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告别,郝迈看着他开车离开。刚要走,听得有人喊他:“郝迈先生。”
郝迈一听这人喊的如此客气,忙回头看。竟然是上次那班闹事的小子们的其中的一个爹,郝迈认得是那个王局长。王局长热情的握着他的手打招呼:“这么巧啊郝先生,你怎么在这?”
郝迈道:“我刚和朋友谈点事,你这是……”
“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正好,一起去吧。”
郝迈不想和他们这些官员搞在一起,忙推辞道:“不了,谢谢你王局长,我还有事。”
王局长却拉着他的手不放开,说:“郝先生,你这可就见外了,平时请你都请不到,今天遇上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了。”又冲郝迈身后喊:“老接,你来看看这是谁?”
郝迈转过着,认得那人是接行长正往这边走,心想这下完了,脱是脱不掉了。果然接行长过来,也很热情的握着他的手一阵客套。王局长道:“老接,你说说,平时请他都请不到,好不容易遇到了,你说我能让他走了吗?”
接行长笑道:“你要让他走了还真是天理不容。郝先生,大家平时都忙凑不到一块,今天你就给个面子,简单坐坐,好不?”
郝迈两只手都给他们握着,又不能跟他们过多的拉拉扯扯,眼看推辞不掉,只好答应。到了酒店坐下,发现已经有四五个等在那里,都是些大腹便便的腐败官员。王局长和接行长给大家介绍了郝迈,免不了一阵推崇。然后叫服务员点菜。这些官员可真不含糊,什么菜贵吃什么,什么酒高档喝什么。郝迈暗暗生气:“这些腐败分子,净拿纳税人的钱乱糟蹋。”
点完了菜,其中一个胖胖的看起来挺和蔼的官员打电话叫某人:“我们在某某酒店,一起过来坐坐吧。”
郝迈心想,“这些官员真不知道尊重人,哪有点完了菜才叫人客人到场的?”
一会菜上来,电话里的那人也到了。那人却很礼貌,一进来就陪着笑,然后给众人敬了杯酒,说:“各位领导放心慢用,别客气,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郝迈暗笑:“这人可真礼貌的过了头,别人叫他过来喝酒他还让别人别客气。”
官员们也不客套,都说:“好,你忙的话就先去忙吧。”
席间大家谈谈说说,无非是某人刚包养了个20岁的小蜜,如何温柔水灵;某人刚去国外嫖了个英格兰娘们,如何放荡有力;某人刚去澳门葡京赌场豪赌输了二百万,眼都不带眨的;某人刚包了个女星,外表看着单纯一本正经,上了床还不是一样如何放荡如何花样百出。某人刚去睡了个日本女优,那感觉那叫一个爽歪歪;某人刚破了个处女那地方如何紧致那感觉如何妙不可言;某人刚从欧洲回来,说法国女人如何、阿母斯特丹的妓女床上功夫一流;某人刚包了个混血二奶如何撩人。再不就是某人刚换了辆宝马花了多少钱;某人刚买了头纯种藏獒,花了几十万;某人刚把孩子移民到国外花了多少钱。
郝迈越听越失望,越听越反感,越听越恶心,他看着他们一张张不知羞耻的肥脸,心里尽是不屑:“这就是我们中国的伟大的政府官员吗?这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吗?我们尊敬的人民公仆,拿着纳税人的钱,就是这么挥霍的吗?他们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在他们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吗?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愧疚感羞耻感吗?”
一连串的问号让他很愤怒,郝迈觉得和他们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正想找个借口离开,电话响了。郝迈向王局长和接行长点了下头说:“我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出去。电话是张彬打来的,说明天周末大家一起玩玩。郝迈问都约了谁。张彬说该约的都约了,就是杜其鹏我不知道他电话,你帮我约一下。郝迈说好。心想杜其鹏这会大概正和凌云燕在谈事情,明天再打给他不迟。
回去后郝迈对那些滔滔不绝不知廉耻的官员们说:“不好意思各位领导,刚接个电话,有点急事,我先告退。”
那些郝迈不认识的官员都没动。接行长说:“郝先生,你有事的话我们就不耽误你了,你慢走。”郝迈道:“谢谢。”
王局长站起来道:“我送你。”
郝迈推辞道不用。王局长伸出手示意他先请。郝迈也不啰嗦,两人一起出去。王局长大概发觉了他刚才脸色的变化,道:“郝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郝迈淡然道:“没有。”
王局长道:“现在没有外人,没什么的。从你脸色上能看出来,你很看不起他们。不过没办法,都是些官场上的交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都有点后悔请你来这种肮脏的场面。改天,改天咱俩好好聚聚。”
郝迈听他话语里倒是有点觉悟,有点良知。也就不如何冷淡令他难堪。说道:“不用麻烦了,你的盛情我心领。”
王局长道:“别客气,改天等我电话。”
郝迈笑笑:“不用送了,你请回。”看起来是挺客气,其实并没有答应他的邀请。
王局长也不穷追,笑了笑,道:“好的,你慢点开。”
郝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怒火升腾,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到了旁边的电线杆子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拳头上滴出血来。郝迈看了看滴血的手,暗道:“和这些人渣扯到一起,真他妈晦气。”
但那电线杆子却纹丝不动,昂然屹立,完好的像是一个讽刺。