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张公子果然是有胆有识的铮铮硬汉!老虎我佩服佩服!”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张荣笙耳边响起,张荣笙猛地睁开了眼睛,自己没有死,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可看到徐老虎那一脸的和颜悦色、笑意吟吟,他却是一点头脑也摸不到。
就连在徐老虎身旁的鬼狼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他摸了摸耳朵,很是怀疑自己根本是听错了,可在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之后,他才战战小声对徐老虎道:“虎爷!您老这是怎么了?眼前这小子可是挡您轿子来着,您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一顿,这事传出去还不得惹人笑话……”
“啪!”
“你小子以后给我少惹点事!别以为这次我不知道,是你先骂张公子的!哼!一点不知道悔改,给我滚一边去!”
鬼狼一时之间被徐老虎这一巴掌给打晕了,象是吃东西咔住了一般看着徐老虎,好一会儿才缓缓揉着微微鼓起的右脸退到了一旁,神情一下子委顿到了极点,连看张荣笙都不敢看一眼。
“呵呵”这时那名一直待在众人身后的白净青年从众人间挤了进来,对张荣笙揖手笑道:“在下徐涛!见过张公子!”
张荣笙这时也才回过些神来,连忙还礼道:“客气客气了!”
徐涛直起身子,指着一旁的徐老虎道:“这位是小可的叔叔,想必张公子也是知道的,刚刚那只是叔叔给张公子您开的一个玩笑,您千万可别当真,万望见谅!”
好哇!闹了半天,原来是来试探考验老子的!张荣笙心里怨毒地将这爷俩大骂了一通,可面上却是笑意不减道:“怎么会呢!这是老虎哥看得起小弟嘛!”
徐老虎这时也笑道:“哈哈,刚刚涛儿说你就是那在怡香院,妙语戏……戏……戏什么来着……”
那边徐涛连忙过来道:“是妙语戏评花魁曲,巧言辩倒杜修明!”
“哈哈!对!其实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让我老虎敬佩的是你小子在最后把那个老狐狸给气跑了!涛儿从怡香院回来说给我听的时候,听得我心里太******舒坦了!哈哈,这只老狐狸,狡猾得很呐,老子我跟他在一块,从来就没在嘴上占过便宜,每次都被这只老狐狸给损一番,没想到张老弟你竟然三言两语便把这只老狐狸给气跑了,老哥我佩服佩服得紧哪!”徐老虎一面说着一面拍着张荣笙的肩膀,前者大笑开怀,一脸喜色;后者则咬牙裂嘴,腿部打战,死死地顶着徐老虎沙锅大手的重拍。
好不容易挨到徐老虎说完了,张荣笙连忙挫了下身子道:“虎兄,过奖了过奖了,小弟当时也只是气愤不过那万贞胡的欺人太甚,这才出口教训了他两句!”
“对!兄弟你说得太他妈对了!”徐老虎大为赞同地在张荣笙肩上狠拍了一下道:“欺人太甚!老狐狸这家伙就喜欢玩阴的,而且还绝得很——咦!兄弟?兄弟?你怎么了?”徐老虎连忙搀起两腿发软,直欲倒地的张荣笙道。
张荣笙有气无力道:“没事没事,我的腿患有间歇反复性而且极为顽固的神经衰弱,没事的,没事的,歇会儿就好了!”他话虽这么说,却是一点也不敢离徐老虎近了,一面说着一面稍离徐老虎远了些,双眼紧盯着徐老虎那两只沙锅般的大手。
“哎呀!原来兄弟腿上有病呀!”徐老虎大惊道,刚刚扬起的手掌正要一落,忽然看到张荣笙做扑倒姿势,立刻不好意思地将大手又收了回来,嘿嘿笑道:“都怪我,我这人也就是一个大老粗,动手动惯了,兄弟可千万别记老哥的仇!”
你习惯了,我可没习惯,就你那铁柱般的胳膊沙锅的大手,不用力拍下来也得有二三十斤重,可您再用上点虎力,老子我的骨头都快被你拍散架了,心里虽如此想,可张荣笙面上一点也不恼,笑道:“哪能呢!虎哥能和小弟这样,那是小弟的荣幸,象虎哥这样的威名震金陵,侠义素著的老大哥,能亲近小弟,小弟感激虎哥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记虎哥的仇呢!”
徐老虎一把抓住张荣笙的小手(与徐老虎一比,也只能这样说了!)一脸的激动,道:“兄弟呀!就你最了解我了!你这话说得太实在了!”
我靠!这脸皮都厚到什么程度了?唉!也难怪,你看人家那肥脸上的肉都快缀下来了,天生资质好,你跟人家比个什么鸟劲,张荣笙暗暗在心里宽慰自己道。
张荣笙一见徐老虎对马屁一点也不敏感,又笑道:“虎哥说笑了,要说了解,兄弟我还差得远呢,我对虎哥的威名,也只是知道了个皮毛而巳,以后一定要深入学习虎哥的侠义品格和高风亮节!”张荣笙现在巳经明白,这头大老虎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了,原因就在于自己气跑了他的大对头万贞胡,看来,这徐老虎平时在嘴上没少吃万贞胡的亏,只一听说别人气跑了万贞胡,立刻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这就叫敌人的朋友是敌人,可敌人的敌人却是朋友!张荣笙深谙此道,怎么能不抱好了徐老虎这棵大树呢。
果然徐老虎一听张荣笙如此,顿时虎脸更悦,大笑道:“我徐老虎在金陵黑道混了十多年,今天总算遇到知己了!来!兄弟!跟我一起走!我们去我府上,我一定要与张兄弟痛饮一番!”
张荣笙看看天色将晚,而且自己从秦淮一路跑回来,早就累得浑身骨头都快酥了,再加上一路上的又惊又吓,哪还有一点兴致去喝酒,可徐老虎不是一般人,到时候自己进驻金陵肯定少不了此人的力助,张荣笙紧握住徐老虎的大手道:“真是太感谢虎哥的一番美意了,只是天色巳晚,而且我也风尘仆仆地奔波一天了,小弟实在没力气再去陪虎大哥了,这次的酒先给兄弟我留着,等下次,兄弟连这次一起补上!”
徐老虎一听张荣笙不去,虎脸一沉,可又看张荣笙确实脸有疲色,精神不佳,笑道:“罢了,罢了!都是自个兄弟,哪还分什么你我,你呀什么时候想来,老哥我这儿的酒都给你预备着呢!”
和徐老虎依依惜别之后,巳到了黄昏时分,张荣笙又疲又乏,众人赶忙雇了辆马车让他坐了上去,众人风风火火地向城南走去。
虽然累,可许震远等人却是精神头十足,今天的金陵之行可谓是精彩迭出,金陵四大帮的帮主全让自己碰上了,这下回去可有的说了,回去说给那帮小痞子们听,吓死他们!
张荣笙听着胡大胖和许震远在一旁胡侃,兴趣索然,他掀开车帘见到一旁的周如海凝眉沉思着,一脸的阴郁慢慢向前走着。
张荣笙知道众人之中周如海是最老成持重,而且眼光独到的人,他不由得对周如海道:“老周!你在想什么?”
周如海忽然见张荣笙的脑袋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暗自一惊,连忙道:“笙哥,你不要这么吓人行不行,这一路上惊惊吓吓的事还少吗?末了,你还来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