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来的都是些武警官兵,相对而言他们对这类的营救活动比较有经验,一时间现场顿时忙碌起来。
林天扬配合医生对陆岩进行治疗,因为时间太长,失血过多,医生只能选择立即手术,在救护车内,给陆岩动起了手术,林天扬不敢离开,穿上隔离服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护士这才有机会给他受伤的胳膊也上了点药。
另一边,安彦在向前来营救的武警们介绍着当时的情况,以便于他们尽快确定坠落点展开营救。薄薄的晨雾弥漫在山间,同样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大家无不对顾潇寒感到赞叹,他值得他们不惜任何代价去营救,哪怕是生命。
长达四年的案件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何思远看着惨烈的现场,心头涌上百般滋味。鲜红色的血侵染在土地上,呈现出瘆人的暗红。太阳还未升起,山林间特有的寒意萦绕在每个人的身上,心中百味杂陈。
武警官兵已经兵分两路下涯救人了,一队从崖顶出发,拽着绳子缓慢而下寻找顾潇寒和蓝初月的踪迹,另一队负责接应一旦找到人,将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上救护车。
安彦迎着晨风伫立在崖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那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抬头看了看天,叹道:翔飞,我终是没完成你的嘱托,对不起,我把月月弄丢了。
眼角滑出泪水,冰冰凉凉的,安彦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他已经等到绝望了,黑色的风衣在风中翻卷,他整个人都如冰一般站在那里,把自己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彦,潇寒不会死,月月也不会死,他们欠的债还没有还完,他们一定会活着上来。”何思远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几个年轻人,心里满是自豪,他们都是好样的,没给他丢脸。
安彦擦掉眼角的泪,目光凄楚绝望,“会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是那种长相温润的男子,总给人一种翩翩佳公子的感觉,无论是何种情况下,他那种卓然的气质总让人忍不住亲近,此刻他双眼微闭,神情悲怆,说不出的凄楚。
何思远用力的把他抱住,道:“相信我,他们一定可以活着上来。”是安慰安彦,同样也是安慰自己,市长就这么一个儿子,被他挑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如果回不去,那他又该怎么交代,这是市长最后的根,最后的希望了。
太阳似乎快要出来了,微薄的光穿过晨雾,笼罩在他们身上,淡淡的,轻轻的。没过几分钟,火红的太阳跳上了地平线,映红了东方的一片天,朝霞万里,像一幅翻卷的油彩画,开启了崭新的一天。
同时,搜救的武警官兵也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顾潇寒,已经在崖下的救护车上对他进行救治,另外,前来支援的直升机也已经到位,马上将陆岩和顾潇寒转到大医院进行进一步治疗,只是,蓝初月依旧没有消息,武警官兵甚至连她的衣服碎片都没找到,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何队,你带人先回去,这边交给我,月月还没找到,我想留下来帮帮忙。”
“你自己留下来可以吗?要不我让天扬过来陪你?”何思远非常理解安彦现在的心情,他的彷徨他的担忧,像一个影子时刻伴随在身侧,内心的煎熬让他染上了几分风霜。
“天扬也受了轻伤,又忙活了一整晚,让他早点回去歇着也好。还有就是对唐慕烬等人的看押及治疗这一块,您要亲自费心安排一下,还有一部分没有抓到,别整出什么乱子才好。”虽然记挂着蓝初月,但是工作毕竟是工作,他不曾有丝毫的懈怠。
何思远看着远处的太阳,不禁叹道:“真难为你们这帮孩子们了。”
“何队,潇寒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他已经身中两枪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安彦快步赶上何思远,拦下来问道。
何思远不想他太担心,可是顾潇寒的伤情也摆在那里,“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失血过多,头部也受了伤,具体情况得做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一死两伤一失踪,这样的代价让人心惊,“何队,回去替我告诉潇寒,月月跟着他跳崖,到现在生死未卜,他想死可以,得问月月同不同意。”
很多时候,能救人一命的往往不是药物,而是留在心头的信念,安彦希望用一个信念帮助顾潇寒挺过这次难关,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何队,顾警官出现暂时性休克,请问飞机什么时候会到?”对讲机里传来医生焦急的询问声,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医生断不会如此急切,顾潇寒竟伤的这么重。
“一定要想法子把人给我保住了,飞机马上就到,都给我挺住!”何思远关了频道,急切的下山走去,既然被救上来了,就不能再让死神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