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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顺着华仔手指的方向,公海的界面上,驶来一艘武装巡逻艇。旗杆上飘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甲板上是全副武装的海警战士,他们手中握着自动步枪,威武地站列在船舷上,他们的身后的甲板上还架有高射机枪。

巡逻艇上的扩音喇叭里重复传出指挥员的命令:“前方的摩托艇,你们已经进入管制海域,立即停止前进,接受检查!”华仔急了,回身扛起了舱里的一支火箭筒:“妈的,老子和他们拼了!”金世俊一把拉住了华仔的手,咬咬牙,无奈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不要和他们硬碰!”此时,后面追击的货轮渐渐地跟了上来了,金莎处乱不惊,她蹙眉想了想,冷静地对华仔说:“华仔,不要冲动,跟当兵的说不清道理,等后面的缉毒警来了再和他们周旋。”“还有什么可周旋的,我们都被他们包围了!”华仔咆哮着。

旁边的金世俊也急得顿足捶胸:“哎!这下全完了!”金莎反倒镇静地冷笑起来:“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金世俊不解地望着金莎:“难道你有什么好的计策?”金莎微微一笑:“难道只允许阿爸你有神机妙算,就不允许女儿有锦囊妙计?”金世俊急得直跺脚:“哎呀,莎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金莎把脸一沉,严肃地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会有办法的。”此时,巡逻艇已经挡在了摩托艇的前面,海警威严的枪口,居高临下地对准了他们。

金莎仰脸冲着巡逻艇上的指挥官说:“嗨!不要对我们凶巴巴的,我们有特别通行证,就在后面货轮上,不信,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指挥官根本不信她的,严厉地说:“我们就是接到他们的协助指令阻截你们的!怎么?还不甘心吗?还是老实的投降吧!”金莎不屑地哼了声:“信不信由你,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金世俊莫名其妙地看着金莎,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说话间,货轮从后面快速追靠了过来,从后面将摩托艇夹在中间,数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着摩托艇。前后夹击,摩托艇已经没有任何逃跑的余地。金世俊绝望地闭起了双眼,一下瘫在舱里:“完了!”刘局长扶着船舷对金世俊说:“金世俊,还是乖乖地投降吧!负隅顽抗,死路一条!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金莎微笑着冲刘局长一招手:“头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刘局长在甲板上蹲下身子,呵责道:“难道你还想与我谈条件?还是老实地弃枪投降吧!”金莎仰起脸,指着刘局长的脸,冷冷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二十天前,九鼎集团给海州市中心小学捐赠了六架钢琴,你知道吧?”刘局长冷笑:“知道,电视上都转播了,那是你们的假慈悲,或者说是你们对那些无辜死去的亡灵的忏悔!”“你错了,不是忏悔,而是杀戮的继续!”金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在那六架钢琴里安放了六颗C4炸药,就是时代广场爆炸的那种橡胶炸药。炸弹的威力我想你们已经领教过了,那六颗炸药是由手机信号控制的,每个炸弹由一个号码控制激发,只要我现在按一下手机的发射键,海州市中心小学就会有成百的学生一命呜呼,想想六颗C4啊,那要炸死多少学生啊?”金莎的声音不大,却比炸弹还要有威力,一下将所有人的脑子震晕了!

摩托艇上的唐龙心里也猛地一颤,脑子里即刻闪现出那天在中心小学捐赠钢琴的情景。那天,他确实被金莎的真情感动,却根本没有想到金莎会在里面安放了炸弹。

真卑鄙!

唐龙握枪的手颤抖了,真想一枪崩了她!

金莎的话却使金世俊起死回生,耷拉的脑袋像毒蛇一样又昂了起来。他急忙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冲着刘局长威胁道:“权衡一下利弊吧!是我们四个人的命重要,还是中心小学的数百名师生的性命重要。”船舷上,刘局长一时陷入了茫然无措,愣愣地望着金莎,邵明掏出手机,准备通知学校疏散人员,却被金莎阻止了:“你不要通电话!”金莎扬扬手中手机,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咆哮道:“我是不会给时间让你们疏散学生的,我现在数三下,如果你们不让道,我们就和那些学生同归于尽!”金莎扬起手臂,准备按动手机键盘,同时咬着牙,开始数数:“一,二……”她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变得十分的阴森恐怖!

刘局长的脸上沁出了汗珠,拿几百名学生的生命与几名毒贩和一颗宝珠相比,生命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刘局长再也不敢与之对抗了,刘局长朝巡逻艇上的指挥官挥挥手,“给她让道!”刘局长愤怒地大叫!

巡逻艇无奈地让到一边。

金莎冷笑着:“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华仔加大油门,摩托艇缓缓地从货轮面前滑过。敌我双方的眼睛都在紧张对视着,战士们的眼睛仿佛要喷出仇视的火焰。当刘局长的眼光与唐龙的眼光对上时,他隐约看到唐龙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他们的眼神似乎作了短暂的交流,但旁人却无法知晓。金莎只顾嚣张地摇晃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唐龙向刘局长的示意,她冲着同仇敌忾的战士阴笑着:“再见了,兵哥哥!”“呼——”华仔猛地加油,摩托艇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逃走了……

甲板上,刘局长神色严峻,他强忍着心中涌动的愤怒,凭栏遥望着逃逸远去的摩托艇,他的眼里只盯住一个人——唐龙。他在默默地祈祷,祈祷他眼里的飞鹰能给他带回胜利的捷报!

一旁的邵明处长急切地按动手机键盘,与学校和警方联系……

逃逸的摩托艇在公海上疾驰着……

不多时,迎面出现了一艘船号为T-588的白色游艇,摩托艇围着游艇转了两圈,紧靠着游艇的一侧停了下来,游艇上的水手们忙着将金世俊一行接上游艇,然后全速驶向T国海域……

此时,海州市中心小学,忙成一团,老师正组织学生撤离教室……数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着冲进了学校,从车上下来数名头戴防护镜,身穿防爆服的警察,他们手提着排爆工具箱,走进了六个有钢琴的教室进行排爆。

T-588 号游艇在海面上疾驰着。

游艇舱里,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早已经准备好了美酒和菜肴,更换了衣服的金世俊一行围着餐桌正在推杯换盏。

金世俊无比兴奋地端起酒杯:“莎儿,为父先敬你一杯,没有想到,你的计谋比爸爸还强!你成熟了!”华仔也跟着附和:“小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金莎抿了口红酒,谦虚地说:“这也许是天意。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会遇到这一劫,我在学校安放炸弹,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没有想到在这儿用上了,真是瞎猫子逮住个死老鼠,纯属巧合。”“哈哈哈!”金世俊带头欢笑起来。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金莎也腼腆地笑了起来,但她的眼睛却注意着旁边的唐龙。此时的唐龙并没有表露出死里逃生的喜悦,而是一声不吭地在喝闷酒。

金世俊好奇地问:“唐龙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呀?”唐龙若有所思:“我在想,如果不是金小姐力挽狂澜,我们几个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华仔讥笑道:“你想得也太多了,小姐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就是天意!上帝要帮助你,再大的劫难也会安然无恙。老天爷如果为难你,就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的!道理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如果,干我们这一行的,成败一瞬间,成就成了,没有那么多的假设,还是痛痛快快地喝酒吧!”说着,就跟唐龙碰杯。

唐龙像是被华仔的话感染,端起酒杯向金莎致意:“关键的时候,金小姐总是能够出奇制胜。刚才的这一幕,使我又想起了时代广场的那次爆炸,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时我错怪你了。金小姐你是对的,对付警察没有杀伤性武器是不行的,今天,如果没有金小姐的这一招,我们可就真的栽了!金小姐我敬你一杯,佩服!”金莎的眼里闪过一丝羞涩。

两只酒杯“当”的一声碰在了一起,两人的眼睛也对在了一起,望着唐龙冷峻的眼神,金莎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金世俊好像很有启发地说:“这件事确实给了我们一个启发,今后我们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有备无患啊!”“是的。”众人点头应和。

唐龙禁不住问:“金总,我们在海上要航行多长时间?”金世俊说:“也不能太长,最好在天黑以后就上岸,免得被T国的海警发现。现在国际间的警务协作很快捷,国际刑警组织一定通知了T国警方,我们要在警方出动前上岸,然后走陆路返回MG市。”华仔此时插话:“金总,我觉得还是早点上岸为好,在海上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看,这里到处是汹涌的海浪,万一遇到海警,我们连隐藏的地方都没有,哪还谈得上反抗?”金莎在一边也附和:“是啊,阿爸,好不容易甩掉了中国海警,别再给T国的海警截住,那样我们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嗯……”金世俊手托着下巴思忖着,“我原计划是利用军方的沙司令的关系,用T国的海警接应我们的。没有想到这个老滑头,在关键的时候勒索了我一把,提出了1000万的活动经费,我没有答应。后来,才租用这艘私人游艇来接应的,你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要尽快上岸!可是,这一区域我还没有熟人啊……”金世俊犹豫着。

“我有!”华仔此时自告奋勇站了起来,“我有一个结拜的兄弟,就在前面的榴莲山,此人很讲义气,也是当地的一霸。我们可以先到他那里站脚,然后再返回MG市。”“哦!”金世俊眼睛一亮,“你有把握吗?”金世俊惊喜地问。

华仔信心十足:“有!要不,我现在就跟他联系。”说着,就掏出手机到船舱外打电话去了。

一旁的金莎高兴了:“榴莲山,我早就听说这个地方了。据说,这里生长的榴莲是全世界最好的。阿爸,我们可以在那里放松几天,美美地尝尝那里的榴莲了。”金世俊觉得好笑:“真是小孩子家,我们大老远地来,就是为了吃几个榴莲?”金莎一撅嘴,撒娇道:“呃!阿爸,有时候,我们也不要太苦了自己,既然。已经安全返回了T国,就应该潇洒些,该吃的时候吃,该玩的时候玩,反正宝珠在我们手里,还担心什么呢?”金世俊似乎被她的童真感动了,欣慰地笑了:“真拿你没办法。”此时,华仔握着手机从甲板走进船舱:“金总,联系好了,两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到达榴莲山,到时他们派人在那里接应我们。”“好!只要上岸了,我们就会万事大吉的。”金世俊兴奋地举起杯,“还有两个小时的航程,就让我们好好领略一下海上美景吧!干杯!”“干杯!”船舱里笑声洋溢。

游艇拖着白色浪花在茫茫的海面上疾驰……

海州市公安厅。

此时,在厅长办公室里,宽大的枣红色办公桌的一边,高厅长手捧着一份电文,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他的对面坐着缉毒局局长刘海洋和安全局特情局的邵明处长。

少顷,高厅长抬起头,亲切地对邵明说:“邵处长,很感谢你们安全局给我们的帮助。从这份情报显示,你们前期的预测是准确的,金世俊不仅仅是毒枭,还是盗窃文物的巨鼠。他的那个宝贝女儿,还是什么影子会的成员,看来这个九鼎集团还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团伙!这次我们一定要利用这个契机彻底清除这个毒瘤!”“嗯。”邵明目光炯炯,“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我们已经启用了驻扎在T国的预备情报站,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好的,有什么新的动向,直接和刘局长联系,我们会密切配合的。事关国家的利益,我们公安局和安全局是密不可分的两支利剑啊!”高厅长感慨道。

邵明表现出义不容辞:“我们一定尽力配合!”“好!”高厅长欣慰地附和。

高厅长转而对刘局长说:“老刘啊,防海林里的这一战,是我们缉毒局成立以来,取得成绩最辉煌的一次,也是公安部有史以来,缉获毒品数量最多的一次,公安部给予了高度赞扬,厅党委对你们缉毒局的成绩也是给予了充分肯定!但是,你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更有影响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新的形势下,公安工作呈现出了复杂化和多元化的势态,我们不能仅仅局限于本业务范围内的工作,还要围绕案件进行深入扩展,缉毒案带出了文物案、间谍案,你们局要趁这个案例,给厅党委拿出一个跨警种、跨国协同作战的经验和模式来,为今后应付更为复杂化的对敌斗争,提供一个经验版本!”“是!”刘局长立即站了起来敬礼。

“公安部已经向国际刑警组织申请帮助,你的那个飞鹰这次也该显露峥嵘了!”“飞鹰?”邵明望着刘局长恍然,“老刘,原来你还有秘密武器,保密工作做得比我们安全局还要好啊?”刘局长笑了笑:“嗨,都是为了工作。飞鹰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个卧底,现在全部希望都押在他的身上了。”接着仰起脸对高厅长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金莎在关键的时刻,扇了我们一巴掌,我们相信我们的飞鹰会报这一箭之仇的!”刘局长的眼里露出了深邃而自信的光芒。

“嗯……我期待你们的捷报!”高厅长的眼里闪烁着无比信任。

“是!”刘局长挥臂给高厅长敬了个礼,眼中闪出炯炯的光芒。

T国榴莲山海域。

时值中午,荒芜的海岸线,万籁俱寂,只有海浪在猛烈地拍打着礁石和海滩。

海岸线上,两辆悍马越野车停在海边等候着,毒辣的太阳照在海面上,折射出粼粼的波光。

远处海面上一艘白色的T-588号游艇正向着岸边缓缓地滑行……艇上,金世俊见游艇靠近岸边,禁不住问华仔:“到地方了?”华仔答:“到了。”岸上悍马车的灯光闪动了三下,华仔兴奋地说:“是接我们的人。”金莎激动得手舞足蹈:“总算到岸了,我可以美美地吃榴莲了!”说着,就挽着金世俊的臂膀上岸了。

悍马车载着他们穿过浓密的棕榈林,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四周都有保镖站岗,唐龙紧紧跟在金世俊的身后,他的眼睛警惕地巡视着别墅的四周。

金世俊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你的朋友是干什么的?怎么还有保镖?”华仔笑着答:“也就是个地头蛇,狐假虎威的,这里是他的一处闲置房产,听说金总来了,有意识地把自己搞得像军事要地似地,其实就是个烂仔。”“哈哈哈……”华仔的话逗得大家捧腹大笑,气氛一下轻松起来。金世俊这才放心地跟随他们进了别墅,正如华仔所说,主人早已为金莎准备好了榴莲,整个客厅充满了榴莲的特殊气味。

唐龙似乎不习惯榴莲的味道,捏着鼻子直皱眉。金莎见到榴莲,却像猫儿闻到鱼腥味,迫不及待地就吃了起来,随手拿起一个递给金世俊。金世俊似乎也跟唐龙一样,很讨厌榴莲的气味,连连摆手拒绝:“小馋猫你自己吃吧,这一路紧张得我疲惫极了,我要好好睡一觉,你们也抓紧时间休整一下,天黑后,我们再启程赶路。”说着,就跟随女佣人上楼了。

女佣人为他们分配好了房间,就下楼了。唐龙将身上的战备包放下后,随即回到走廊里观察情况,唐龙发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持枪的保镖,唐龙沿着走廊巡视着,这是他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他要熟悉这栋别墅的结构布置,以防发生不测时,能够迅速逃生。

金世俊在华仔的陪伴下,进入了他的房间。华仔为他放好洗澡水,金世俊就迫不及待跳进浴缸里泡澡了,听着从浴缸里传来舒坦的叹息声,华仔轻轻退出了房间,返身回到楼下客厅。

金莎还在津津有味吃着榴莲,华仔低声问:“要不要先把唐龙这小子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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