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十四弟要成亲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十三说。
一听到他提十四,我便没了声音。使劲挤出了一点笑,对他点点头。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真难看。”十三皱了皱眉头说。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就更加沮丧了。十三也不再说话,我们俩就这么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过了好久好久的样子,天边夕阳都已失去了最后的光彩。其间我想了许多许多,关于自己也关于十四,其实十四成亲在我的生命里可能并不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在现代顶多算是失恋了,何况这次恋爱其实连开始都没有。
我率先打破沉默,自嘲的说:“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胤祥,我是不是很惨?”
他说:“芸珍,别这么说,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十四弟迟早有一天会去向皇上要了你的。”
“说的好像我很想嫁给他一样。”我别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他确实很想娶你。”十三确定的说。
我转过他的身子说:“胤祥,我可能到了年龄之后就会被放出宫了。”
他看着我问:“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在紫禁城里有什么感情债,宫女就是宫女,走就要走的干净干脆一点,不是吗?”我说。
“你确定你到时候真的能这么潇洒离开?”十三定定的看着我问。
“但愿吧。”我笑着说道。
十三也笑了起来,突然他狡黠的笑着指了指天上,我抬起头来一看,满天星斗闪烁,由于是在平野之上,所以视野开阔一望无边,我感叹道:“真美,紫禁城里从来看不到这样的星空。”
十三没有说话,只是抬着头望着天,嘴上有着一丝笑容。
之后他问我:“回宫之后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先解决一些事情吧,然后走一步算一步。”我摇了摇头说。
“芸珍,不要违背了自己的心就行。”十三轻轻了说了句。
后来十三骑着马把我又带回了宫中,纵然想过这么一走了之,却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地方可去,最终还是得回到永和宫,他把我送到我房门前,说:“今晚本该跟你一醉方休的,说不定你会更好过一点。”
“你放心!我还没到需要用酒来麻痹自己的地步。”我笑着说。
十三看见我的笑容,这才放心,准备离开之时,我叫住他:“胤祥!”
他回过头来诧异的望着我,我说:“谢谢你,谢谢你今天没有刨根究底让我难堪。”
他听了之后潇洒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头。
胤祥走了之后,我决定该把有些事情说清楚。
进屋之后,在首饰盒里取出了东西放入口袋中,便出门了。
我来到了十四的屋前,屋外的侍卫见是我便轻声说:“芸珍姑娘,十四阿哥已经就寝了,请回吧。”
我见烛火已熄,便说道:“那不打扰了。”正欲转身,便听到屋内十四的声音:“让她进来。”
侍卫听了之后便客气的说道:“姑娘请,我来为你点灯。”
我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劳烦了,我说完就走。”说完我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我看到胤禵站在窗边,他见到我之后低低的唤了声“芸珍”,便打算走过来,我伸出手说道:“别过来!”
他的动作瞬间怔住了,收回了刚往前踏的一步回到原地。
我捋了捋情绪,轻轻的说道:“已经很晚了,我长话短说。那个……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很庆幸没有点灯。
胤禵只是说:“咱们分开四个月了吧。”
我没接他的话,只是说:“听说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人家。”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说:“我好想你。”
“你是要成亲的人了,不要再来招惹我了好不好?”我强迫自己冷冷的说,“我今晚来只是想把这个手镯还给你,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心意,但是,对不起,芸珍配不起。”说完我便把手镯放在了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准备离开,这个手镯是在塞外的时候他给我的。
“原谅我不能违背皇阿玛的意思。”十四苦苦哀求的声音,“可是不要一走了之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怨你的意思,胤禵,这个就是命。你我终究不可能。”我感叹。
“为什么不可能?我这就去向皇阿玛要了你!”十四激动起来。
“我求求你,胤禵,面对现实吧。你我本不是同路人,你是天子之子,我是平凡宫女,本不应该有交集。成家立业、继承祖业这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不要再为这些儿女情长之事纠缠了。答应我,潇洒点,好不好?”我缓缓的说着。
说完我便走向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他低低的说了句:“那么,你决定从此之后是路人?”
我回过头,看见他背对着站在窗边,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像要哭了一样,我心里这么对他说着:对不起,胤禵,原谅我的狠心,这样做对你对我都好。手指甲深深的嵌进我的皮肤里,我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了句:“从此……萧郎……是路人!”
说完我打开了门,只听后面传来一声浅浅的低吟:“可是,芸珍,天不老,情难绝。”
我听了这句话之后心里的防线一瞬间崩塌,我恨不得马上回过头来深深的拥抱他,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我强迫自己要笑要笑!可是明明嘴角是笑容,一摸脸上却湿湿的,原来我早已是泪流满面。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第二天,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像是两个人在争辩的声音,声音听起来都挺熟悉,可是一时间突然想不起是谁的声音,我便起身,轻轻走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声音。
“八哥收到的消息都说回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另一个说:“我怎么知道!要不你敲敲门?”
“那要是芸珍在好好的睡觉,我们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哦,对哦,是要送给她的礼物,我差点忘了。”
听着这一段对话就想笑,我打开了门,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乍一见光眼睛有点不适应,我揉揉朦胧的睡眼,门外九阿哥和十阿哥因为我突然开门都闭上了嘴,朝着我微笑,见着这两张久违的微笑的面容,我突然觉得好亲切,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