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胤祥之后,正要进门,却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树下的一袭人影,从身形我隐约看的出是四阿哥,他一个人站在树下想什么呢,我便走近了去,这才见着他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月光下他的脸更加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隐约觉察出了他有些不对劲,还没等我开口,他便先说道:“想跟了太子去?”我听了便愣住了,因为我从他的口气里听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看着他反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嘛,怎么?十四弟不要了,选了太子了?想当未来的皇妃?”他看了我一眼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是被激怒了,怒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接着说:“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不要动十三弟的脑筋,你要是伤害了他,我不会对你客气。”
我不怒反笑,说道:“可笑了不是,你现在不是也没对我客气吗。”见到他吃惊的眼神,我达到目的了,之后又说:“我就是喜欢十三阿哥,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玩,你能拿我怎么样吧!”这一刻的我真是嚣张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哪跟筋指使我这么做的。
我感觉到他的情绪一瞬间的转变,从起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冷静异常,他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我说:“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敢杀了你?”
我吸了一口冷气,淡淡的说道:“奴婢当然不敢确定,但是要杀早就杀了,还轮到现在在这儿理论?”
没想到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和忧伤,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他转过身去,轻轻的说了句:“你赢了,我确实不舍杀你,你就是特别到让我不舍杀你。”说了这么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又说:“你走吧,今晚之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听了他的话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后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走开了,走几步又回过头看看他,今晚的他流露了太多的忧伤,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竟让我心生几分不舍。
一夜难以入眠,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来的时候我就起床了。如以往一样洗漱完之后就去服侍皇上,从我煮茶到上茶的间隙皇上一直坐在案边,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十三阿哥和四阿哥来给皇上请安,之后也就随便聊了聊德州的风土民情,可以看得出皇上有些心不在焉,明显康熙刚才思考的重点不在这谈话上。
又过了一会儿,太子也来了。康熙一见到太子马上询问病情,想必太子的病一直让他记挂在心。太子今天看起来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奕奕,我望着他,心想一个人的变化还真快,果然心情能够决定精神状态,太子被赐坐了之后,风度翩翩的坐了下来,一坐定眼光便望向了我这边,正好对上了我看着他的眼神,还朝我一笑,笑的我一激灵。赶紧转移目光,却对上了四阿哥的眼神,便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自昨晚之后我便不敢看他的眼睛了,怕看到他若有若无的忧伤,因为在我心中,这样的感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三个皇子都来了之后,康熙吩咐我们几个随行的宫女都退下,只让李德全留了下来。经过十三身边的时候,他朝我笑了笑,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这时我却感觉到十三身边的太子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我,我便低下头,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几个宫女就在门外守着,随时等候吩咐。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小梅把我拉到一边,问道:“昨天太子没有为难你吧?”口气中带着担心,我开玩笑地说:“为难倒是没有啦,但是太子也不是一个容易伺候的主儿,是吧!”说完我倆就笑了起来,看来是想到一块儿了。这时一直在太子府里伺候的兰儿小声的对我们说道:“你俩小声点儿,也不怕被人听着。我可告诉你们啊,伺候太子爷的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妙,他身边的女人那叫一个多!”
这个消息我在现代的时候的确听说过,说这个太子贪恋美色,不过我对于这个消息有另一个看法,一个要权利有权利,要地位有地位,要长相也有长相的人,就是在现代也是抢手货,你不去沾惹花草,花草还要来沾惹你呢。
小梅好像听到了一个特大消息,紧张兮兮的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看到过?”
“那倒没有啦,但是这个消息在太子府的下人里都秘密的传遍了,我也是听说。反正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小心点就是啦!”兰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底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果然是道听途说来的。
我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女人一扎堆果然就爱说人是非,看来这是几百年来的悠久历史啊,我不禁感叹。一方面又想,要在这个宫里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其实还是少说多做为妙。正在想着,门开了,太子率先走了出来,心情无比之好的样子,不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开心,他看到我,轻轻的在我耳畔说了声“一会儿见”就走了,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看到四阿哥也出来了,脸色不大好。这个黑脸包公我还是不招惹的好,之后便看到了胤祥,耐于周围人多口杂,他也就表情严肃的看了我一眼便走开了。
这时李德全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芸珍,从今天起你就专门伺候皇太子,直到我们回京为止。”听到他的话,我先是一愣,接下来似乎有些明白刚才四阿哥脸色不好的原因以及十三看我的那一眼的含义了。周围的几个姑娘特别是小梅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这一去就凶多吉少了一样,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在去往太子屋子的路上,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胤祥,我正好有问题要问他呢,还没等他开口,便问:“皇上怎么好好的让我去伺候太子啊?”
他看了我一眼,说:“是二哥自己提出的要求,他特意跪地向皇阿玛请求,态度就像……”他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我着急的问:“就像什么啊?”
“就像要把你娶进门。”十三一脸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看着他,问:“你不会也认为是我想跟了他吧?”
他敲了下我的脑袋,说:“四哥其实没这么想,只是不会表达自己而已,而且昨晚他情绪激动,他其实应该是怕太子想要了你。”
“他跟你说的?”我有些诧异的问。
“四哥当然不会说,但是他的心我很了解。昨晚的事我全都看到了。你这傻丫头,以你的性格,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二哥贵为皇太子,身边的妻妾成群,而且都是家族身份显赫,我们是怕你进了太子府会吃亏。”十三说。
我便笑着说:“你们想的还真长远,你忘了我将来是要出宫的,然后做一个行走江湖的女侠客的嘛。”我笑嘻嘻的说。
十三听了我的话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和我一起笑,脸上掠过了一丝忧伤的表情,随即又笑了笑说:“是啊,我怎么会忘呢!”顿了顿,两个人都没说话,他就说:“我马上和四哥将陪同皇阿玛继续南巡去泰山祭天,你就在这里伺候太子,皇阿玛还派了大臣索额图来照顾二哥。”
“啊,你们答应要带我一起去集市玩的!”我抱怨道,怎么每次事都不能如意。
十三有些歉意的眼神看着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我,说:“这个是我在集市里买的一个匕首,你不是一直想做侠客嘛,这个匕首我见做工精细而且花纹造型独特,大小正适合你,就当作是赔罪,这次二哥病的突然,谁都没有想到,所以……”他一脸的歉意,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本来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便说:“好吧好吧,下次,一定有下次的不是嘛!你就好好的上路吧,好好照顾自己。匕首我收下了,时刻带在身边,好提醒你!”说完便拔出匕首,在他面前晃悠了两下,他先是一愣,之后两人便不约而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