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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啊!又是你?!看着点!”女孩厉声喝道,鄙视看了一眼拿起暖壶离开水房。

又一次惹怒了临宿的女生,我还真是呆笨。极力的想要做好,却总是笨手笨脚,惹来了很多的白眼相看。“悲催”应该是我的名词,叹着气,把暖壶放好后,拿起书本离开空无一人的宿舍。

我的名字是旭小冉,一个刚上大一就被迫转学的女孩。原因是什么我根本不清楚,只是听妈妈说舅舅和这个学校的某个人认识把我转进市里的大学对未来比较好。一直我都想要问妈妈,这样对我真的好么?一个学影视制作的人被迫转进了市里知名大学的计算机系,这样对我会好么?翻开关于计算机的课本,我都欲哭无泪,什么是集成网络,我哪里知道。对于计算机系本就应该算是理科工科都需兼备的,对理科完全没有兴趣的我,哪里能和他们融入。教授讲的课程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我总是坐在教室里最后的位置,戴着耳机听着疗伤的情歌。

记得第一次被妈妈通知要到市里知名的大学上学,我是非常不情愿但也打开电脑观看了整个大学的校园图,吃惊不已。为了不被市里人看不起,用了一夜的时间背下了市里种种所有。但到市里的当天原本站在镜子前一直熟练自己的表情的我,再也控制不住了。这里的一切都和我那儿一点都不一样,我完全被市里的繁华所震惊。到了学校和网上看的完全又不是一个概念,学校占地面积非常多,多到数不清的地步。这里很静,非常有学习的味道,青葱时代大概说的就是要在这种名牌大学度过大学时代吧。跟着系主任来到新的班级,着实被眼前吓了一跳,班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女生全部都是男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理科工科,女生一定是男生中的几朵奇葩。男生们在我的眼中果然是一副尖子生都很丑的模样,自然也就疏远。这个班级并不像我想象的一样,他们对转学的我来说根本就是很少理会,想要融入早就已经形成好的班级难上加难。按照常理来说考到市里知名名牌大学的男生女生都各个学习应该超好,可这个班仿佛都只是昙花一现,一帮和我一样不爱学习的孩子聚集到了一起,难道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课上的时候班里很安静,若你仔细去看,男孩子们在下面玩PSP,手机。女孩子们则是拿着小说或者是时尚杂志看得兴致勃勃,一次一位女生要去赴约甚至在我的前面低下头化妆,突然对这个学校在我的脑海里大打折扣。

宿舍里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和蔼可亲,因为转学的缘故我没能和班里的女孩子们同一宿舍,而是和财经系的女孩子们分到了一起。论及财经系的女孩子们各个尖酸,刻薄,对新来的我完全采用了无视的方式。哪里对应那句‘在外漂的人都是一家人’。不过,我也觉得无所谓了。从中学开始我就长时间因自卑的心里不去和班里的人融合,大家也对我渐渐疏远。不是因为我冷漠,完全是因为自卑,自卑自己拥有一个不同大家的家庭。离婚再重组的家庭,妈妈因爱现在的爸爸拥有了新的结晶。而我的地位在家里直线下滑,现在的爸爸虽然很疼我,但我知道在他疼爱的眼中看到了可怜的光芒。没错我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怜到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属于谁的孩子。

7岁那年我的人生就此改变,父亲因酒后驾车撞死了人被公安局的叔叔们抓去坐牢,妈妈因受不了当地的闲言蜚语和爸爸离婚。但这只是表面现象,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虽然那时的我很小,却知道其中的内幕。爸爸是个给工地开车的司机,回家的时间很少,基本上1个月只有2,3天,有时候甚至回不了家。妈妈不甘寂寞后来在一次去老姨的家里认识了现在的爸爸,出轨也就是必然的了。妈妈一直想要离婚,爸爸从来都不同意,上天赐予了妈妈这个机会她赶忙和爸爸签了离婚协议书。奶奶一直同意爸妈离婚却不同意妈妈把我带走,年迈的奶奶最终拗不过妈妈的执意,强行把我带走。记忆中,奶奶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倚在门前放声的哭泣。一个月后,妈妈和现在的爸爸结婚了,同时也是奶奶的忌日,因失去了我后悔不已的奶奶喝了农药死亡。当时听到奶奶死因的时候,我疯了要去参加奶奶的葬礼,妈妈却拉住我死活不让我去。我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如此这样的对待我?把我带到现在的家里真的就好?上学的时候因强烈的自卑心不愿意和同学们融入到一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如此呆傻。好不容易换了新环境,想好好的和班里的孩子们融入到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变了的同时,环境也在改变,别人的心也在改变。他们的心都修建了一道很高的墙把我冷冷的推在门外,看着我独自一人自我嘲笑。

所以说“悲催”也是我的人生。

妈妈在我离开去市里上学的时候,给我买了一部山寨手机,从此网络变成为了寂寞时候的伙伴。

11月份渐渐微凉,我没有带太多换洗的衣服。家在里市里不太远,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要带太多的衣服生怕放假回家的时候成为累赘。想回家拿衣服却想到今天是一节不能不听的课。找宿舍里的同学借大概也不会给我,别再找麻烦了。

风吹起单衣,瑟瑟发抖。抱着书跑到一半撞到一个人,书散落一地。

“对不起。”不是市里口音的男孩子,男孩子蹲在地上帮我捡书。这么冷的天穿半袖么?惊诧间他已经把书放在我的手里,我连忙谢谢。这个男孩子还真是抗冻,这么冷的天,不仅穿着半袖还有短裤。男孩拥有小麦的肤色,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清爽的感觉,他的脸上没有微笑,只是把他的外套递给我就跑着离开了。啊!我想起来了,他是我们系的,一个从来不说话和我一样的男孩子,没想到自己会糗到和同班的同学撞到。手中拿着他的运动服外套我没有穿,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衣服,脸红的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穿在身上在这个校园里走来走去,会让别人误会的。但,天气越发冷了,我原本坚定的思维因为本身就讨厌寒冷的缘故,我红着脸把衣服套在身上,一股暖流从心中慢慢流过,原来市里的学生不是那么的冷漠。

曾有一种想法,要是现在校园生活能像漫画里的该多好,不管是不是熟悉的人,只要见面都会打招呼,多么温馨呢?或许我真是太喜欢向往这种不会实现的幻想中。小学的时候,大家看见不管熟不熟悉的老师都会亲切的说一声“老师好”。后来随着我们慢慢长大,这种声音慢慢减少甚至不曾再出现。忽然觉得小时的我们,干净的思维,纯真的流露出了对这个社会的美好向往,越大思想就越健全,看透这个社会的时间就越快,纯真的微笑从我们的唇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冷笑。

由于快要11月11日到来,班里的同学们完全把精力放在了那天的联谊会,没有看到穿着男生衣服进来的我。没有目光的洗礼,总觉得很舒服。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女孩,胖胖的,高高的,说话很直很冲,她抱着一本小说冲一个男生开玩笑:“你要是去参加联谊会,一定会被很多‘霉女’看上的。”

“‘霉女’是你吧。”男孩坏坏的说完,等到的是前面胖胖的女孩一顿毒打。周围四周的同学们起哄大笑,全然看不出“大人”的感觉。不稳重,不成熟是我对这个班的再次认识。戴上耳机,进入我的世界和平常一样。

“你那天可要去哦!”刚才坏笑的男孩从我的后背推了我一把,然后笑着离开。刚才是对我说的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呢?你们又不是我的父母,再说我们也不熟。嘴巴上说的和内心想的完全不一样,这节课我和往常一样根本又是没有听,托着腮在笔记本上写了很多个“联谊会”。原来我已经到了要找对象的年龄了……

记得炙热的夏天还没有过完,外面的知了还在鸣叫。从学校刚回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电扇和空调就被妈妈叫到了又窄又小的客厅里去。所谓的客厅根本就是厨房,餐桌一体式,现在的爸爸也不知道哪里的好兴致今天早早的收了摊子,坐在椅子上抽烟。我走到他们的面前,坐在正在玩玩具开心的妹妹的身边。

“学校好么?”爸问我。

“恩。”我简单的回答。

“这里的破学校哪里好啊,整天除了张家长李家短,哪个是学习的料啊!未来都是一帮没有用的人。”妈妈切好冰镇西瓜放在我们的面前,我拿起西瓜不再接话,自从我考了这里的学校,她总是找机会挖苦讽刺我,总会把小小的不利说的跟宇宙毁灭一样大。这样的妈妈在我眼中自然看成了更年期的老女人。

“别整天就知道吃,喝,玩。”妈妈擦了擦手坐在我的身边把一张纸放在我的面前,“吃完洗洗手,把这个签了。”

“申请表”?!我吃惊地看着她,她到地是要干什么?

“看什么,赶紧签,要不是家里出了个你舅舅你根本就沾不上这福气。在这所大学上学,多风光。出来总比你考的学校强的不知万倍,出来总会有个公司要你的,说不定国企都要你。”妈妈说的眉飞色舞,眼中对我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你要知道从这里出来的学生,最次也是个护士!”

我知道这所学校里出来过名人、企业家、政治家,各种家都比我认识和我妈认识的所有孩子都有出息,单纯的我妈真的认为只要我在这里上学未来就能有名气了。到底是哪个人告诉她这所学校最次的学生是护士啊!若没有自身努力的话,多好的学校有什么用。我不想理会妈妈对我未来勾勒出来的根本对我不切实际的蓝图,她的眼中是对我未来的完美蓝图,但我看到的更多是人民币。她就是个爱钱到一切的女人,我是那个人的女儿,所以对我根本就没有爱吧,大概我们都是互相利用,我用她有个所谓的“家”,她用我大概是未来的“钱”吧。在逼迫下,我生生的被迫签下了名字,离开了原本适合我的学校,来到陌生的地方,让我尝尽了被人冷淡的眼神,让我这颗从来没有想要恋爱的心都要奔着去联谊。

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毛巾消失了。无奈去小卖部买,悲催的是刚好今天都卖完了。只好坐车去了超市,买些日用品。图书区摆满了各种小孩子看的图书,想到自己的妹妹快要到了去幼儿园的年龄,买一本当启蒙好了。我这个人有一个弊病,总喜欢看这儿看那儿,对哪里都充满了好奇。刚把书放到篮子里,便被一本美妆书吸引的不愿离开。要不是因为一百多一本我早就买了,抱起书坐在休息区看了起来。小时候就喜欢偷用妈妈桌子上各种化妆品往自己的脸上乱摸,对化妆一往情深。如今女孩子的变脸技术应该就是评判化妆术的好坏,班里女生的化妆都不如电视上画得好,我自然不去欣赏。正抱着书津津乐道,一转眼已到了打烊的时间,依依不舍放下书结账离开。

出来已是万家灯火通明之时,道路两旁的树上缀满了彩带一样的灯带,前面圆形的一块草坪里修了各种亮起来小动物,身旁的大马路上是一辆辆亮着车灯驶过的车子,好不热闹的景象。我们那儿没有这种景象,在我的眼中稀奇的要命,是不是每一个不是从市里来的孩子第一次见到都有我这种心情?坐在公交车上,红灯绿灯,走走停停,从玻璃看远方,晚上的市里更像是书中的童话,梦幻的很。惊叹之余,拿出手机对着各种地方猛拍,回家拿给妹妹看。

回到宿舍的时候,特意瞟了一眼宿管房间里的时钟,已经是十一点了。图书馆关闭的时间和断电的时间一样是午夜十二点,现在回去的话应该不晚吧。翻遍了所有的口袋,钥匙呢?啊!钥匙遗忘在床上。这个时间大家应该还没有睡吧,她们不是很喜欢聊学校里的帅哥到凌晨吗?敲了敲门,一声比一声大,对门宿舍的人打开门,对我比了一个“嘘”。我点点头,她们都没在么?不会的,一定在了,依旧奋力的敲打门,终于从里面走出贴着面膜的女人,她的表情隐藏在面膜中,厌恶的对我怒吼:“干什么啊?!这么大声!不带钥匙还有理啦!!!”

习惯了不和这帮女生一般见识,我把毛巾放好,那几个女生又凑在一起开始聊帅哥,肤浅的女生。虽然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吧。毕竟要是说出来,一定会大动干戈。打开淋浴,冰冷的水从我的头上洒下。赶快看淋浴,明明刚才还是70°,现在怎么12°了?难道说…有人拔下插头了……静静的空间,站在冰冷的瓷砖前听见她们刺耳张狂的笑声,毅然决然的打开淋浴,强忍着冰冷咬着唇。痛,心在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淌在脸上的水流到嘴巴里又冷又苦又咸,忍耐,选择的道路只有忍耐,多么想要逃出去,快点把我从魔鬼笼子里放出去!!!

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擦干头发坐在床上拿起吹风机,贴着面膜的女孩走到我的面前,高傲的扬起下巴:“刚才的水温怎么样?”

挑衅么!打开最大功率让旋转声掩盖她讨厌的声音,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她们狰狞的笑容,痛苦必须自己忍着,决定了无论如何我要好好的和她谈谈,我不能再这样了,不是布娃娃不能再任她们欺负。

周五没有课,我像疯子一样背着书包奔驰在校园里,太痛了。好黑暗,这里什么都是那么的阴暗。逃出去,唯一的想法占据了我的思维。快点逃出去,唯有逃出去,我才能解脱。不要在这里了,受不了,忍耐到我已经真的快要不行了。

筑巢在枫树上的鸟儿,什么时候抖动着自己的翅膀飞走了呢?

无形的笼子,牢牢地把一切关起来,有一天我会抖动自己的翅膀飞翔么?

2.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废话!”妈妈厉声的拍着桌子,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我烧成灰烬。

“那里不适合我。我什么都不会,同学们根本就不把我当做一员。”一想到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吸吸鼻子:“忍受不了,太痛苦了。你又不懂被当做局外人的痛苦。”

“局外人?!你要知道为了你能转进这学校,花费了我多年的积蓄,你却轻易要放弃!回到这里上学,过未来碌碌无为的生活!!!”

“碌碌无为就碌碌无为,总比忍受所有的欺辱要强!我不喜欢不想去,我不去上学!!!”愤怒的我忘记了一切,恐怖的校园,可怕的宿友,再生活下去,能不能活着出来我都不知道了。

“啪!!!”火辣辣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脸颊,抬起头,她的手没有放下,她的眼里都是厌恶。对啊,在这个家里也是阴暗的。他们的眼中到底有没有我呢?没有吧,我根本就是个局外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累赘。改嫁了人有着幸福的生活,又出现了爱的结晶,我的出现打破了宁静。她恨我吧,恨我是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恨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恨我为什么要出生。眼泪肆无忌惮的滑下脸颊,几步走到门口被爸爸拦下,她跑过来抓着我的手腕,我不再看她了,看了也是白看,她爱我胜过恨我,巴不得我早一点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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