿坐在清的身边。
风少殊僵直着身子没有看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和自己同班。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未来呢?
清趴在桌上,似乎对上课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而羽儿正在奋笔疾书。
当教室门突然被风吹开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看到门口的那个身影。
清抬起头托腮望着门口,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呢!不知道是你的紫绡快呢,还是他的青剑快。”
羽儿也望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老师,阴沉着脸。外面的阳光射过来,地上却没有留下影子。那鬼怒气冲冲地走上讲台,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身影时不时和讲台上的老师重叠,十分诡异。而鬼讲话的声音只有清他们三个听得见,似乎是在训斥着什么。
“好吵。”原本在睡觉的风少殊抬起头,并没有看讲台,而是低着头喃喃了一句。
老师和同学都听不到,但是鬼听到了。
“这位同学,你似乎对我有意见!那你上来讲讲!”鬼停下来怒视着风少殊。
风少殊没有理他,翻了翻课本。老师讲到哪里了呢?果然还是很慢啊,睡了一觉还没有讲完啊。
“这位同学!”鬼开始敲讲台。
“哈哈!”清掩嘴笑,声音很轻,老师同学都听不见,但是鬼却清楚地听见了。
“这位女同学你笑什么?你也上来讲讲!”
“上去就会被吃掉吧?”清明知故问地转过头对羽儿说。
羽儿皱着眉头。那样的话,这个鬼只能伤害能听到看到他的人了呢!
“可是,他真的好吵啊!”清似乎知道羽儿在想什么,又小声地嘀咕着。
“上课讲话,有没有纪律啊!”鬼还在吼。
“似乎被盯上了呢!”清低声说着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出手吧。”
“来吧来吧!”鬼露出可怕的表情,长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垂涎三尺。
讲台上的老师正出了一道题目等着学生举手回答,一看清站起来就问:“这位同学你是要上台回答吗?”
“是啊。”清幽雅地将身后的椅子抽开,什么也不带,空手向着讲台走去。
身后,羽儿小声地说:“小心。”
而风少殊头也不抬,以同样的声音说:“根本不用担心。”
清走到讲台边的时候,鬼张着血盆大口站在她的面前,但是她似乎没有看见,淡定自若地捏起一支白粉笔。
清捏着粉笔的手一挥,粉笔所过之处,鬼的身上划出可怖的伤口,刺耳的吼叫声响起。
风少殊皱起了眉头:“吵死了。”漫不经心地捏诀屏蔽起自己的周围。
清绕过鬼站在黑板前,开始解答老师的问题。
鬼在她身后做着各种动作可是却近不了她的身:“为什么吃不到?为什么吃不到?好饿啊!好饿啊!”它重复着嚷着。
清写完后转过身,正对着鬼的脸,却面露微笑。
清轻巧地将手中的粉笔向着粉笔盒一丢,粉笔如子弹穿透鬼的心脏的部分。当粉笔稳稳地落在粉笔盒中时,鬼也消失了。
清走下讲台,看着风少殊收起屏障,羽儿佩服地对着清竖起大拇指。清笑:“举手之劳而已。”
正因为这样才厉害,或者说是可怕的吧。
这节课下课的时候,林和洛摇一起过来:“感觉到这边的气息混乱,所以过来看看。”
清倚在窗口,看着林:“饿死了啦!刚刚大战了一场。”所谓大战一场吗?羽儿笑了。
“那么,我们就逃课去吃饭吧。”
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逃课!我抓到了!”
大家转过身,又一个鬼……
清挽着林:“那么,天神的女儿、降妖师和风家少主都在,就轮不到我们了!我们去吃饭了!”
“它好像还是冲着你来的吧!”风少殊淡淡地道。
“那我可不管。”清凑近鬼,“老师,他们三个啊,有不交作业的,有上课睡觉的,还有打架的。”降妖是算打架吧。清淡然地转身离开。
留下鬼开始对着风少殊他们几个。
两把剑和紫绡都不能在这儿出手。
羽儿对着洛摇一笑:“洛摇哥哥,让我来吧。”
她的手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然后,看不见的桌子里面就长出了一支花枝,她的手伸出去折了花枝,紫色的丝带缠绕的花枝上。
风少殊和洛摇都知道那是缩小的紫绡。
“洛摇哥哥,那么,请容羽儿为你舞一曲。”
“要跳舞啊?”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教室里,身后的林抱着两盒饭,“不如去楼顶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用那么复杂了吧,楼顶的话,用剑也没有人会看见吧?但是,清就是这么不合常理。
“我也好久没有弹琴了呢!”清凑近鬼,“啊,老师,我们几个都要逃课去楼顶呢!”于是,这一句让鬼一路跟着他们骂到了楼顶。
风少殊走在最末,明明不想跟着的,但是,清回头点了他的名:“风少殊也一起来吧!”言灵吗?居然被言灵了吗?
“不是言灵。”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他的身边,“她那是催眠。”不管是什么都很可怕吧,就那么随意地施展出来了。
清席地而坐,伸手一弹,白玉琴浮现,琴声中,羽儿捏着花枝起舞。
就在这琴声这舞蹈中,鬼渐渐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清柔声叹:“生前为教育奉献了一生,所以,死后也不肯离去吗?不知道自己可以死去了吗?原本受人尊重,而现在这副样子谁会尊重你啊!去吧!”
清起身走到栏杆边,俯视学校:“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吧,我们突然遇见两个鬼。”
“这个学校,有人在收集鬼魂。”洛摇扫过校园的每个角落。
“那么,会在哪里呢?”羽儿问洛摇。
“可怕的是,收集鬼魂的是人。”清低声念了一句。
“更可怕的是,他收集鬼魂的目的。”林楠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风少殊的身边。
“唉?怎么都来了?”洛摇转过身看到林微雅也在一旁。
林微雅道:“你们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普通人还好,小一些的鬼魂一听到琴声就消散了。恐怕对方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吧。”
“什么时候一条线了都?”清轻声喃喃,接过林递过来的饭盒,“我们吃饭,你们自己商量着怎么办吧。”
“学校,其实是一个很适合收集鬼魂的地方呢!”洛摇说着,就带着羽儿去吃饭了。
风少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楠枫拍了拍他的肩:“少少,喜欢就去争取吧!”
风少殊没有回答,淡淡地走下台阶。
林楠枫和林微雅那时候还和清他们不熟悉,所以没有说什么就跟着下楼了。
“不知道溪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林突然说道。
清望了一眼头顶的晴空:“放心吧,那边也够他们玩的了。”
“啊?”
“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说起来,你打算拿耀怎么办?那孩子,也不能永远跟着你吧?”
清从口袋里掏出黑珍珠:“你发现了啊?”她转了转黑珍珠,某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沉睡的女孩,“她自有自己的命格。”
那时候就知道了,和这个世界不能有任何的交织。所以都没有投入感情,但究竟有没有投入只有自己知道。
风家,风少殊躺在床上没有睡着,于是起身站在窗口。那个少女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吧。到底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呢?而后来,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已经忘记了吗,当初,是自己不喜欢让她跟着才赶走她的啊。
就在这时,风少殊看到了一抹黑影闪过他家外面的院子。那样快的速度,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但是,他看见了。青剑半出鞘,剑气先出,追着黑影而去。
“啊!”似乎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风少殊追到的时候,地上只有几滴血。他伸手沾了一下,举到鼻子前嗅了嗅:“是你。你逃不了的。”
这天夜里,清问林:“你相不相信神?”
“你是说创世神吗?”
“啊,当我没有说吧。”
林却自顾自地回答:“如果我没有见过的话,也许我不会相信。”
“那么,你见过创世神?”
“没有。不过,你说的我都相信。你说过有,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你。”
清沉默着没有回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帮不了羽儿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风少殊已经坐在教室里,看到清走了进来,脖子上贴了一片创口贴。
“昨天被咬了吧?”风少殊难得打趣她。
“咦?”清也很难得,听到风少殊这样讽刺,“你说这伤啊,是昨天……我干嘛要告诉你呢!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风少殊凑近清,那时候,清站在他的桌边,而风少殊微微起身,正好对着清的脖子。很暗昧的姿势。让正巧进门的羽儿愣在门口。
风少殊扫了一眼门口,却瞥见羽儿左手上的绷带。
清转过身:“羽儿,手怎么了?”
“昨晚不小心伤的,只是皮肉伤不要紧的。”羽儿挥了挥自己的左手。
两个女孩都受了伤,看不出谁在说谎。风少殊眯起了眼睛。
另一边,林微雅坐在林楠枫的办公室里,抱怨着:“都是你啦!让我一个人去,还被毁了容。”
“不是已经帮你愈合了吗?你看,半点痕迹都没有!”林楠枫举着镜子对准林微雅。“对了,东西拿到了没有?”
“嗯。在这里。”林微雅掏出一本破旧的本子,“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啊?”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这天,林来看清的时候,说:“今天降妖师请假没有来。”
“看来他已经去调查了,那么,我们也一起去吧。”清看向外面的天气。来学校的时候明明万里无云的,但是为什么一进校园就黑压压一片乌云呢?
“我也去。”羽儿站起身,一旁的风少殊不知道为什么也站了起来。
于是,四人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