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魔大战中,死伤无数,最后的结果更为凄惨,两界化为灰烬,在这场大战中,消失了。
后来,天界众大天使们又不忍心,所以在天界不知用什么方法,又使得人魔两界得以重生。
“那么,那个通灵使者的徒弟怎么样了呢?”清总觉得这个故事与自己有点关系。
“听说,她被天使族送到人界去投胎,让她寻回天书和天琴。”
“天书和天琴都没有被天使们找到吗?”林也问了一句。
“当然啦!天书倒是一直在魔界,而且大家也都听说了。但关于天琴,应该是散落在人界了吧!只是或许都被毁了呢!”
“父王,既然天书不是我们的,也不是您的,那我们就把天书送回天界去吧!”
魔王猛地恢复了原来的严肃、残暴:“休想!天书落到魔界已经很久了,他们自己没有能力来取,凭什么要我们送回去?!”
“可是……”林还想说服魔王。
“林,你别说话,让我来说。”清止住林,“魔王,你反正也读不懂天书上的字,要不这样,你把天书给我,我帮你做你想做的事,前提当然是你要做的那件事不损害别人的利益。”清的眼中,魔王是个还有救的坏人。
“不可能,天书到了我的手上后,除非你们打赢我,否则,休想要我给你们。”
“喂!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既然不接受,就算了!”清刚说完就看见魔王身后,一个白发飞扬的老爷爷从天而降,他的手中是一块玉,闪着隐隐的光芒。清和林都闭上了眼睛。老爷爷念动着咒语,让他们把刚才魔王把魔杖击向清的喉咙之后发生的事都忘记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通灵圣者质问魔王。
“因为你不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所以我要告诉他们。”魔王笑得很无奈。他突然间发现,自己还是希望答应清和林的要求,把天书还给他们的。
通灵圣者很快就离开了。
他走后,清和林相继清醒了过来,他们都惊跳着向后退了一步,因为他们最后的记忆是魔杖击向了清的喉咙。
他们惊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魔王,都很一致地质问他:“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清,就让我来对付他吧!”林真的不希望清再冒风险,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清受伤。
“好吧!”清勉强点了点头,“但是,你要记得你是会魔法的,不要一味地躲避,试着攻击。”
又开始重演之前的剧情,被打来打去的木偶。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发黑,而新滴下去的血迹,像新开的几朵梅花。
栀子花香还在飘荡。清坐下来,又弹起了琴,她要试一试,她回忆起了葵嫣和洛雁的暗杀术。她们能利用琴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
栀子花香在天空中轻轻地划过一个圈,卷起了地上的血腥味。林和魔王父子俩的打和挨打的剧情还在进行。
林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天书上,渗了进去,找不到痕迹。清这时才回忆起来,曾听一个老人说过,天书其实真的厉害的并不是人们一下子就能发现的,而是要在它浸透了一个人类,一个魔,一个天使,一个精灵,一个半人半魔以及一个半天使半魔的血之后显现出来的,才是最厉害的。难道魔王是要林的血吗?
“林,你不要再和他打了!他是想要你的血。”魔王的魔杖停在半空中,但他始终没有打下去。而林也愣了一下。
“继续吧!”林的眼中竟流露出一种父子之间的信赖,连他自己也感到诧异。
清又坐了下来。或许真的是她多虑了。她伸出手,缓缓地拨动着琴弦。
天上下起了一阵毛毛细雨,打湿了地上被风干的血迹,血丝在流水里,铺满了整个山顶。渗下去,渗下去。
细雨打湿了清的短发,一滴滴顺着头发流淌下来,散在空气中,消散开去。找不到了。
清怔怔地看着林的方向。
整个画面像一部无声的电影,魔杖抬起,落下,打在林的肩头。再抬起,落下,打在林的胸口,林向后退了好几步,后面是悬崖。
林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清本能地冲了过去。
天上的雨突然间变大了,砸在地上,迸裂出无数晶莹剔透的冰花。魔王站在雨中,任由冰花落满他的肩头。他仿佛一瞬间老了,一瞬间累了。
清和林落下去的一瞬间,清握住了林的手,想要把他抓住,但清不会飞,也使不出力气。所以,只是随着林一起往下掉而已。
在林感到失去平衡的一瞬间,他感到他脚下出现了一个魔法阵。他忆起了属于他的魔法!
魔法阵把他和清正了过来,然后,托着他们向山顶飘移上去。
魔王的眼中有几分不相信,也有几分惊喜。但瞬间就被忧伤掩埋。
当魔法阵和山顶的地面齐平时,林的右手在空气中虚无地一握,大祭司之杖出现在他手中。五芒星、六芒星和七芒星连在一起,中间是一块稀有的蓝钻,旁边一条金龙,身子穿过五芒星、六芒星和七芒星,头异常有神地昂着。这就是大祭司之杖。
林一手握着大祭司之杖,一手拉着清,缓缓地踏上铺满冰花的地面,缓缓地走向魔王。他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鲜血凝固了,一块一块的黑色,被雨淋湿了,一滩一滩的红色。
魔王静静地看着他,就像静静地等待死亡地来临。
“父王,您说过我们战胜了您,您就会把天书还给我们的。”
“对。”魔王的回答异常冷静。
大祭司之杖挥了出去,魔杖挡了过来。
一阵天光云影过后,大家都沉默了。
魔杖被打得粉碎,就连那块坚固的紫水晶,也碎成了好几小块。
其中有一块飞出一条弧线,割开了魔王的喉咙。魔王倒在了地上。花白的头发被鲜血染红。他的眼睛大睁着,眼中竟是不舍和慈爱。
栀子花的香味还在漫延。
林走了过去,跪在了魔王的面前,流下了眼泪。那泪水和血和雨混在一起。他抚过魔王的眼睛,让他闭上了双眼。
清不忍心看林难过,转过头看那仅存的一半紫水晶,她发现了一件东西。她扶起林,让他看向那件东西。
林拉着清走向那个梦境中。
那是魔王留给他们的遗物。
从梦境中走出来,清和林都已经泪流满面了,在他们心中坚强、罪恶的魔王,竟有着鲜为人知的悲伤。
魔王在梦境中告诉清和林,在后面的山中,有一座叫做姬王山。那就是魔王为自己选的墓地。山上有块没有树,只有五颜六色的百花的墓地,墓地中央有一块青翡翠墓碑,墓碑上方雕着一条龙和一只凤。只要流着王族血脉的人按住龙头和凤头,墓穴的门就会自动打开。
魔王的遗愿是把他的尸体放进墓穴中的那具水晶棺材中,和林的母亲睡一副水晶棺材。
清和林把魔王放进了水晶棺材里,然后走到墓穴外。林带着清跪在墓碑前。雨过天晴后的彩虹从这座山延伸出去,延伸向那遥远的天际。太阳高挂在西边天际,柔柔地照着大地,照着翡翠墓碑通体透明,照着墓碑前花丛中那两个少年。
“父王,您说对了,您可以和母后在一起了。父王,我一定会好好活在这世间的,您和母后以后也要好好相处啊!”林说到这儿,早已泪流满面。那些如烟如雾的曾经,那些飞扬的记忆,从未见面的母后,如今和父王在一起,她绝美的容颜仿佛千百万年都不会变,在这黑暗的地底墓穴,成为永恒的神话。
清仰起头,让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往下流,一直流到她心里。凉凉的,凉透了心,痛痛的,痛得没有力气。因为她想起了洛雁,想起了洛雪,想起了那些忧伤的孩子,那些死去或还活着的人。比如葵嫣、南波、九爷、畏、莫、天若……死神一直都跟在清的左右。只为了一本天书,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冲上来。似乎谁也没法伤害清,但清又不断地受到伤害。
“林,为什么大家都要抢这本天书呢?”清突然问了一句。
“因为天书厉害嘛!”林没有回过头。栀子花的香味,回旋在初晴的天空,非常浓郁。
林站起身:“清,我们走吧!”
清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林的身后,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