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你还有脸来问我?”牡丹反手推到月儿,指着她的鼻子说:“自从你来到花舫,风波就没有断过。先是被泼皮肆扰,再是舫主入狱,最后更使得花舫一夜之间落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造成的!”牡丹伸手便要打月儿,舞墨赶忙站起,拦下牡丹道:“牡丹,你不能把罪责加在月儿身上,你在花舫待了数年,你心中怎会不知舫主与玉连清之间的剑拔弩张。现在花舫众人落难,我们要做的是相互帮助,这样才能支撑着活下去。”舞墨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伤感之情,花牡丹终心软下来,伏在舞墨身上呜呜哭泣。
三人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一家客栈,月儿点了一桌子的菜,牡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牡丹,你逃出来世没有带着银两首饰之类的吗?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呢?”舞墨夹了一筷子竹子鸡放到牡丹的碗里,牡丹三俩口吞了下去。
“官府来那么突然,我怎知道前一刻还与我调情的男子后一刻便命官兵把我们抓了去。花舫尽毁,我匆忙间取了些随身的物品便带着几个姐妹从密道里逃了出去,各奔东西。因为这张脸,一路上没少有人打我的主意。就在前几日,我住在一家客栈里,展柜的趁我睡下来占我的便宜,我梦里惊醒拿起手边的烛台砸破了他的头,东西也没来的及拿便逃了出去。呵呵,我本以美貌而骄傲,到头来却差点因为这张脸性命不保,说来真是可笑。”
月儿与舞墨俱不做声,看着牡丹倒了一杯杯酒灌下肚子里去。
“牡丹,你这是要去哪啊?”舞墨按下酒壶,不让她再喝了。
牡丹夺过酒壶,直接对着嘴来喝,“我能去哪?走到哪算哪呗。”
月儿无奈极了,“可是我们总得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吧。”
“也不知道这周围是什么地方,三国相连,交界处也有贸易往来。谁知道我们现在住的客栈是哪国人建的。”舞墨道“前面便是卞国了。”牡丹喝多了酒,脸红扑扑的,格外的诱人。“本姑娘就是卞国的。”
“就算是到了卞国,我们干什么呢。”月儿苦恼极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舞墨推开窗,月光倾撒了进来。月儿盯着月亮,眼一花,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舫主”她呢喃道“我们就算到了卞国要做什么呢?牡丹你有什么打算。?”舞墨保持着清醒,盘算着日后的事情。
“我能干什么?本来想到卞国的迎春楼去继续当我的头牌,却听说那迎春楼要换主子转手他人了。
月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她直起身子道“牡丹姐,那家迎春楼真的要转手于他人吗?”
牡丹懒洋洋的仰着脸说,“对啊,有什么问题?”
“不如我们把他接过来吧。反正那迎春楼中人手齐全,我们去了也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做的也是我们在花舫做的事情。你们觉得怎么样?”月儿建议。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轻巧,接过迎春楼需要三百两银子,你有吗?”牡丹翻了个白眼。月儿无奈,看向舞墨。
“月儿你决定了吗?”
“嗯。”
“那好。”舞墨将一直收在怀中的珠子交到月儿手里,“把它当掉。足够买下一个迎春楼了。”
牡丹惊道:“这珠子是,是舫主给你的?”
“是,有什么问题吗?”
牡丹咬着牙,眼中尽是不甘和嫉妒。
转眼间月儿等人已来了卞国半月有余了,天气中也有了春天的气息。这一大早的月儿便候在阁楼之上等着伙计将牌匾挂起来。
舞墨晃着手绢摇来摇去的,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女将军一般指挥着伙计门里里外外的忙碌着。终于,牌匾挂了起来。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赶来看热闹。
“这马上就要关门的迎春楼怎么又开起来了?”
“听说来了个特别有钱的女子把这盘下来了。呦,这是改了个新名字吧。”老百姓议论纷纷。
“可不,真的改了个名字呢。相思阁。啧啧这名字好哇。”
月儿掐着时间已经到了,便拍拍手,几个打扮小巧的女子提着彩色的篮子来到众人面前朝众人扔出了五色的果子。
“今天是我们相思阁开门迎客的日子,望大家多多捧场。”舞墨带头说道。众人,尤其是喜欢去寻乐子的男人们尽力的拍着手。
“吩咐下去,今天酒水减半,饭菜免费。”月儿对身边的侍女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牡丹又恢复了她在花舫中倾城摸样,扭着水蛇腰道:“谁曾想当初被喝成丫鬟的女子竟成了阁主,而我依然是风尘中挣扎的残花败柳,舞墨依然是个打杂管事的。”
“牡丹姐姐,你多虑了。月儿还是当初的月儿。你们也不必叫我什么阁主。”月儿笑着说。这一个月来她想的最多的便是遥不及的话,他要自己忘记曾经,重新活过。月儿决心要用自己重新获得的生命为他,为自己活的更好。
“先是舫主,再是阁主。呵呵,只是花牡丹永远是花牡丹,罢了。”牡丹嫣然一笑。与月儿看着阁楼下的热闹。
夜晚,本该是静悄悄的,可对于月儿来说今晚的格外热闹的,整个相思阁被慕名而来,好奇而来的客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月儿舞墨忙的不可开交。
“看来这卞国的男人可不怎么恋家啊。”舞墨讥笑道。
“现下只能这样,等咱们相思阁在这里站住了脚,就学着花舫的样子用低位和金钱来筛选客人。”月儿一身水蓝色纱裙,别着一直蔷薇钗,她从未打扮的如此妖娆,也从未,这么美。
突然间,所有的灯火都被吹灭,众人哗然之际牡丹搭着阁楼上洒下的花瓣徐徐而落。她穿着牡丹花纹的白色水袖长裙,头发随意的绾着。脸上挂着面纱,眉心中的花钿格外的妖娆。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牡丹如仙子般落入面前。
牡丹轻盈的跳上一桌子,露出一双玉足,她轻卷衣袖转了个圈后娇嗔一笑如凤蝶般飞舞起来。
阁楼中的男人们有的痴傻的瞪着眼,有的留下口水都浑然不知,更有的梗着脖子望能看的更清桌上的佳人,总之,牡丹成功了,她再一次成了众星拱月的花魁,花中仙,花牡丹。
月儿见众人对牡丹痴迷的不得了,甚是满意,她将目光从牡丹身上撤回来,却看见一黑衣男子趁着众人盯着牡丹时悄悄混入花舫,匆匆而过。
“你是在找什么人吗?”月儿趁男子不备问道,那男子警觉的回过头,假装镇定道:“没有。”
“散开!散开!”几个看上去应是官兵的人带着佩刀走了进来,牡丹尚未舞完,但见官府的人来了,不得不停下。
那黑衣人本能的朝后一躲,那种心虚哪里逃得过舞墨的眼睛,舞墨来到月儿面前朝着官兵一努嘴,月儿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朝官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