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是这幅摸样,酒泉之下会不会很失望、”玉连清阴阳怪气的说道,“杀父之仇未报,却因为一个女子失了分寸,室非大丈夫所为。”
“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楚成云醒了两分,恢复了些将军应有的气度。
“就是个讨人厌的人,承云,我让舞墨派轿子送你回去。”月儿对跟着玉连清上来的舞墨使了个颜色,舞墨会意,忙接了楚成云去。
见楚成云安全离开,月儿松了口气,月儿见一地狼藉,也不唤人来收拾,就直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知道,玉连清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果然,他离着自己远远的,青着脸不肯过来。
“玉公子,来,喝杯酒。这可是我藏起来的私酿呢。”月儿身后的小格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葫芦,倒了一杯酒,对着玉连清端了起来。
玉连清看着地上的残羹剩饭一脸的嫌恶,他知道月儿时有心捉弄他,便深吸一口气,凌空飞步至月儿面前,将酒杯夺了过去。
月儿看着玉连清精巧的下颚,脑中飞快的转动着,为什么这个人出现的时间与皇帝改变心意的时间那么吻合。之前在大周便能看出这个人有调遣兵马之权,就连卞国官府的人对其身份也颇为忌惮。他一心想除掉无极门,而无极门的对头便是朝廷。但看玉连清不过是二十左右的男儿,不可能短短时间内获得那么大的权力,难道月儿如此盘算着,心下有了计较。
玉连清放下酒杯,发现月儿盯着自己笑的格外的诡异,他便也回望着月儿,四目相对,两人之心却各有打算。
“玉公子今日来,是和月儿叙旧的吗?”
“算是吧。今个我在阁里看到了牡丹,于大周时还围着我团团转的女人再见到我是竟冷若冰霜一般,真是令人寒心啊。”
月儿苦笑,“玉公子这话说的糊涂,先寒心的怕是牡丹吧。”
“我们不要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难道你就不关心那几个叫花子吗?”
月儿的心似猛的被人划了一刀般,她怎么可能不关心,只是她不愿意从他嘴里听到张叔他们的消息。
“玉连清,看在我差点死在你手上的份上,放过他们。”月儿语气骤然冰冷下来。玉连清笑而不答,只微微摇着头。
月儿平复了下心情,从塌边的一个小簸箩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瓶,粘了些粉末于手上。
“你不说我就当答应了。这杯酒就当是我的谢礼。”月儿又倒了杯酒,手指轻轻的点了下去。
玉连清看着酒杯,迟迟不肯接过。月儿便一直举着,终于,玉连清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接过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了声好酒后喝了下去。
月儿一颗心剧烈的跳着,她将粘着粉末的手指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从来,只要有难缠之人不愿离开,月儿都会在他们酒中加点这种粉末,令其晕过去。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玉连清也晕在了地上,月儿犹不解恨的狠狠踹了他两脚,才吩咐人将他关进了书房里。
“小荷,明日去将军府上一趟,就说相思阁阁主有情,并有要相商。”
今夜月儿仍是怎么样都睡不着,脑子里面不断浮现的都是那一身素衣一身白发,仿佛蓬莱仙人的遥不及。她不愿再想他,可是怎样都控制不了。
一大早,月儿便收拾好了等着楚成云的到来。她特意打扮的漂亮了些,去见见这位被关了一夜,折磨的自己死去活来的玉连清。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玉连清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木椅上。见月儿进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早,月老板。”
看着神清气爽的玉连清,月儿也提起了精神,她淡淡的问道:“这一晚休息的可好?”
玉连清被绑了一晚上,怎么可能休息的好,月儿故意惹他生气,可玉连清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月老板你这样做是何用意?我哪里得罪你了?”
“哼,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只要你出现,我就必然没有好日子过。要知道,比起你用毒差点毒死我,还害舞墨受伤,花舫尽毁。我这点惩罚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阁主,楚将军带到了。”月儿话音刚落,舞墨便引着楚成云进到画舫,月儿迎了上去道:“将军,我替你抓了个人,我想这人与大周的关系定是非比寻常,压在你府上,当做对付筹码怎么样?”
“抓了个人?”楚成云左右看看,“谁?”
“就是他。”月儿闪开身子,玉连清笑着对楚成云道:“楚将军好,我们又见面了。”
楚成云登时变了脸,月儿隐隐觉得出了问题。
玉连清虽然做了俎上鱼肉,但他一点紧张害怕的神色也没有,依然笑呵呵的对楚成云道:“当日你从我的人手下溜走了,我就说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昨晚上匆忙,没来的上跟将军叙旧,看来今天有机会了。”
月儿暗暗的“呀”道,莫非,当初追杀他的人就是这玉连清?
楚成云呼吸渐重,却仍一句话都不说。
“你想知道文馨的事情问我就好啊,何必冒险闯皇宫呢?前一阵子我还见到她来着,她还活着,只是人清瘦了些,不似刚进宫时水灵了。”
“你不要再说了!”楚成云突然大叫道,青筋毕现。
“承云,既然他与你有恨,就把他带回去慢慢折磨。”月儿越发恨到,原来她和葫芦有着共同的仇人。
楚成云再次沉默,与玉连清久久的对视,过了一会颓然坐到椅子上,冲着月儿摆摆手说:“月儿,放了他。”
“什么?”月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放了他。”楚成云目光肯定,没有再犹豫。
“楚承云!你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还是怎样?他是你的仇人你为什么要放了他?”月儿难以理解,可楚成云却仍青着脸,见月儿不动手,自己走上去,三两下松开玉连清身上的绳子。
月儿气的腿软,“好你个葫芦,竟是个连仇人都不敢抓的人!我真为你的未婚妻不值!”
“月儿闭嘴。”楚成云恨恨的扔下绳子,“你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月儿难以忍受,先是遥不及将自己远远推了出去,又是楚成云将自己的好心当做随手可弃的一块抹布,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要受到别人的反对?
“楚将军,你比月老板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不知道我是谁,那你又是否知道她是谁?”玉连清站起来舒缓了一下筋骨,拿出青骨扇指着月儿的脸。
楚成云与月儿面面相觑,玉连清则围着月儿转了一圈,扬声说道:“月老板,能否主动告诉楚成云,你和遥不及是什么关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更不知你把舫主扯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