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怎样折磨人的单相思啊,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痴情的人。月儿觉得今天的遥不及和往常好不一样。
“舫主,你这么好的人,一定能找到一个倾心爱你的女子的。”月儿真诚的说,遥不及听罢却哈哈大笑起来。
月儿见遥不及大笑,也不恼,她挠挠头发接着说:“舫主,不要再和朝廷作对了,对你没有好处的”
“哦?你怎么这样说?”
“人活着平安福乐最重要,你们这样一直对抗朝廷,就是在刀尖子上度日,何苦呢。”
遥不及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遥不及吗?这是我师傅给我起的名字,寓意为与生母之间遥不可及。与至亲遥不可及的滋味,你品尝过吗?”
月儿笑了,“舫主,难道你忘了,月儿也是一个与至亲要不可及的人啊。”
遥不及回望着她,对啊,她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儿,只是自己比她幸运的多,自小被师傅所收留,虽也吃了不少苦,但还是有着快乐的。
“大周与我有杀母之仇,我要报仇。”遥不及坚定的语气令月儿一震。她多想安抚他,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寥寥几语怎么可能劝的动他。
“无论如何,舫主,我只希望你平安。”月儿关切道,而遥不及沉默了半日却摇了摇头。
“我的命,只为报仇而存在着。”
清晨,月儿酒杯山谷中的阵阵鸟鸣吵醒,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刚一开门便被冷着脸的任逍遥吓了一跳。
“门,少门主。”月儿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跟你说了让你走,你怎么还在这里?”任逍遥慵懒的看着月儿,一夜没睡似的。
“我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我这就让你知道。”任逍遥伸出手一把掐住月儿的脖子,月儿登时憋红了脸,两只手无助的拍打着任逍遥,而任逍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捏在自己手中的只是一只蝼蚁。
“师弟,住手!”遥不及喝道。
任逍遥见是遥不及,便轻甩衣袖将月儿推打墙角边去。
“师兄,要不让她死。要不让她在大周消失。你选择吧。”任逍遥不容抗拒的扬起下巴。等着遥不及的决定。
遥不及背着手,很是犹豫,任逍遥笑道:“师兄,你不要忘了。我们无极门是不欢迎任何一个外人的。凡是来我无极门的人,只能选择离开,或者消失。我已经容忍她活了两日了。”
“师弟”
“师兄,师傅的规矩坏不得。无极门可有着上万的门众呢。”任逍遥毫不退让。
“好。”遥不及应到。他对在墙角哆嗦的月儿命到:“你随我来。”
月儿跟着遥不及来到一山峰之上,现在是清晨,太阳尚未绽出自己耀眼的光芒。只有几只秃鹰盘旋在上空,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月儿,你必须离开了。”遥不及道,“离开大周,离开这个有你故事的地方。记住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可怕的了。”
“我不,我不要离开。张叔小虎子他们还在这里,花舫还在这里,我要回去!”
“你回不去了。”遥不及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朝山谷中扔去,“从今天起,你就像这掉入山谷的石子一样,消失了。玉连清不会为难那几个乞丐的。我也会派人照顾好他们。”
月儿不甘的摇着头,“那么舫主你呢?你会回到花舫去吗?”
遥不及苦笑,“也许吧。”
他指向南边道:“你去燕国吧,燕国本是我的家。那里风光秀美,景色宜人。老百姓多安分善良,你会活得很好的。”
月儿顺着遥不及的手望去,燕国,他的家?
遥不及将一匹马并一小袋子燕国的银锭子交在月儿的手上。指着前方的一条土路道“走吧,不要回头。”
“舫主。”月儿犹依依不舍,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舫主,我。”
“不要再说了。记得我在山崖上说的话,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我也会忘了它的。”
月儿还想说什么,但是远处的任逍遥如冰雕似的盯着自己。想到这个随时会要了自己命的人。月儿不寒而栗。
“我一定要走吗?”
“除非你想选择死。”
月儿咬着嘴唇,再不舍得,她也得离开了。
“看来我再也没有希望叫上那蔷薇的名字了。”月儿颇为心寒的叹了口气,“看来,即使我再喜欢那花,我也跟它没缘。舫主,你也一样。”
遥不及不说话,只呆呆的目视着前方,燕国的方向。
月儿翻身上马,将属于她的东西放好,一袋银子,三片金叶子,一个玉牌,玉连清的玉牌。
“舫主,多保重。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月儿眯着眼睛看着他,遥不及白发如雪,相貌俊朗,气质超然如仙,月儿细细的看着,她要把这个人永远记在心里。
“舫主!等等我!”一女子乘着白马从山崖间跑出,径直朝月儿等人奔来。月儿定睛一看,喜得险些哭出来。
“舞墨姐姐!”月儿跳下马,抓住舞墨的手说。舞墨气喘连连,面色犹是惨白的。她拍拍月儿的肩膀,示意不用为自己担心。
“门主,依照无极门的规定,像我这种只应在外收集消息的线人是不能回到无极门的。今天我愿护送月儿到燕国去,望门主放行。”舞墨恳求道。
“可是你的伤”
“孟先生说了,舞墨的伤已无妨。但是要好好养着身子,不可在伤了自己。”任逍遥的声音极轻,离着月儿等人也较远,但是他的话却清晰的传入月儿的耳中。
“好吧。你们俩,多保重。”遥不及留下最后一句话,朝任逍遥走去。
“南月,我们走吧。”舞墨示意月儿上马,月儿痴痴的看了遥不及背影半日终策马离开。
“师兄,你很舍不得她们吗?”任逍遥用半个身子挡住遥不及的去路。板着冷冰冰的一张脸。
“我们讨论的问题不该是这个。”遥不及扭过任逍遥的身体刚想接着说些什么,身子却不由自住的战栗起来,他遥不及痛苦的拍打着自己头,抓着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一头整洁的白发被揉的凌乱不堪,来像是一张白色的大网罩在遥不及的身上。
“师兄!师兄!”任逍遥忙从袖子里拿出一紫色小葫芦倒出一金色药丸塞到了遥不及嘴里。
“师兄!师兄!你不要吓我”任逍遥无助的声音响彻在山谷,几只黄鹂鸟拍打着翅膀从干枯的松枝上飞了起来。
如此走了两天,却仍看不到遥不及口中的那个世外桃源燕国,月儿担心舞墨的身体,便走走停停,这不她们在一家茶馆内又歇了下来。
“上一壶好茶,另加些好吃的小菜。快一点,我们急着赶路。”月儿拿出一小块碎银子,吩咐道。
“你这是打燕国来的?”管事的伙计皱起一脸褶子问道,月儿被这一问问的不知如何解释,还是舞墨机灵知道着这伙计定是认出了这银子不是属于他们国家的,便随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